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回到现实;
作品:《崩铁,燃烧吧青春直至最后的死亡》 高凡,或者说此刻更倾向于“高凯”记忆主导的意识,他踉跄着从内心空间里冰冷刺骨的海水中站起,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身上,沉重又冰冷。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海水的咸腥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下意识地活动着关节,感受着这具年轻、富有活力,却承载了七十年沉重光阴的躯体所发出的僵硬和滞涩。
七十五年。
整整七十五年的记忆,像一场骤然降临的、无法拒绝的洪水,粗暴地冲垮了他原本只有二十来年、平淡甚至有些灰暗的人生堤坝。
属于高凡的平凡、挣扎、对未来的迷茫,与属于高凯的波澜壮阔、浴血奋战、直面星神令使的滔天威势,以及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与失去……两股记忆洪流在他脑海里疯狂地搅拌、撕扯、融合。
“我是谁?”
这个最简单,也最根本的问题,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海风吹拂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带来寒意,却吹不散他眼中的浓雾。
他是高凡,一个来自蔚蓝故乡地球的普通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光怪陆离的宇宙,懵懂、弱小、挣扎求生。
他也是高凯,那个在湛蓝星上崛起,凭借一股狠劲和不断磨砺的技艺,最终能一脚踢碎半个令使投影的传奇战士。
高凯经历过生死与共的友情,感受热血沸腾的青春,也品尝过失去至亲至爱的锥心之痛。
但高凡却只有那灰暗无比的人生以及大写的人生悲剧。
高凯可以是“他”。那些战斗的本能,那份睥睨强敌的傲气,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对“大黑塔”的复杂情感,都真实地存在于此刻的意识里,驱动着他的肌肉记忆和情绪反应。
但高凯也可以“不是他”。那七十年的沧桑、每一次生死边缘的抉择、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际羁绊和沉重责任……它们像一件不合身的沉重铠甲套在了高凡这个“内核”上。
这件铠甲无比强大,却也无比陌生。它不属于高凡平凡的前半生。
旧船理论……那个关于忒修斯之船的悖论,此刻无比清晰地在他混乱的思绪中浮现。
【当一艘船上的木板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板都不是原来的了,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如果那些被替换下来的旧木板又被重新组装成一艘船,那么,哪一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高凡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年轻有力的双手——这双手,属于二十多岁的高凡。
但这双手所蕴含的战斗技巧、肌肉记忆、甚至握住武器时那种熟悉的触感,又分明属于那个经历了七十年热血与火的高凯。
他的灵魂,是那个名为“高凡”的核心意识。但这核心意识所承载的“信息”、“经验”、“情感模式”,绝大部分都来自“高凯”那七十年的人生。
那么,他还是“高凡”吗?他显然已经不再是穿越之初那个纯粹的高凡了。
那他是“高凯”吗?可高凯的起点、根源,那个名为“高凡”的种子,又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用旧零件拼成的船……还是旧船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被海浪声轻易吞没。他试图用这个比喻来理解自己:用“高凡”这个旧零件作为核心,拼装上“高凯”这艘强大却陌生的新船体……
那他到底是什么?
