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综武侠]非正常上班指北》 朱七七轰轰烈烈地走了,去说了些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谢怀灵叫人把珠宝盒端起来给人家送回去,又回了塌上去趴着,捏着本从书柜中随便翻来的戏词簿子,看一页翻一页。她实在是没有别的消遣法子了,不然谁想去看标点符号都没有的文言文。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玩意,张姓书生进京赶考,去寺庙拜佛祈求高中,偶遇了盼求佛祖显灵、以能躲避包办婚事的宰相千金,二人一见如故。在中秋月夜,偷偷幽会之下,书生情不自禁写起诗词与宰相千金定情,只道是“一水鸳鸯成双对,一自佳人月之湄”……好烂的诗。谢怀灵合上戏词簿子,难怪是要去寺庙烧香,这种文采离科举上榜至少还差了三个轮回。
她都不用再看,也知道后面的故事就是书生去科举,考中了状元光宗耀祖,宰相千金却被父亲按头要嫁给门当户对的表兄,千钧一发之际,宰相千金万念俱灰一心只想张郎,张郎便来了,带着陛下的赐婚圣旨。从此宰相对书生刮目相看,书生迎娶美人,做上了乘龙快婿,通篇除了自由恋爱的思想外,没有一点是值得表彰的,每个年代有每个年的烂俗小故事。
谢怀灵把戏词簿子推到一边去,又想一头栽回被窝。侍女出去了一对去取今日的晚膳,屋里静悄悄的,一寸寸光阴踱步,走到落日西斜。
她没有等来今天的夫子,这是件奇怪事。但也不奇怪,她搓窜了雷厉风行的朱七七,苏梦枕会有些反应是应该的,到了侍女将晚膳一一陈列在案上,蒸鱼的鲜美气在房内一吐为快,身着短打的管事前来传讯,苏梦枕请她去一趟。
“这倒是来的不巧了,小姐才刚动筷子。”屋外的侍女朝管事道,“我再去知会小姐一声吧。”
而到了屋内,谢怀灵正拿筷子拨动着鱼刺,明明是叫人食指大动的美味,她却吃得很少,只微微品了一两块,听到侍女的话,说:“那我就去一趟,这些端下去吧。”
侍女问道:“我去小厨房为小姐把晚膳温好,等小姐回来再用可好?”
谢怀灵摇了摇手,看也不看剩下来的菜肴:“送回后厨吧,你们也不用等我,去用自己的就是了。”
她挑起一方纱帘,稍微理理衣着就出了门,路过插在墙角的剪秋罗,花叶娓娓流离,有说不尽的幽恨暗生,屋外暮色旁垂。
谢怀灵顺手折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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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见苏梦枕,其实也只下了一两层楼。
金风细雨楼,布局天下无二,共有有四楼一塔。而四楼又各居于一角,共有青、红、黄、白四色:
“白楼”是一切资料汇集和保管的地方,凡是这天下有的消息,无论有多隐蔽,大多都会到这里来;
“红楼”是一切武力的结集重地,不止包括于武器和人力,那些不为人知的暗桩、势力,也一应在此;
“黄楼”是楼中娱乐之所,也是待客之地,算是楼中气氛最舒缓的地界,谢怀灵就住在这里;
“青楼”则是发号施令的总枢纽,震动武林的命令就从这里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四楼中心,才是真正的金风细雨楼,乃是楼主的所在地,苏梦枕起居于此,除了他的心腹,谁也进不去此地。
谢怀灵自然也进不去,所以苏梦枕来叫她去的地方,也在黄楼。
兼具了娱乐与待客两番用处,黄楼的规划定是井然有序的。这一整层皆是落针可闻,底下的动静不犯河水,管事弯着腰,将她带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门后隔着一面画满竹子的屏风,传来男子高谈阔论的谈笑风生。管事抬手叩开了门,等到声音渐歇,朗声说:“楼主,表小姐来了。”
说罢他将门彻底推开,酒的味道渐浓。谢怀灵款款而入,手搭在屏风上探出身子,再走入人眼前。房内一张木案,三人端坐。
最先看到的当然是苏梦枕,将近夜晚之时他多披了一件玄色的大氅,露出黑红相配的袖口,鹰隼般的锐利的目光投射而来,谢怀灵半点不心虚。而后是一位约是年至三十的男子,做的是读书人打扮,腰间却系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牌点缀身份,面容可亲暗藏精明如是假面笑佛,这是朱七七的姐夫。在最边上的第三人,就是朱七七了,她百无聊赖地掰数着一手的玉镯,晃动铃铛左看右看,到谢怀灵来了向她招招手。
朱七七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正好是苏梦枕身边的,她道:“怀灵,坐这儿来!”
