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珠想替孙家生下三个儿子，至少得四年以后。


    这还得胎胎都是男娃的情况下，但凡中间夹了一胎女儿，或者肖玉珠没有四年抱仨，肖家拿到三百块的周期就会更长。


    在肖家拿满钱之前，肖玉珠就是孙家的免费劳动力。


    那孙石军是个暴力狂，执意要有儿子养老送终。前头已经生了三个女儿，前妻被他打的精神失常，失足落水溺亡。


    肖玉珠嫁进门就得照顾一家老小。


    这些并不是秘密，稍微打听就能知道，肖家事先肯定了解过。


    但就算知道条件这样苛刻，肖家为了那三百块彩礼，还是无所畏惧地答应了。


    肖玉珠作为知情人，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更没有脸在知道宋瑜走出困境后，又厚着脸皮来复合，妄图通过宋家，摆脱孙石军。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就该被孙石军那样的恶人磋磨，最好是一辈子锁死。


    可别再来祸害她二哥了。


    “你若老实留在孙家，不来打扰我二哥和小宝，我不会插手你们那摊子破事。但你要还有下次，我会将你今日所作所为全部告诉孙石军。”


    “别，求你别告诉他，我走，我这就走。”


    肖玉珠跌跌撞撞地离开宋家。


    宋瑜垂头回屋，宋琢大大咧咧地安慰他。


    “二哥别难过，这样的女人不配当小宝妈妈。等你在军区医院站稳脚，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好姑娘都有。”


    宋瑶点头附和，“话糙理不糙，二哥确实值得更好的。”


    “瑶瑶，小琢，谢谢你们，其实就算以后不娶，跟小宝相依为命一辈子也挺好的。”


    “那还纠结啥呀，开心喝酒开心吃肉就完了嘛。”


    “宋小四，你的拿手好菜呢？”


    “姐你别急，起锅烧油就能炒。哎呀，都怪那姓肖的，尽耽误我当大厨。”


    “少贫嘴，要是炒的不好吃，你就给我去食堂当学徒去。”


    “那姐，咱要是发挥的好，有奖励吗？”


    “有，你姐夫都准备好了。”


    “好嘞，哎，大伯母你别抢我的地盘，今天厨房的活我都承包了。”


    “瞧你猴急的样！”


    姐弟俩一如既往的斗嘴，半分都没受到刚才肖玉珠的影响。


    老爷子看着他们的身影，欣慰轻叹，“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大舅低声轻叹，“我多希望老二也能像他们一样活泼开朗，可偏偏那小子从小就性格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放下了。”


    “不放下也得放下，没听到瑶瑶说吗，那人都已经嫁人了。老二他但凡有点骨气，就该好好活出个人样来。”


    “说的是，我宋家男儿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他个当哥哥的，总得给底下弟妹做榜样。”


    大舅大松一口气的模样，惹来老爷子的嫌弃。


    “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咋还没活明白呢？小瑜得先是他自己，然后才是宋家儿郎。你以后少拿这些有的没的道德绑架他，免得孩子徒增压力不说，还容易影响他们兄弟妹的感情。”


    “爸说的是，我改，一定改。”


    “行了，别再叨叨这些了，既然孩子们说要庆祝，那就开开心心地庆祝。小贺这忙完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得领瑶瑶回西北，一家人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整齐聚在一起，唉……”


    大舅秒懂地安慰他，“等瑶瑶生完孩子，就让他们带孩子回来住一阵，再让小玦和二弟他们一家也都回来，咱们大家陪您一起热闹热闹。”


    老爷子眼底一亮，但随后轻叹两声。


    都是上交给国家的孩子了，哪有那么容易回家团聚。


    老爷子的伤感没持续多久，因为有宋琢在，这顿晚饭注定要欢乐不断。


    他前脚向大舅妈背刺大舅藏私房钱买酒喝。


    后脚就忽悠宋朗，他爸小时候一点都不勇敢，老是躲在太爷爷怀里掉眼泪，把宋朗骗的一愣一愣的，直说自己饭前掉眼泪的行为，一点都不怂。


    不仅如此，他还狗胆包天地在贺云霄面，揭宋瑶小时候的短。


    最后当然是喜提大舅和大舅母的男女混合双打。


    在宋家，可没有不是自己孩子就不能揍的道理。


    特别是宋琢，从小到大就没少被大舅妈揪耳朵训。


    因为小舅妈说了，她不在，大舅妈就是宋琢亲妈，拥有一切管教权利。


    一顿饭吃到最后，大家都笑哈哈的，只有宋琢一个人的受伤世界达成。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悲伤，小伙子年轻气盛地宣布，他将远赴西北参加科研项目。


    嗯，以化学专家石树学生的身份。


    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老爷子气的举起拐杖要来揍他，被大舅给拦下。


    “小琢你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对吧？”


    宋琢摇头，“大伯，我是说真的。这些天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对当一个钢铁工人不感兴趣，我更想成为我妈那样的科学研究者。”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老爷子被他这话气的面色铁青。


    大舅连忙向宋琢眨眼，“小琢别闹，钢铁工人虽然平凡，但好歹在我和你爷爷的眼皮底下，有什么事我们也能替你承担一二。西北那么远，你这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我们哪能放心。”


    “大伯我真没开玩笑，我是慎重考虑过的，我喜欢做实验做研究，我想向我妈看齐。再说我只比我姐小几个月，她都要当妈妈了，你们还把我当长不大的孩子。”


    大舅心中一急，脱口说道，“你跟瑶瑶怎么比，她自小就有主见，你……”


    后面的话对上宋琢控诉的眼神，不得已咽了回去。


    老爷子终于表态，“这事我不同意，我当初答应过你爸妈会好好看着你的。”


    “那是不是只要我爸妈同意，爷爷你就答应让我去？”


    老爷子不说话。


    人到老年都盼着儿孙绕膝，阖家团圆。


    可他们家倒好，外头的不回来也就算了，家里的还一个个地往外跑。


    老爷子越想越难受，手中拐杖重重砸向地板，连带着四周气温骤降。


    屋里气氛沉闷而压抑。


    连宋大舅都悄悄缩起了脖子，生怕自己撞枪口上。


    宋琢猫着腰往宋瑶身边挪，“姐，救救我，救救我！”


    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