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作品:《小狐狸人设要倒【娱乐圈】》 不知不觉,终于熬到《仙尊》杀青戏份。
绿色幕布前飘着黄沙,地上搭着鹅卵石阵法,程嘉时被玄铁锁链勒住,双膝一次又一次砸在鹅卵石上。一般剧组,这些道具都是特质的,不会真正伤害到演员,可马力挺却为了最后成片的“真实”,不知从哪找来真的道具。
“cut!”
威亚慢慢下降,程嘉时落地时踉跄一下,脚踝处已磨出血痕。
监视器后方传来马力挺用剧本敲打桌面的闷响,他叼着烟头探出身子:“你自己来看看。”程嘉时回看一遍刚刚的表演,马力挺接着道:“程老师,你这眼神跟死人有什么区别?你演的是被主角手刃的大反派!恨呢?你的恨意呢?”
“马导,我觉得这个角色不应该那么……”
马力挺拿起剧本砸向他,打断他的话语:“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要不我把我的位子给你坐?”
“再来一条!”
程嘉时仰头望着离地五米的钢架横梁,深吸几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最后咬咬牙再次吊上威亚。钢丝绞紧,慢慢升空,失重感让胃部阵阵抽搐。程嘉时正想调整动作,头顶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快放——”场务的嘶吼被突如其来的断裂声截断。
程嘉时瞳孔骤缩,整个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坠落时他本能地护住头部,再一次砸在鹅卵石上,骨头折断的闷响在身体里回荡。无数尖锐棱角刺入,炸开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周围爆发出混乱的尖叫:“快去叫救护车啊!”
程嘉时抹开糊住眼睛的粘稠血浆,左腿胫骨钻心的疼。这场杀青戏从凌晨演到傍晚,他吊着威亚NG了无数次,摔在鹅卵石上无数次,终于,还是如马力挺所愿。
“没事吧?程老师?”马力挺假情假意踱步过来,鞋尖踢了踢他渗血的小腿,俯身时喷出呛人的烟味,“还能拍吗?”
程嘉时嘶声,忍住疼痛强撑起身微笑:“没事的马导,我能演。”
“行,继续。”
场副导演匆匆递来新拆封的血浆袋:“补一补吧。”
程嘉时将液体含进口腔的瞬间,浓烈的化学溶剂味道直冲脑门。蜂蜜调制的假血被换成了工业颜料,他弓着身子,拼命干呕几次却什么也呕不出。
“磨蹭什么!要像条丧家之犬那样爬过去!”马力挺亲自上前示范,烟灰混着飞沙掉落在程嘉时头顶,“你是反派!观众花钱就为看反派不得好死,懂不懂?”
“明白。”程嘉时淡淡地说。
又拍了几次,马力挺始终不满意。这场酷刑终结于“孙总”的来电。在马力挺谄笑着去接金主时,程嘉时躺在血泊里感受几乎不能忍受的疼痛。
余光瞥见刘潇潇小跑过来招呼:“嘉时哥!快起来,《师尊》晚上还有场夜戏呢!”
“知道了。”本是明媚的眸子勾了勾,最终却化为一滩死水。
夜幕低垂,《师尊在上》剧组化妆间内光影交错。
程嘉时小心翼翼地褪下裤子,注视着那条错位的腿骨,轻轻拨动便引来一阵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头。他艰难地从包中摸出止疼药,毫不犹豫地吞下双倍剂量。门外传来尖刻的嗤笑:“真以为攀上陆煜明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料有多少!我上次可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话音顿时消散在陆煜明波澜不惊的问句中。
程嘉时心跳猛然加速,慌乱间抓起裤子的瞬间,陆煜明已携着一阵清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局促不安的化妆师木子。
“翟导说你的化妆师请假了,让我的借你用用。”他漫不经心地抛下这句话,随即径直走向旁边的沙发,修长的身躯舒展开来,目光却在手机屏幕与程嘉时之间若有若无地游移。
“噢好,谢谢。”程嘉时声音微微发紧。
木子举着粉扑靠近,目光在他额角的冷汗停驻片刻,察觉到这道审视的视线,程嘉时不着痕迹地将重心转移到右腿,化妆镜里映出自己青白的唇。
化妆刷扫过眼尾时,镜子里突然多了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陆煜明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他身后,两人在镜中的倒影严丝合缝地交融在一起:“腿怎么了?”
镜中的程嘉时身体瞬间紧绷,他望着镜中交缠的身影:“没有,就麻了而已。”他转头看他,带着几分刻意的轻佻:“怎么?陆老师要亲自检查吗?”
木子跟着陆煜明多年,此刻有眼色地撤退,顺带将房门轻轻关上,随后传来清晰的锁门声。陆煜明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温度覆上他的膝头,程嘉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挑衅有多危险。
“怎么回事?”陆煜明的声音低沉沙哑,眼神如炬。
程嘉时慌忙拍开他的手,触碰的瞬间,一阵电流穿过全身:“就是坐久了腿麻,你干什么?”他试图掩饰,却掩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真的?”陆煜明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真的。”程嘉时抬眼与他对视,在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我可不想我的戏出什么问题。”陆煜明面容冷峻,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他脸颊。
“你放心,我不会。”程嘉时别开脸轻声回应。
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程老师陆老师!开拍了!”