迷茫,如同冰冷粘稠的海草,缠绕住他的思维,越收越紧。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撕裂感,仿佛灵魂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模具里,格格不入。
他痛苦地抱住头,蹲跪在及膝的海水中。海浪推搡着他,冰冷刺骨,却比不上他内心的混乱和寒冷。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穿越前没读过多少书,更没学过什么高深的哲学或心理学。他有限的阅历和坚韧的心态,曾帮助他在穿越初期的艰难中活下来,但在这种涉及存在本质的剧烈冲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梳理这庞杂如星海的记忆,去调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去安抚那个在记忆风暴中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自我”核心。
“呵……”一声带着自嘲和浓浓疲惫的叹息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即使在那七十年的模拟人生中,面临再强大的敌人,再绝望的境地,高凯身边也总有伙伴,有目标,有支撑他战斗下去的信念。
而现在,他孤身一人站在冰冷的海水里,拥有的只是一具年轻却承载着苍老灵魂的躯壳,以及一片足以将人逼疯的、关于“我是谁”的混沌记忆。
这感觉,比被令使的威压碾碎骨头还要痛苦。
海浪一波波涌来,冲刷着他的身体,也仿佛在冲刷着他混乱的思绪。他需要时间,需要契机,需要一个锚点,来在这片记忆的汪洋中,重新定位那个摇摇欲坠的“自我”。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处海天相接的模糊界限,眼神空洞而迷茫。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着他,提醒他此刻的真实,却又将他推向记忆的深渊。
就在高凡的精神逐渐失控马上就要跌入撕裂的深渊时,一双温暖又柔弱的双手从他背后缓缓伸出,随后轻轻捂住了他的双眼。
娇柔带着一丝清香的躯体缓缓贴着他的后背,高凡原本混沌的精神也伴随着那股温暖逐渐稳定。
紧绷的身体在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温暖时猛地一颤,仿佛溺水者抓到了浮木。那双捂住他眼睛的手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隔绝了眼前翻涌着混乱记忆和存在焦虑的冰冷海水。
背后紧贴的娇柔身躯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清香,像一缕阳光穿透了他灵魂深处厚重的阴霾。
就在那精神的撕裂感即将将他彻底吞噬,坠入自我认知的深渊时,那带着独特韵律的、宛如清泉流淌般的嗓音,带着一丝俏皮,却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不要害怕,我还在你的身边呢?~”
如同魔咒。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最精准的锚点,瞬间钉住了他那艘在记忆风暴中疯狂打转、即将散架的“旧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混沌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并未完全消失,却暂时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压制、安抚。
他缓缓地,几乎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妖精爱莉那张明媚动人的笑脸。她歪着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粉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关心和一丝狡黠的笑意。海风吹拂着她粉色的发丝,在光芒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光。
“谢谢你,爱莉。”高凡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尚未完全平复的余悸。这句感谢发自肺腑,是混沌深渊边缘被拉回后最本能的感激。
然而,爱莉却像是没听清一样,夸张地侧过耳朵凑近他,脸上那迷人的笑容瞬间切换成了促狭的调皮:“哦~您说的是什么啊?爱莉可没有听到哦?~再说一遍嘛~”她拖长了尾音,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高凡:“……”
刚刚升起的、如同初春暖阳般的感动,瞬间被这熟悉的、过度热情的打趣浇了个透心凉。
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快满足我”的俏脸,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果然,无论他是被七十年高凯记忆冲击得神魂颠倒的高凡,还是那个理论上应该能一脚踹飞半个令使的高凯,骨子里对这种毫不掩饰、热情洋溢到几乎过载的女孩子,依旧感到手足无措,应付不来。
那七十年的战斗记忆里,似乎也没有多少应对这种“妖精式”直球撒娇的经验。高凯的记忆是热血、是责任、是深邃的紫发佳人和刻骨的青春……而眼前这位,是阳光、是糖分、是能把任何沉重气氛搅成棉花糖的存在。
“……”
高凡张了张嘴,那句真诚的“谢谢”卡在喉咙里,在爱莉充满期待(恶作剧)的目光注视下,硬是变成了略带无奈的沉默。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珍宝吸引了他的注意。
内心的混乱虽然被强行按捺,但那份迷茫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被爱莉这剂强效又有点“副作用”的“安心剂”给压了下去。
他清晰地感觉到两种人生经历在意识深处的摩擦碰撞,高凡的“内核”依旧在艰难地消化着高凯的“庞大外挂”。妖精爱莉的出现,像一道明亮的光,暂时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还是那个不擅长处理过度亲密和热情的高凡。
高凯的力量和记忆是工具,是武器,但此刻掌控这具身体、面对爱莉时感到窘迫的,依旧是那个穿越者的灵魂。
高凡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窘迫和尚未完全褪去的迷茫,被妖精爱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嬉笑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凝重的认真。粉色的眼眸清澈而专注地凝视着高凡,仿佛要穿透他灵魂深处的混乱。
“这一次模拟已经结束了,”爱莉的声音不再带着跳跃的音符,而是平稳而清晰,“你也在这次模拟里,真正地掌握到了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
她纤细的手臂优雅地抬起,对着虚空轻轻一拂。
刹那间,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无数星星点点、散发着柔和温暖光芒的粉色能量粒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被磁石吸引的萤火虫,最终在她摊开的掌心上空凝聚成一团跳跃的、充满生机的光球。那光球内部,似乎有无数的细小光点在流动、旋转,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秩序感。
“想必,”爱莉的目光再次落回高凡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也感受到了,刚刚脱离模拟时,那份几乎要将你撕裂的精神混沌与崩溃错乱吧?”
