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赵姬
作品:《敖光说龙没有隔离》 苏念念终于可以开吃了,一顿乱造,四个小碟子几乎被她腾空。
嬴政看着她吃的脸都鼓起来了,不禁开始怀疑,当真是仙人否?
怎得瞧着没仙人样?
“仙人也吃东西?”他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不吃?”苏念念嚼着最后一口石子馍,“虽说不吃饿不死,可美食谁会嫌弃?”
“寡人就不贪口欲。”
苏念念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你是真不贪口欲,还是一直在克制自己?”
她不信谁会对摆在眼前的美食无动于衷。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她道,“寡人为一国之君,自幼便不能吃饱,要知,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母后也一直这般教导寡人,所以,寡人从不知吃饱是什么感觉,幼时每次……”
幼时每次用膳,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吃许多,母后便会命人撤了膳食。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便没那么饿了,对饮食也没了什么要求,便是给他两张大白饼,他也吃得下去。
苏念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端起仅剩着两颗“石子馍”的碟子,递到了他面前。
“要吃吗?”
嬴政望着在碟子里微微滚动着的梨豆酥,没有动作。
苏念念再往前递了递,“你不会没吃过这个吧?”
嬴政眸子微闪,因为父亲在赵国做质子的缘故,他于九岁前,都在赵国生活。
那个时候,母后对他颇为严厉,从衣食住行到与人交谈,都要逐一过问,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也从不许他食一日三餐以外的任何食物。
后来父亲被立为秦国太子,他才得以归家,在十三岁时坐上了这一国之君之位。
自他继位以后,母后便对他放松了管教,不再约则他的饮食,可即便无人再管,但是曾经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他望着碟中的梨豆酥,轻轻捻起一颗,放进了嘴里,咬碎,梨子的清甜散开在舌间。
看他吃下一颗,苏念念笑着问,“好吃吗?”
嬴政不语,欲捻起碟中最后的一颗,可眼前的女子却将小碟挪开了去,放在了案几的最左上角。
“……”
苏念念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坏了你的习惯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说控制得住口腹之欲的人即能控制一切这话有道理,可我觉得,人活一世,不过光阴数十载,若太过克制和理智,是会得心理疾病的,所以万事,适当就好,过之反而不妙。”
嬴政静静地看着她。
苏念念胳膊肘支在案几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又道,“所以,你不必这么极端,每日吃两块儿点心又能怎样呢?它会磨灭你一统天下的志向吗?不会的,不是吗?”
嬴政微微睁大眼睛,“你怎知我有一统天下的志向?”
苏念念轻笑,“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哪国国君不想一统天下?”
嬴政沉默片刻,轻声问,“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做到天下一统?”
苏念念看着他,“不破不立,以战止战。”
嬴政愣了足足有三息时间,随后胸膛猛地一震,呼吸略显厚重,目光紧紧的钉在她身上。
他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掀起了一面骇浪,汹涌澎湃间,发出阵阵轰鸣。
像是什么引得他的灵魂颤动了起来,让他许久都发不出声音。
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殿中的寂静。
苏念念侧过身子望过去,一名中年美妇在众多侍婢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美妇身穿纁红色丝绸曳地长袍,领口宽敞,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发挽垂云髻,发间钗着鎏金簪,朱唇翠眉,威严不多,妩媚却浓。
苏念念瞅着,心下已有了猜测,这怕就是嬴政的母亲“赵姬”了。
啧啧,这真是……
嬴政起身,绕过案几,对着美妇行礼,唤母后。
赵姬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案几上,看着四只空了的碟子,微微皱了眉。
“君上食了点心?”
嬴政沉默。
赵姬语气有些不悦,“如今我儿已是一国之君,母后不再似从前那般约束你,是想着你已养成习惯,能够做到自律。”
嬴政敛眸,静静听训。
“如今我儿日夜辛苦,食一些点心倒也无妨,可整整四碟,如何能够?”
苏念念望着嬴政的背影,有些歉疚,是她不好,吃了这么多,却让他背了锅,落得被母亲训斥。
赵姬还在叭叭,“用多了若积了食如何是好?岂不是更难受?为一时口腹之欲伤了身值得吗?”
“母后教导的是。”
赵姬叹了口气,退去厉色,换作慈母颜,语重心长的道,“母后只是担心你,你幼时于大雪中落下病根,将养了许多年才见好,如今又是一国之君,身体是最紧要的,若坏了身子,一腔雄图大业如何施展?”
嬴政弯腰拱手,“儿子受教。”
赵姬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母后都是为了你好。”
嬴政直起身,淡淡问道,“不知母后今日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赵姬笑的婉转,轻声道,“母后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你吗?”
苏念念一直默默看着,这赵姬瞧着当真是魅色十足,保养得宜,脸上没有丝毫细纹,倒像是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瞧着确实不像是个会安分的。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与吕不韦勾搭……不,旧情复燃了,然后再过不久,嫪毐也就要出现了。
该说不说,这三个人玩的也是真花,情夫给姘头送男人,啧啧,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玩过三人行。
这个赵姬,眼下来看,与嬴政还是有母子情的,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乱勾搭也就算了,尊为一国“王太后”,竟还要给情夫生孩子,她怎就不想想她的政儿?
那两个孩子……最后好像是被嬴政摔死了,孩子死后,接她回了王宫,依旧尊她为“王太后”。
于情于理,嬴政已经足够仁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