玉髓摇缓缓睁开双眸。


    那双本就清丽的眼眸，此刻明丽得如同艳阳，洞穿虚妄、光芒四方。


    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磅礴灵力，感受着对天地法则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玉髓摇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和一丝恍然。


    成功了！


    借助这无暇黑莲和万魔渊的绝险之地，她竟真的如此顺利地突破了梦寐以求的渡劫之境！


    喜悦过后，玉髓摇又忍不住想起了楚梦的话——“另有莫大好处”。


    她仔细内视己身，灵力运转更加圆融如意，神识凝练强大，对道则的感悟也加深了许多。


    只是，这些都是破境带来的应有变化，似乎并无什么特别额外的“莫大好处”。


    难道楚梦指的是黑莲本身蕴含的潜力，需要日后慢慢发掘？


    玉髓摇心中微感疑惑，却也并未深究。


    她收敛气息，看向依旧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却明显有些神虚气弱的楚梦，张了张嘴，想道谢，却又觉得“谢谢”二字似乎太过单薄。


    就在这时，楚梦的目光同样已落在了玉髓摇的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审视或玩味，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如同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视线，从玉髓摇清丽脱俗的脸庞，缓缓下移，掠过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最终落在了她因破境而神光内蕴、显得愈发晶莹剔透的肌肤上。


    “啧啧啧……”


    楚梦忽然发出一连串赞叹的咂嘴声，打破了沉默。


    他踱步到玉髓摇面前，微微俯身，凑近了些，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几乎要贴到佳人的脸上。


    玉髓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后退，却终又桀骜地定在原地。


    “果然啊……”


    楚梦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一种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的惊喜和得意。


    他伸出手指，似乎想碰触，却又犹犹豫豫地定在半空，最后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着玉髓摇的肌肤纹理。


    “摇摇，你这肌肤……”


    楚梦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着玉髓摇因他的靠近和话语而微微泛红的玉脸。


    “更水润灵动了……更晶莹剔透了……更光华流转了……啧啧，简直像最顶级的玉髓被盘活。透着光，诱人魂！”


    楚梦开始摇头晃脑，语气夸张而充盈着一种似带轻佻的赞叹。


    “无暇黑莲与你这玉髓摇，果然是万分匹配。天作之合！这好处……啧啧，大爷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玉髓摇脑海中炸响！


    她脸上那因破境而泛起的骄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怒交加的煞白！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楚梦口中那所谓的“另有莫大好处”指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修为潜力，不是什么道则感悟！


    是这个！


    是这个无耻之徒眼中，她肌肤变得更加水嫩、更加光洁、更加……“好看”了！


    满足了他那下流、好色、登徒子般审美癖好的“莫大好处”！


    “你！”


    玉髓摇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羞愤欲绝！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梦，那清冷的嗓音因为难抑的愤怒而变得颤抖。


    “无耻！下流！登徒子！”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梦先前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


    为什么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时貌似带着戏谑。


    原来所谓的守护，所谓的保证破境顺利，就是为了确保这“好处”能完美呈现！


    就是为了此刻能如此理直气壮、洋洋得意地品评她的“肌肤”！


    巨大的屈辱感与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破境的喜悦。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养肥了的待宰羔羊，而楚梦就是那个在一旁欣赏“成果”的卑鄙屠夫。


    “楚梦！”


    玉髓摇再也忍不住，清叱一声，羞愤之下，体内刚刚稳定下来的渡劫期灵力竟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化作一道凌厉的玉色匹练，含怒朝着楚梦那张可恶的笑脸狠狠抽去！


    “啪”的一声，楚梦竟似毫无防备、又或无能抵抗，被玉髓摇狠狠击飞，在虚空中连滚数十丈，方才重稳身形。


    “你......你怎么不躲？”


    玉髓摇很有些意外，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些悔意。


    “诶，打是亲骂是爱，我躲什么？”


    楚梦恬不知耻地擦了下被打出血渍的嘴角，笑意却越发无耻。


    “再说，大爷我说的是实话嘛。这好处，难道不大？你看这水灵劲儿……”


    “闭嘴！”


    玉髓摇俏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羞愤得几乎要晕过去。


    刚生出的那点悔意消失无踪，她都再也不想听这混蛋多说一个字。


    衣裙下，因剧烈情绪波动而起伏的曲线，此刻在楚梦眼中，似乎更印证了他“水润灵动”的评价。


    “摇摇啊，我越发觉得，黑丝、短裙、长靴，比这身宫装更适合你，更能展现你的水润灵动、晶莹剔透、光华流转的绝美。要不，你就从了我，让我替你再换回那身装扮？”


    黑丝！


    短裙！


    长靴！


    这个无耻之徒！


    他竟然……竟然还敢提那身让她想起来就羞愤欲绝的装扮！


    把她当成什么了？


    供他玩赏的玩物吗？


    “你！做！梦！”


    三个字，崩得又气又急。


    玉髓摇猛地抬手，体内刚刚平息下来的渡劫灵力再次狂暴涌动，一只由纯粹青玉光华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


    “你若敢再说一遍，我便一掌拍死你！”


    “别，摇摇你别生气。不成便不成么，我哪会强逼。”


    楚梦连连摆手，身躯却依然猥琐地缓缓靠上。


    “不愿就不愿，哪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大不了以后再说。”


    眼见巨大的手掌凝而不动，楚梦又凑到玉髓摇面前嬉笑。


    “只是真的，那样的装扮真得特别适合你，比任何人都适合。黑丝、短裙、长靴，你便是全天下最最美的女人。”


    “你！”


    玉髓摇真想一掌拍扁眼前的混蛋，可内心深处，看着微弱、实却坚韧的不舍，如同最狡猾的藤蔓，悄然缠住了她愤怒的挥手。


    不舍？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玉髓摇猛地一呆！


    她为什么要不舍？


    不舍这个一再轻薄、调戏她的混蛋？


    她、她应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对！


    是了，她只是害怕自己打不过。


    那只是畏惧，而非不舍。


    玉髓摇僵在原地，想强行平息自己复杂的心绪，死死咬着唇，泄露了内心的剧烈挣扎。


    楚梦的目光，偷偷侧瞧着玉髓摇那掩藏在如瀑青丝之下、如同红珊瑚般娇艳欲滴的脸。


    甚至看清那小巧玲珑的耳垂，更剔透得如同两粒熟透的、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樱桃。


    那抹绯红，从耳垂蔓延至耳廓，一路烧向脖颈深处，证明她的愤懑实只是表象。


    这种毫无掩饰、源于最真实情绪反应的绯红，实际就是无声的告白，已刺破了玉髓摇所有强硬的伪装，将她内心深处那早已悄然滋生、却连她自己都未曾明白、更不愿承认的丝丝情愫，暴露无遗。


    楚梦脸上的戏谑笑容微微一收，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摇摇，我想过了。我以后，也要吃你的软饭。”


    轰。


    青玉光华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轰然破碎。


    玉髓摇彻底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