于是谢怀灵先撩裙坐下,再向苏梦枕打招呼,终归她是不会觉得膈应的:“见过表兄。”
苏梦枕颔首,也看不出心绪,召人为她倒茶,向朱七七的姐夫介绍:“这是我的表妹,随我姨父姓谢。”
朱七七的姐夫名叫范汾阳,有“陆上陶朱”之美称。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大多有得是玲珑心肠,他先敬谢怀灵一杯:“我入京已有二三天,今日才得以一见谢小姐,真是世外之色,我且先敬一杯。”
谢怀灵以茶代酒,应下这一杯,她做戏便做全套,一副还是听得半懂不懂的样子,尽收苏梦枕眼底。
苏梦枕道:“适才说到何处了?”
“说到七七要带谢小姐出楼去玩。”范汾阳接道,“七七生性如此,在家中无拘无束惯了,还请苏楼主与谢小姐多担待。”
他袒护朱七七的心思溢于言表,足以见得她平日在家中是何等受宠。只是朱七七不太看得明白,以为范汾阳揭了她的短,同他说:“姐夫!”
范汾阳笑了,揉了揉朱七七的脑袋:“好了,回去再使小性子——此事正午过后也提过一回了,不知考虑到现在苏楼主意下如何?”
苏梦枕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谢怀灵身上,午后的朱七七抓住范汾阳就是说想带谢怀灵出去玩,一路找到他这里来,缠得范汾阳说他待表妹也不必太过认真,傍晚又来了一趟,事不成决不罢休,他若是猜不出来谢怀灵动了手脚,大可也不用当这个楼主了。
“并无不可。”他道,“不过表妹并不通于武艺,只怕是要劳朱七小姐费心了。”
“这话好说。”朱七七心直口快,一扬唇角,简直像一刻都等不及,“我武艺倒是练的不错,我护着她就好了,毕竟是我要带她出去玩的。再说了,大不了就多带几个人嘛,或者我带她去我家的地方玩啊。”
她的话语里应该是有什么叫苏梦枕心中一动,因为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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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改口了:“那便麻烦朱七小姐了。”
朱七七喜上眉梢,漂亮的笑眼对着谢怀灵一弯:“你看,这下我们能一起去玩了,我明天一大早就来找你!”
谢怀灵点头,又一停,且慢,一大早?
未等她告诉朱七七她起不来,范汾阳就已向苏梦枕告辞,拱起手:“既然事已敲定,我就先带七七回去休息了,明日再来找苏楼主。”
屏风一折一开,竹影烧上屋外的烟霞,也把谢怀灵一觉睡到正午的渴望隔绝了。她短促的“呃啊”了一声,一头栽在了案上,发丝堪堪擦过茶杯,动静大得苏梦枕的茶点在盘里打了个转儿。
苏梦枕干脆放下茶点,也不吃了,淡淡的嗓音像快要结霜,道:“说我待你严苛,叫我不必对你太过认真?”
“假的。”知道他要算总账,谢怀灵用蹩脚的官话坦率地承认了,把藏在袖子里的剪秋罗拈出来,红色的花朵塞到了苏梦枕手上,“给你赔罪了,让让我吧。”
说得理直气壮,还大有几分“我都道歉了”的死不悔改之相,好在脸实在是无可挑剔,居然第一眼还让人有可以忍受的想法。
而苏梦枕低头垂目,看一眼手上的花。花瓣谢了一片在他掌心,整朵被他毫不留情地揉碎,化作猩红泥泞,花汁渗出来流泪到案边。这幅放肆做派,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敢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有九条命不成?
碾碎的花尸自指缝跌落。新账旧账叠在一块儿,心头那点被冒犯的冷意非但未散,反凝成火势,愈发冰凉刺骨:“你要去京城做什么。”
谢怀灵恍若无事,什么也没感受到一般,回他说:“也就去看看,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的指节敲了两下瓷盘,伏臂支倚,眯起眼睛:“我不就把机会送给楼主了,楼主如果有事,是可以直接说的,大事未成,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空气定格在了此刻,仿佛连日光都不继续往下走,心思被准确揣测绝非快事。“细雨”的肃杀之意似乎是迫近眼前,苏梦枕一言不发,视线寸寸僵冷,牢牢钉着谢怀灵,室温不断地坠落,秋意一路走到冬日。
她点破的,是苏梦枕答应朱七七的缘由。他是为的朱七七那句能带谢怀灵去她家的地方才松口,然而他怎么想,谢怀灵却绝不能怎么说。
可心中的百转千肠与杀伐之气又被按下,他确实惊叹于这样的冰雪聪明,他也尚有时间,磨得起这份锋芒。何况明日的确要用她,她也吃准了这一点。
“我会遣人跟着你。”一句吐出,房里的空气方有了一丝活气,这方天地都如释重负了。
谢怀灵立刻顺杆爬道:“也就是不用让我干是吧,我起一个玩乐的作用少一事也好——那今天这事儿?”
苏梦枕淡声道:“我不计较。”
“得令!楼主明日见。”全身而退的谢怀灵弹身而起,从头至尾,她身上的散漫气未有折损半分。
走了没几步,她忽而又折返回来,才被视线凌迟完又不长记性,还敢得寸进尺地问:“明天的钱楼主出吗?”
苏梦枕默然,似叹非叹。半晌,他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