高凡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种记忆冲突、身份迷失、存在感崩塌的痛苦,他刚刚才从深渊边缘被拉回来,刻骨铭心。
“而‘观众’的评分机制,”爱莉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其最重要的核心作用之一,就是为了此刻——为了稳定你的精神而存在的。”
话音未落,她掌心那团温暖的粉色光球如同有了生命般,轻盈地飘向高凡。它没有撞击,没有强行侵入,而是如同温柔的暖流,缓缓地、丝丝缕缕地融入他的身体。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流瞬间席卷了高凡的四肢百骸,直冲识海!
刹那间,仿佛笼罩在精神世界里的厚重迷雾被一道温暖而强大的光驱散了。那些纠缠不休、互相撕扯的记忆碎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抚平、梳理、归位。剧烈的头痛和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
就像——连续三天通宵达旦、精神濒临崩溃后,终于倒在最舒适的床上,沉沉睡去,再毫无负担地自然醒来。每一个疲惫的细胞都在欢呼,每一个混乱的念头都找到了暂时的港湾。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之前笼罩在眼底的阴霾和混乱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通透和难以置信的舒适。
“这些评分能量……”
爱莉看着高凡脸上明显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缓缓地绕着他踱步,姿态优雅,如同在讲解一堂至关重要的课程,“其最核心的价值,就是为模拟者提供稳定精神的‘锚点’能量。它能在你灵魂最脆弱的回归时刻,构筑起一道坚韧的堤坝,防止你被模拟世界中积累的庞大记忆、厚重的精神力、甚至是极端的情感体验所彻底冲垮,导致本体的崩溃——就像你刚才差点经历的那样。”
她停在高凡面前,粉色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其次,这些能量,还是你从模拟世界安全带走‘学习成果’的通行证和保险绳。”
高凡精神一振,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关乎他拼死拼活模拟七十年的意义所在。
“因为模拟的本质,”爱莉的语气变得深邃,“并非简单的梦境或幻境,而是以你自身的存在为基点,在浩瀚的时间长河中,强行开辟出一条短暂而独立的‘支流’。你进入这条支流,在其中经历、学习、成长、获取力量。”
“而当你模拟结束,这条被你开辟、被你经历、被你改变的支流时间线,便会重新汇入主时间线。”爱莉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汇流的手势,“这就像一条小溪流重新并入大河。但问题来了——”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条小溪流(模拟时间线)里发生的一切,其‘因’只存在于那条支流之中,对于主时间线(大河)本身而言,你带回来的力量、记忆、甚至某些因果关联,是突然出现的‘果’,却没有在主时间线上留下与之对应的‘因’。这就是严重的‘无因之果’悖论!是时间法则所不容的巨大漏洞!”
凭空多出来的东西,没有来源,没有缘由,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不稳定因素,足以引发时间层面的混乱甚至崩塌。
“而这时,”爱莉的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微笑,指向高凡身上正在缓缓吸收的、代表着无数观众意愿的粉色能量,“‘观众’的评分能量,就成为了填补这个漏洞的关键!”
“每一个评分,都代表着一个观众对你这段模拟经历的‘见证’和‘认可’。这份认可,这份‘意愿’,本身就蕴含着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力量。当这无数份意愿汇聚起来,它们便能化作填补时间法则漏洞的‘填充剂’。”
爱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庄严:“它们会自发地融入那条正在回归的支流时间线,为你在模拟中获得的力量、记忆、乃至某些因果联系,在主时间线上‘编织’出合理的、可以被法则接受的‘因’。用这些来自‘见证者’的意愿能量,去满足‘果’存在的合理性!让本应‘无因’的收获,变得‘有因可循’!”
