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择婿
作品:《我死后,野史说他们都疯了》 和贵妃交谈这一番,更坚定了付明宛出宫的决心,但怎么出去又成了个问题。
得出的光明正大,因为要和齐皇后告别。
思来想去——
要么皈依佛门。
要么嫁出宫去。
不要啊!
付明宛两个都不想选。
她既无敬畏,也无信奉,却要去剃发出家,佯作礼佛?
感觉有点大不敬。
嫁人?这个词更是和她八杆子打不着。
就算现代的年龄已经“二”字打头,她依旧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
追星、看番、打游戏是新世纪的长生不老药——秦始皇还求什么仙丹呐,染上了这些玩意儿,他也会永葆十六岁青春年华。
其实付明宛对浪漫关系还是有些点小憧憬的,本以为入职大厂后会遇上一位年轻帅气的RD小哥哥,谈一段都市情调的成熟爱情,然而现实很残酷,她不是TVB职业剧里的精英女白领,而是槽里哞哞叫的牛马。
而且RD们也跟她一样面如死灰,且没空洗头。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头发可洗。
可又一想,古往今来多少人的婚姻都无关情爱,只算计成了生意……
用它来换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好像也未尝不可?
总比某一天突然被派去跟老头子和亲好吧!
付明宛翻了几本古书,细细研究起来。
大焉律例,公主出嫁后每年有万户食邑为私产,又有自己的府邸可居,府内公主为尊,驸马为臣,她有钱有权,似乎吃不了什么亏。
而天平上的另一边——尚公主后,驸马无需科考便可在朝中担任要职,也算一步登天了。
若找个合作伙伴做了这笔交易,各取所需,等成了婚、出了宫便分道扬镳各自快活……似乎也还不赖?
万事俱备,就差个合适的驸马人选了。
银盘得知后说不上赞成,但也谈不上反对,只说:“万一圣上没给公主选个良人……”
付明宛摇摇头:“哪儿能让他选?我得亲自挑夫婿才行。”
付明宛有自己的盘算。
首先要选个家境差的,这样才能以钱、权诱之,达成交易;
其次要选个品行佳的,免得那人翻脸不认账,或者霸王硬上弓;
最后要选个长得好的,一来赏心悦目,二来,万一这桩交易出了差池,分道扬镳不成,她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先婚后爱。
总之这三条缺一不可。
“自己挑夫婿?”银盘脸色为难,“圣上会同意吗?”
付明宛沉吟片刻:“我们得找个时间,去会会他才行。”
可这话说完好几日,她却一直拖着没行动。
她的领导是个中年男人,整日将PUA大师课上学到的套话实践到与她的one-one中,不仅搅得人心情糟糕,还耽误正事,害她昼夜不停地加班,最终落得个猝死的下场。
自此,她对中年男人有点PTSD了。
皇帝作为中年男人终极幻想般的存在,其恐怖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最后还是银盘打听好了皇上的喜恶,拎着一盅玉花羹,硬生生拖着付明宛去了御书殿。
内侍通报后,付明宛做了个深呼吸,整理好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惴惴地进了殿。
殿中陈设肃穆,红泥小炉升起阵阵薄香,清幽怡人。
她不愿抬头,只垂目盯向曳地的罗裙,缓缓行至御案前:“福奚参见父皇。”
方才立定,然而余光扫过,身侧有双锦靴赫然在目。
殿中还有旁人?
微微一抬眼,正撞上付瑜的冷冷的视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怔神着,御案后的皇帝开口问她:“福奚近来身子可还好?”
付明宛只得强收心神,乖巧地应道:“托父皇鸿福,儿臣已无大恙了。”
“如此甚好。”
皇帝未抬头,正提笔地批阅奏折,付明宛小心抬眼,看见光从窗棂透进来,在他鬓角处投下一层暖色。
那是一张冷峻的面容,五官端正而不失英气,年岁在身却更添几分威仪。细看之下,眉眼间与福奚、付瑜略有几分相肖。
来到这里好几个月,总算见着她这个隐身的爹了。
付明宛对他有几分抵触,但眼下有求于人,不得不故作姿态起来。她端出银盘准备好的吃食,声音轻柔得要流出蜜:“近日寒气袭人,儿臣为父皇备了玉花羹,愿父皇能稍解寒意。”
她盛着羹,正要顺嘴提了议亲的事,皇帝却转头对付瑜说:“瑜儿,继续。”
付瑜望了付明宛一眼,并未开口。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摆手道:“福奚能懂什么?听了也无妨。”
付明宛闻言一挑眉,却忍下了不快,只朝付瑜盈盈一笑:“我给兄长也盛一碗。”
有什么大事她听不得、听不懂?
她偏要慢悠悠地盛羹,慢悠悠地听!
付瑜眉眼间仍无半分温意,收回视线后朗声道:“据三地所呈,此半年间,已有半数农田尽行代犁耕作。”
“代犁的成效如何?”
