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自堕

作品:《莳柳

    仔细打量床上的男人,她装得一手好蒜:


    “你别跟我说这是你家!”


    “什么鬼运气,瞬移到哪里不好,居然到你这儿。”


    悄咪瞄看他反应。


    见他锋锐剑眉仍蹙,继续说(编):“让这小鬼闹的,真是要害死我呀。”


    “看我这没头没尾一下出现在别人家房间里,在正在睡觉的一个人的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采花大盗、江洋大盗、无耻小贼……”


    “不过季先生你是知道我职业是捉鬼的对不对?咱们这些人间特殊从业人员向来没个规定时间作息,一有点不正常生物出现,拔腿就是追。嘿嘿。”


    “所以,你不会误会我突然的造访的对吧?”


    季逾俊眸掀合两下,淡淡说:“捉鬼来的?”


    “嗯。鬼。”


    “鬼呢?”


    “嗐,别提了,一追到你这边就没影了,也不知是什么怪。”


    “什么鬼,到了我院子附近还能给跑了!”


    他话里的意思,一般鬼还靠近不了他家院子,否则死路一条。


    好狂的口气。


    好自信的心态。


    “挺不得了的一只鬼呢,无间地狱跑出来的,我也是第一次遇上。”


    季逾依旧面无表情,挂的好一张死鱼脸:


    “你捉鬼就捉鬼,捉不到就该迅速离开,可你摸我的手做什么?”


    “我……”


    “你是想扰醒我,让我看见你,知道你来过。”


    “?!”莳柳听清了每一个字,却理解不了哪怕一层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季逾淡淡地又抛出更莫名其妙一句话。


    听了这话,莳柳脑里全是问号,眼前全是星星。


    完全被他弄晕头了。


    思索半晌,然后说:“季先生,我想你可能想岔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是,我不是,我就是无意间碰到你的,我摸你……不是,我没摸你……我不是真的要摸你,我也不知道摸没摸到你,我感觉我出现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个姿势,并不清楚你怎么就醒了。”


    “可能你本来就要醒了,而刚好我这时出现,你便认为我有所图。”


    “我除非睡不着,睡着了雷电加身都不会醒,只有两种情况例外:一是长久生活的亲熟之人叫喊或触碰;二是不怀好意敌贼的侵犯。”


    “莳柳小姐是前是后?”


    答案不是很明显嘛,多余说这么一句!


    把她当贼,神不同意。


    明明他才是贼。


    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都是他霸占了她的东西。


    但她有自己的素养:不跟非十恶不赦的生灵较真。


    她不背污名,她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于是“解释”:“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挺模棱的。”


    “你要说我如贼闯入侵犯到你,也确实,我确实是不请自来。”


    “可若以后者来理解,也不会说不通——毕竟我们不是也认识许久了么——从赤水到洛噶,从洛噶到贵阳,从贵阳又到澍海,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是不是?”


    “就光你开车一路,我们呼吸这小小一方空间里的空气,这其中还是彼此的气息,又说过那么多话。”


    “你看,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天,天青气爽,朝有朝霞,晚有晚霞,大家心情都不错,怎么不算一种亲熟的关系呢,对吧?”


    “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把我的唐突定义为侵犯。嘿嘿。”


    莳柳说罢,不情愿但勤快地给出一副婉柔善颜。


    季逾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完,一颜一色做完,缓缓才从床上下来。


    趿了鞋,高挺挺屹在莳柳面前。


    距离很近,两躯之间不逾半米空隙。


    季逾很高,目测不低于一米九,人身只到他脖颈耳际的莳柳与他对视,需稍仰高脖子。


    “你是说,我们之间其实挺熟?”季逾微俯下头颈。


    他的气息挺凉的,给莳柳以不是人的错觉。


    因为寻常年轻男人一般都血气旺盛,身上时刻萦绕着热烘烘的温度。


    他却另类。


    只有淡淡的夜露清新和嫩花翠草的馨雅。


    “肯定是熟的呀,如果不熟,如果你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以你的性格为什么会帮我盛饭、夹菜,还把最爱吃的鱼头分享给我是不是?”


    “如果你没当我是熟人、朋友,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怎么会愿意把你的外套给我保暖是不是?”


    “如果你不认为我值得来往,那一路上也不会开口问我要吃什么喝什么是不是?”


    说这些的时候,莳柳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毛病——为了跟一个人维系好可往来关系,居然在此一样样数他的好!


    真是纡了好大一阶尊!


    “听你这样说……”季逾沉思两秒,音色复杂,“嗯……,我若是不承认你这个朋友就很不合理了?”


    “为什么要不承认呢,我玄冥莳柳这样好的人,你能遇上第二个?”莳柳看着他深邃眼睛,自信满满地说。


    “你是捉妖的,我是捉鬼的,咱们算是半个同行,以后说不定会有需要对方帮忙的地方。”


    “而只有朋友,才能做到随叫随到。”


    季逾似很慎重地考虑,一直盯着莳柳幽蓝晶莹的大眼睛,确认她是否可信。


    他的目光直白而不色情,倒是莳柳被他看得有些害羞。


    唾沫咽了好几口。


    良久,季逾淡淡说:“你说的似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不重要。”


    闲然状走开:“只要不是来偷我的六神五行天极琀的就行。”


    他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怎么会?!


    “六神五行天极琀,那是什么东西?”莳柳装不知,跟上他的脚步。


    季逾摁亮全屋灯光:“喏,就是我手上戴的这个。”


    抬起秀长白润手腕,把天极琀展示给莳柳看。


    莳柳看着那珠子,心里长着小手似的又抓又挠,怪痒的。


    “天极琀?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你这么重视?”


    “也不是多不得了的东西,就是好看,当配饰不错。你看这光色,有没有比火彩还炫目?”


    皓腕间的珠子在莳柳眼前晃啊晃。


    莳柳只会干巴巴地笑。


    “尤其适合钓鱼。市面上卖的夜光鱼饵都不如这个有用。”季逾又说。


    “跟你说个好玩的,


    今天我取这珠子的时候,


    我家池子里一尾丑鱼还跟我抢来着,


    它那个激动,直接都扑我身上来了,


    在我胸口一阵乱摸,简直好非礼!”


    “跟你上回扑我怀里一样。”


    “谁说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我看这妖精无处不在。嗳,我当时衣服就敞着,搞得我都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