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氏作妖反助攻

作品:《七零:我靠崽崽薅空仇家气运暴富了

    赵春梅的保媒行动力,和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一样,不容人有半分喘息。


    名单上的人选,如同流水席上的菜碟,一个接一个地被安排着“相看”。


    地点无非是赵春梅家的堂屋,或者干脆就在沈青禾那小院的门槛边上,简单、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务实。


    赵春梅这次可是被沈青禾在卫生员朗诵情诗给吓的不轻,这相亲行动紧锣密鼓,是务必要给她嫁出去才安心。


    沈青禾表现的很平静,就跟相亲的不是她本人,是别人一样。


    她换了件浆洗得发白的旧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羞怯,也没有被挑选的屈辱。


    只有一片沉寂的、近乎麻木的顺从。


    她微微垂着眼,偶尔应一声“嗯”,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一丝波纹也无。


    安安紧紧挨在她腿边,小兽般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被赵主任领进来的陌生面孔。


    第一个是张铁柱。那三队的民兵连长,果然如赵春梅所说,壮实得像头小牛犊,黝黑的脸上带着庄稼汉特有的憨厚和力量感。


    他坐在赵春梅家堂屋的条凳上,手脚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沈青禾,带着点朴实的欣赏和紧张。


    “青禾妹子,你……你放心!有我张铁柱在,保管没人敢欺负你跟娃!王癞子那种货色,来一个我撂一个!”他搓着粗粝的大手,嗓门洪亮。


    沈青禾抬起眼皮,目光在他身上平静地扫过,没有欣喜,也没有厌恶。


    她甚至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嗯,麻烦赵主任和张同志费心了。”


    赵春梅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事儿有门。


    然而,仅仅隔了一日,赵春梅再去找张铁柱探口风时,那壮实的小伙子却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眼神躲闪。


    “赵主任,那个……这事儿……不成。”张铁柱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


    “咋就不成了?昨天不还好好的?”赵春梅急了。


    张铁柱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个所以然,只瓮声瓮气道:“俺娘……俺娘说……不合适。俺听俺娘的。”


    说完,逃也似的扛着锄头下地去了,留下赵春梅在原地一头雾水地跺脚。


    第二个是公社拖拉机站的刘技术员。


    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说话有条有理,讲起拖拉机的构造和维修,眼里闪着光。


    他对沈青禾的遭遇表示了同情,言语间也流露出愿意照顾她们母子的意思。


    “沈同志很不容易,令人敬佩。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组织上和我个人,都会尽力帮助的。”他说话很得体。


    沈青禾依旧平静地听着,偶尔抬眼看看对方镜片后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苍白沉静的脸,像审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


    她照例点头:“嗯,谢谢刘同志。”


    结果同样令人费解。


    没过两天,刘技术员托人捎来口信,语气委婉但坚决,说是家里突然给他在城里相看了个对象,这边就不考虑了。


    赵春梅气得直拍大腿,骂骂咧咧:“这都啥人!前头说的好好的,转头就变卦!一个个都中邪了?”


    她不信邪,又紧锣密鼓地安排了第三个、第四个……无一例外,起初似乎都有点意思,可转头就没了下文。


    萧衍看着这些天,沈青禾一个接着一个的相看,别提心里有多着急了。


    可惜他就是个铁憨憨。平日里遇到大事小情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可就一遇到感情的事,就拖泥带水,手足无措。


    他看看桌子上放着的调令,又看看对面的沈青禾,最后只是眼睁睁看着,然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反复煎熬。


    一个阴沉的傍晚,刚下过一阵急雨,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腥气和腐烂稻草的味道。


    泥泞的土路被踩得一片狼藉。


    萧衍刚从大队部出来,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个仿佛有千钧重的文件袋,心绪烦乱地往知青点走。他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平复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无力感。


    拐过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口,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略显壮实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裤腿上溅满了泥点,正是张铁柱。他似乎刚从沈青禾那个方向过来,低着头,脚步沉重。


    萧衍下意识地想避开,脚步刚顿住,巷子另一头,一个瘦小的身影却像从泥地里钻出来的耗子,鬼鬼祟祟地迎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张铁柱的衣角。


    是李氏。


    萧衍瞳孔骤然一缩,脚步钉在原地,隐在巷口堆积的破箩筐后面,呼吸都屏住了。


    李氏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在雨后灰蒙蒙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鸷。她踮着脚,凑近张铁柱,声音压得低,却因为激动而带着一种尖锐的嘶嘶声,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飘进了萧衍的耳朵:


    “铁柱大兄弟!你可算出来了!听嫂子一句劝,可千万别被那狐媚子皮相给骗了!”


    她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铁柱脸上,“沈青禾?呸!那就是个不守妇道的破鞋!”


    “克死了男人,不安分守寡,仗着有几分姿色,尽在村里勾三搭四,心思野着呢!”


    “前头那个萧衍,看见没?就是跟她不清不楚的!这还不算,她心肠歹毒啊!”


    “王癞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就是她拿刀砍的!那血流的……啧啧!这哪是娶媳妇?这是请了个活阎王进门啊!谁沾上她,谁家就要倒八辈子血霉!”


    李氏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张铁柱的鼻子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快意:


    “你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可得为老张家想想!娶这么个扫把星加母夜叉回去,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生,想断子绝孙吗?!”


    张铁柱的脸色,在李氏连珠炮似的恶毒污蔑中,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铁灰。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甩开李氏干枯如鸡爪的手,力道之大,让李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够了!”张铁柱一声暴喝,像受伤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充满了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氏那张扭曲的脸,又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猛地扭过头,迈开大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沉重的脚步声在泥泞的小路上踩出更加混乱绝望的印子,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李氏被甩得踉跄几步才站稳,看着张铁柱仓惶的背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扯开一个心满意足的、充满恶毒笑意的嘴角。


    她拍了拍被张铁柱甩过的衣襟,仿佛掸掉什么灰尘,嘴里还兀自咕哝着:“哼,不识好歹!老娘可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