她看着高凡,轻笑道:“所以,亲爱的高凡~你现在明白了吗?那些‘观众’的打分,可不仅仅是看个乐子那么简单。他们的每一次评分,都是在为你的冒险‘背书’,在为你能安全带回力量‘买单’,在为维护时间线的稳定‘出力’哦?~当然,也是把你从精神崩溃边缘拉回来的‘救命稻草’呢。”
高凡听着妖精爱莉说的话久久不能回神,随后伴随着他嘴角的一丝口水滴落他猛然回过神:
“你……叽里咕噜说啥呢?”
妖精爱莉:……
“唉,算了,你只需要知道模拟里你的表现很关键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过多担心了。”
少见的,妖精爱莉的话变得也是无精打采的,而导致这一切的高凡此刻内心却因为一件事而感到焦虑。
“那个爱莉,我们可以出去了吗?不然我害怕张叔……”
闻言妖精爱莉原本无奈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随后她温柔的对高凡说道:
“当然可以,闭上眼睛,很快你就会出去啦?~”
高凡刚打算离开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后他看向站在水面的妖精爱莉缓缓问到:
“【妖精爱莉】,你真的是【爱莉希雅】吗?”
妖精爱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带着一抹奇妙的笑容回应道:
“你猜猜呀?~猜对了,可是有我独家的奖励呢~”
没有回答,高凡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离开了这片空间。
对于他而言,眼前的人是不是爱莉希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带给自己第二条命,第二个不一样人生的人,值得自己为之深交。
望着高凡消失的地方,妖精爱莉缓缓将双手抱在胸前,随后缓缓低头为之祈祷:
“来自遥远异乡的人啊,即使群星的神明早已沉默,也请您踏上命途,化身炬火。余烬承火,燃汝长夜,直至深渊。”
…………
熟悉的焦糊味,熟悉的场面,但这次的对手不是令使。
意识重新回到躯体,高凡此刻清晰的看着那狰狞的狼爪瞄准了自己的脑袋,缓缓刺来。
但这次,他不再手足无措。
“八门遁甲·开门·开!”
“八门遁甲·休门·开!”
这是他目前这具身体所能打开的最大门数,至于生门往后再没有相符合的修炼下根本没有机会打开,能开这两门还是得益于他每天工作时高强度的搬运锻炼才勉强符合开这两门的条件。
嗖——
高凡迅速的拉开身位距离,随后严肃的看向那高大的狼人。
没有感受到熟悉的血肉爆裂感,步离人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远处的高凡。
“该死的贱种!我要吃了你!”
他缓缓趴下身子做出了捕猎状态,而高凡只是眯了眯眼睛,随后从一旁掉落的货架上抽走了两条铁链绑在自己的双臂上。
“吼!”
一声狼嚎,步离人迅速的飞扑上去,而高凡也一个侧身躲过,同时步离人也预判到了他的躲藏,那巨大的狼爪在半空中突然转向刺向了高凡的大腿。
只要废除掉猎物的大腿,那接下来对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抱着如此心思的步离人在半空中那狰狞的嘴角大肆的翘起。
但这也正中高凡下怀,他等的就是对方这种心思。
哗啦啦啦——
双臂上的铁链此刻猛然从高凡手中脱落随后四处飞舞,铁链与地面的碰撞摩擦出了大量的火花。
呼啦啦啦——咔嚓!
铁链迅速的绑住了那巨大的狼爪,随后高凡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迅速将对方拉向自己。
巨大的力道一时间让在半空中的步离人感觉到手臂的剧痛,但随后愤怒便涌上心头,他长着大嘴狠狠的朝高凡撕咬而去。
早有防备的高凡一个侧踢将对方踢飞了一边,随后整个人快步跟上迅速用铁链将对方包裹成一个茧状。
“接下来!”