程嘉时纵身略过对方,扶着化妆桌支起身子,陆煜明突然扣住他的手腕,贴近耳语:“装的倒挺乖。”
两人共同去片场,各部门准备完毕。
“《师尊在上》二十场一镜一次,action!”
剑气裹挟着满天桃花纷飞,晚间树林席玉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洛氿握着木剑懵懵懂懂学着,剑鞘相击时,师尊带起的雨珠落在小狐狸眉间。
本该是后仰避让的招式,小狐狸却在半空突兀地蜷缩。
程嘉时只觉膝骨传来细微的碎裂声,整个人朝着地面栽去,熟悉的香水味顿时充斥在鼻腔,白玉腰带硌的脸颊生疼,他抬头对上那双燃着怒火的眸子。
“第几次了?程嘉时。”陆煜明嗓音比风更冷,“脸刚好又要伤别处,你不带伤就不能工作是吧?你倒是有种啊,止疼药都失效了还硬撑,要不要给你发个最能忍痛主角奖啊?”
场务慌慌张张来扶人却被横臂挡住,玄铁剑哐当坠地,陆煜明横抱起脸色惨白的青年:“今天不拍了!叫救护车!”
——
消毒水刺入鼻腔,程嘉时盯着输液管缓缓下坠的水珠,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想起骨裂时的那声脆响。
自嘲的笑声传入陆煜明耳朵,黑色大衣裹着凌厉肩线转身,他倚着窗台,手中的烟熄灭在指尖:“醒了就把协议签了吧。”平淡的声调带着些沙哑。
程嘉时微蜷手指,不看都能猜出协议上写着什么,他透过窗户缩影看见自己狼狈模样——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额角还有冷汗渗出。
“你……真的要换了我?”放轻的尾音,像窗外飘进一片雪花融化在陆煜明肩头。
重重一拳砸在白墙上,他大步跨到床边将人罩在身下:“程嘉时!我不需要一个拿命演戏的疯子!你父母没教你怎么自爱吗?”
程嘉时望着发狠的眼睛,突然想起许多……违约金、母亲的病……还有师尊。瘦弱的身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脊背猛地弓起,眼泪如倾泻的瀑布般流下,他死死抓住陆煜明的衣角,如同坠崖的人攀住悬崖上的藤蔓:“别……别换掉我……”
精心算计的表演让对方喉结重重滚动,平息许久才回过神来。
“凭什么?”陆煜明捏住他下巴,指腹拂过泛红的眼尾,“凭你这张脸?”
程嘉时顺势仰起头,恰当好处地让月光完整地铺满面容,一汪水灵灵的眼眸在月光下更加楚楚可怜:“凭我是你亲自选出来的小狐狸,陆煜明。”
空气陡然凝滞,陆煜明深吸几口气才抑制住**。“明晚八点来我的房间对戏,”他踉跄起身,“迟到一秒,我就让律师找你谈违约金。”
程嘉时目送他走远,手机在黑暗中亮起,《师尊》官博刚刚官宣的定妆照。
热搜上醒目的词条#陆煜明程嘉时适配度#刺的眼眶发酸。
定妆照里陆煜明一改往常不羁形象,白衣加身清冷出尘,自己则是狐狸造型,眼神懵懂。
官博底下原著粉撕的厉害,评论区里“毁原著”、“花瓶硬蹭”和“哥哥扶贫辛苦了”被顶上。
此刻城郊片场,陆煜明单脚踩着道具箱翻看监控录像,放大二十倍的画面里,有双手在暗处割断备用绳。
“去查。”他将平板甩给方飞,“不管用什么手段都给我查出来这个人是谁!”
“好!”方飞慌慌忙忙接过,准备出门时又被叫住。
“跟翟老头说,先拍文戏……”话音未落方飞支支吾吾打断:“可是……翟导说进度耽误太多……”
“你就这么跟他说,后面再出岔子我提头去见。”
“好的哥。”
一连几日,陆煜明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对了几天戏。
这日,下了场暴雨,晚上八点的闹铃准时响起。程嘉时拖着半好的腿敲响酒店顶楼房间。
男人开门,身着浴袍,发间还带着将坠未坠的水珠,他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哟,程老师来了。稀客啊。”
程嘉时不想理他,绕过他横拦的手臂钻进房间:“陆老师有何高见要指导?”
“明天的戏你知道吧?”他挑挑眉,调高空调温度,“我们今晚先排演一遍,道具我都像剧组借来了。”
程嘉时脑中回忆起明天要拍的戏份,突然耳朵泛红:“这戏……还用提前排演?”
“当然了。”
程嘉时暗叫不好,转身欲走,却被宽大的手掌截住腰肢往后拖:“不排演一遍,我怎么知道程老师的尺度控制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