“较牛耕而言,耕速稍胜一筹。”付瑜顿了顿,“三地所报称,代犁之下,亩产未减,却省去半数人力,佃户皆称成效斐然。”
皇帝指尖轻叩御案,沉吟道:“节省半数人力?若真如此,此物确是农之利器,利国利民,当可推广至各州郡。”
付明宛闻言,好奇问:“兄长,代犁是什么?”
付瑜道:“尚农院新制的耕具。代犁以人御之,可替代耕牛之力,亦省去佃农劳苦。”
他略述代犁的原理,然而付明宛听到一半,眉头却微蹙起来。
皇帝见她神色有异,说:“你若有疑,直言也无妨。”
“福奚愚钝,想再请教兄长一个问题,”付明宛福了福身子,看向付瑜,“这代犁的操作起来复杂繁琐,兄长方才说需‘以人御之’,意思是需要人力相辅吧?”
付瑜颔首:“需要。”
付明宛就料到这个时代不会有自动化工具,又问:“既然需要佃户辅助,佃户岂不是要时时须守在代犁旁?这怎么能叫‘人力省半’呢?”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又续道:“此器既由尚农院所造,再由官府分发至各地试行……谁知是佃户真心觉得这器具好用,还是官府有命,必须以代犁耕作半数田地,佃农们不得不为。”
殿内倏然静寂。
付明宛故作惶恐,捏着嗓子道:“福奚听不懂还多嘴,胡言乱语一通,望父皇恕罪。”
皇帝抬手止住她的行礼,旋即转向付瑜:“你以为如何?”
付瑜躬身答道:“儿臣与福奚所思并无二致。为防郡县邀功、妄报,儿臣已遣人私下访查三郡农情,密察代犁之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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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静听完,指间玉笔缓缓旋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瑜儿能想到这点,朕不意外。倒是福奚,怎么忽然开窍了?”
死过一次,换了个新脑子呗。
付明宛依旧笑盈盈:“歪打正着罢了,父皇见笑了。”
皇帝放下卷轴,朝付瑜摆摆手:“今日就先议到这里,你下去罢。”
付瑜称是。
终于轮到付明宛开口说话了!
待付瑜退出了殿,皇帝端起那碗玉花羹,浅尝一口后问:“你所为何事而来?”
付明宛说:“父皇,儿臣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来。”
“福奚已经及笄了?是父皇疏忽了。”皇帝怔了怔,沉思道,“说到议亲,今年的新科状元才识俱佳、门第清白,与你配得。刘相的长子也刚及冠,品貌端方,也是个稳妥的人选……”
话音未落,便见付明宛已在御案前跪下。
“父皇,”她说,“还请父皇让儿臣自己做主婚事。”
皇帝凝视她良久,像是头一次认真端详女儿似的,末了吐出两个字:“荒唐。”
付明宛心道,当年满朝皆反对婉贵妃入宫,你偏一意孤行,如今轮到我议亲,倒要循规蹈矩了?
双标。
压下腹中牢骚,她摆出一副可怜姿态:“儿臣自知身在皇家不能任性,但儿臣以为婚姻大事,不只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在于心意相合。若父皇非要儿臣选定驸马,纵使那人再好,儿臣也委实难以欢喜。”
不知道皇帝想到了什么,猝然沉默半晌。
付明宛以为他的良知觉醒了,悄悄抬眸望了一眼,却见他脸上竟浮现愠色,面若寒霜。
已不同于方才的平静,他冷声问:“是你母后的意思?你母后叫你说的这番话?”
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明明是他自己下了禁令,这会儿倒不记得了。
付明宛只好说:“儿臣见不到母后,这是儿臣自己的意思。”
皇帝没再说话了。
天子之怒下,付明宛不敢再开口,只好就这么跪着。
没想到他是块这么难啃的硬骨头,付明宛思绪飘忽,开始琢磨起了另一个选项——出家的话,能不剃头吗?
她若一心想要侍佛,皇帝应该拦不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开口:“你想自己择婿,可以。”
付明宛不敢置信地抬头。
又听皇帝说:“这件事儿,叫你母后来求我罢。”
她不明所以,正要再问几句,却见皇帝倦倦倚着软榻,手按向眉心:“朕乏了,你退下罢。”
话语憋回肚子,她只吐出个“是”来。
站得久了,银盘正弯下腰捶着腿。见付明宛出了御书殿,她连忙迎上去:“怎么样?圣上答应没?”
付明宛揽着她的胳膊,小声嘀咕:“他说可以,但得叫齐皇后去求他。”
“这是什么意思?”银盘不懂,但说,“但皇后娘娘肯定会向着公主的,这事儿一定能成。”
她叹了口气:“麻烦。我又见不到皇后,还得找婉贵妃代为传话。”
二人携手向公主殿去,途经竹园。
忽有一阵微风拂过,翠竹摇曳,影影绰绰中显现一人身影,似等候多时。
是付瑜。
付明宛同他对上了视线。
他目光沉凝,牙关微紧,轻轻流出两个字:“择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