高凡猛的咬牙,随后
“刚力旋风!”
咚!!!
那包裹的巨茧被高凡一脚踢飞,直直的飞向天空,而高凡也一跃而起,随后死死抱住那铁茧将头朝下狠狠砸下去。
“表莲华!”
高凡嘶吼着,全身的力量、速度,以及开启两门后短暂爆发的力量,都灌注在这一击之中。
轰隆!!!
如同陨石坠地,被铁链死死缠绕包裹的步离人狼头朝下,被高凡抱着以恐怖的速度狠狠砸向仓库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码头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烟尘混合着水泥碎屑猛地炸开,形成一个短暂的浑浊气浪。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从撞击点传来,即使隔着厚厚的铁链茧也能想象内部的惨状。
高凡在最后撞击的瞬间松开了手,借着反作用力一个狼狈的后滚翻,重重摔在几米开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淌下,浸透了那洗的发白的工装。
双臂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强行使用远超当前身体负荷的体术,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表莲华”的冲击,对他现在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如果是在模拟里湛蓝星的身体素质,那么此刻他也不会如此狼狈。
烟尘缓缓散去。
撞击点出现了一个浅坑,蛛网般的裂痕从中心蔓延开。那个铁链缠绕成的茧静静地躺在坑底,扭曲变形,部分铁链甚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崩断。里面没有任何声息,只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弥漫开来。
高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双腿一软,又半跪下去。现在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
嚓……哗啦……
几根断裂的铁链被一股蛮力从内部崩开!一只染血的、明显扭曲变形的巨大狼爪颤抖着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铁链被艰难地撕扯开,露出了步离人那颗狰狞的狼头。
他的头颅一侧明显凹陷下去,鲜血和脑浆混合着从破裂的耳孔、鼻孔和嘴角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边狼脸。一只眼睛充血肿胀,几乎无法睁开,另一只眼睛却闪烁着更加疯狂、更加怨毒的猩红光芒。他的颈椎显然受到了重创,整个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
“嗬……嗬嗬……”步离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试图从铁链的束缚和重创中挣扎出来,但每一次用力都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鲜血流淌得更快。表莲华几乎摧毁了他的上半身,尤其是头部和脊椎。
然而,丰饶孽物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即使遭受如此致命的重创,那深入骨髓的凶性和对猎物的执念仍未熄灭。
“卑……贱的……虫子……”步离人用尽最后的力量,仅剩的那只血眼死死锁定几米外同样虚弱不堪的高凡。他无视了正在快速流逝的生命,仅凭着一股疯狂的意志,用那扭曲的爪子猛地扒地,拖着重伤濒死的残躯,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寸一寸,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和淋漓的血迹,向着高凡爬去!狼爪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目标直指高凡的咽喉。
“我要……撕碎……你……”嘶哑的咆哮如同诅咒,他用最后的力气扑向高凡。
身体还处在麻逼状态的高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在那锋利的狼牙即将刺向他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旁边,随后一阵破空声响起。
嗖——咚!!!
步离人再次飞了出去,随后狠狠的砸在了集装箱里面,力道之大让两三个集装箱都凹陷了进去。
愣了一下的高凡看向来人,随后满脸惊喜。
“李天霸!?你怎么来了?!”
擦了擦了左拳上的血液,李天霸淡然道:“我妈看到你工作的这边起火了,担心你小子为了灭火把自己搭进去,就让我过来帮你,谁想到……”
瞥了一眼那四肢抽搐陷入昏迷的步离人,李天霸眼中杀意四溢。
“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丰饶的畜生,呸!晦气。”
相比于此刻骂骂咧咧的李天霸,高凡则是后怕的看了一眼那差点被一拳打死的步离人,随后内心感叹道。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李天霸随手一击就是自己要开启生门才勉强比得上的力量。”
“遭了!张叔!”
猛然反应过来的高凡急忙打了求救电话,随后也一并报了警。
之后随着云骑军的接管,张叔被送去救治,二人作为现场证人也一同被带回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