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么娶,要么死
作品:《七零:我靠崽崽薅空仇家气运暴富了》 赵春梅是真急了,也真上火了。
沈青禾在卫生员面前那出“朗诵情诗”的惊世骇俗,像根烧红的针扎在她这个妇女主任的神经上。
这“不安定因素”不赶紧找个“牢靠”的男人拴住,指不定哪天又干出什么捅破天的大事来!
到时候,她赵春梅这顶帽子还要不要了?
流水席般的相亲,在赵主任“亡羊补牢”的决心下,以更高的频率上演。
小院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沈青禾依旧像个局外人。
浆洗得发白的旧褂子,一丝不乱的头发,平静无波的“嗯”。
她端坐在那里,任由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带着或好奇、或同情、或算计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一件待价而沽、却又透着点邪性的物件。
安安的警惕变成了麻木的倦怠,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李氏的身影如同跗骨之蛆,在每一个相亲对象离开沈青禾那小院的必经之路上阴魂不散。
她那套污言秽语的“三板斧”——“破鞋”、“克夫”、“砍人活阎王”——早已锤炼得炉火纯青,带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恶臭,精准地泼向每一个目标。
效果立竿见影。
张铁柱之后,连那个看起来颇有主见的刘技术员也被李氏“截胡”,落了个“家里安排”的借口落荒而逃。
后续几个,更是连赵春梅家的门槛都没能多坐热乎,就被李氏那张淬了毒的嘴吓得屁滚尿流。
赵春梅气得嘴唇都起了燎泡,在沈青禾小院里团团转: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了!这帮怂包软蛋!听风就是雨!李氏那个老虔婆放个屁他们都当圣旨!”
沈青禾正用那把豁口的柴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根给安安做小玩具的木棍。
刀刃刮过木头,发出单调又刺耳的“嚓嚓”声。
她头也没抬,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省事了,挺好。”
赵春梅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噎得直翻白眼。
萧衍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煎熬里,被李氏那番恶毒却又“卓有成效”的表演,搅成了一锅滚沸的毒油。
每一次看到沈青禾平静地送走又一个被李氏吓退的男人,他心底那点阴暗的庆幸,都伴随着更深的自我厌弃和焦灼。
文件袋的边角早已被他掌心的汗和反复的抠弄磨得起了毛,印着的红字也模糊了边。
他像个困兽,在理智与情感的泥沼里疯狂挣扎。
家族的污名像沉重的枷锁,京城的调令是唯一的钥匙,可他每看一眼那纸调令,沈青禾那双沉寂如冰湖的眼睛就浮现在眼前,带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嘲讽。
他不能走!可他又必须走!这死结勒得他几乎窒息。
赵春梅是越挫越勇的主儿。
刘技术员黄了?不怕!她这次直接搬出了“王炸”——公社革委会新调来的年轻干事,刘建军。
根正苗红,前途无量,最关键的是,人家是城里人,家在省城,成分硬得能当锤子使!
赵春梅觉得,这种见过世面的年轻干部,总该不会被李氏那点乡下婆娘的嚼舌根吓退吧?
她特意选了个晌午,阳光正好,把刘干事领进了沈青禾的小院。
为了显示郑重,她还破例在院子里摆上了小炕桌,倒了碗白开水。
刘建军确实不一样。
一身洗得发白的绿军装(没领章),梳着整齐的分头,戴着黑框眼镜,斯文里透着股体制内的精明。
他坐下后,目光在破败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小院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沈青禾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评估。
“沈青禾同志,你的情况,赵主任都跟我详细说过了。”刘建军开口,声音平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腔调。
“带着个孩子,生活很不容易。组织上对困难群众一向是关怀的。我个人呢,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希望能找一个思想进步、能操持家务、安分守己的革命伴侣。”
他把“安分守己”四个字,咬得略微重了些。
沈青禾垂着眼,手里捏着安安一只小小的、沾了泥巴的布鞋,用一根草棍细细地刮着上面的泥。
阳光照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看不清神色。
“嗯。”熟悉的单音节。
赵春梅在一旁陪着笑,努力活跃气氛:“刘干事说得对!青禾啊,你看刘干事这条件,多好!你……”
她话没说完,院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
一个瘦小的影子鬼魅般溜了进来。
李氏!她显然是一路尾随刘建军过来的,脸上堆着谄媚又恶毒的笑,眼睛滴溜溜地在小炕桌和刘建军身上打转。
“哎哟!赵主任!有贵客啊!”
李氏夸张地嚷着,不等任何人反应,就自来熟地凑到刘建军旁边,压低了声音,那套烂熟于心的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迫不及待地吐了出来:
“刘干事是吧?您可真是……哎呀,您这样的大干部,可得擦亮眼睛!这沈青禾可不是什么好……”
“她拿刀砍过人,是吧?”沈青禾忽然抬起头,打断了李氏的话。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瞬间冻住了李氏唾沫横飞的表演。
小院里死寂一片。
赵春梅倒吸一口凉气。
刘建军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惊疑不定地看着沈青禾,又看看僵住的李氏。
沈青禾放下那只小布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沉寂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刺向李氏,也扫过刘建军惊愕的脸。
“李氏说的没错。”沈青禾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赤裸裸的挑衅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坦然。
“王癞子,是我砍的。一刀,从这里,斜着划下去。”她伸出左手,食指在自己右边锁骨下方比划了一下。
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体上划过一道冰冷的轨迹,声音平静得像在描述别人的事。
“血流得不算多,但够他躺几个月了。”她顿了顿,目光钉子一样钉在李氏瞬间惨白的脸上。
“因为他该砍。他半夜摸进我院子,想做什么,你李氏心里清楚。”
李氏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那点谄媚恶毒的笑彻底僵死,只剩下惊恐。
沈青禾的目光转向脸色发青的刘建军:
“刘干事,我是个寡妇,还带着孩子,脾气暴,敢砍人。李氏说的‘破鞋’、‘克夫’,你信不信,随便。这就是我,沈青禾。你看,还合适做你‘安分守己的革命伴侣’吗?”
她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冰的飞刀,精准地扎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赵春梅眼前发黑,恨不得扑上去捂住沈青禾的嘴。
刘建军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搪瓷缸子,指节泛白。
他被这直白的、充满血腥气的自陈震得哑口无言,那点体制内的优越感和审视瞬间碎了一地。李氏更是吓得腿肚子转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就在这时,院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萧衍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裹挟着门外炽烈的阳光和一身狂暴的气息冲了进来!
他眼底一片骇人的猩红,额头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他根本没看吓傻的李氏,也没看脸色难看的刘建军,充血的目光死死锁住站在小炕桌旁、如同冰雕般的沈青禾。
那个被他攥了无数个日夜、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文件袋,被他高高举起,然后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决绝,狠狠摔在小炕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搪瓷缸子被震倒,白开水泼洒出来,洇湿了桌面,也洇湿了那个印着模糊红字的牛皮纸袋。
“沈青禾!你赢了!”萧衍的声音嘶哑。
他喘着粗气,像濒死的野兽,目光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她瞬间收缩的瞳孔:
“我不走了!什么狗屁调令!去他娘的京城!”
他猛地一指那个被他摔在桌上的文件袋,又狠狠指向自己胸口:
“看见了吗?我不要这个了!我萧衍,宁愿去前线!去打越南鬼子!用这条命去挣军功章!用血洗出来的功劳,回来给你沈青禾平平安安地当‘靠山’!给我萧家洗刷冤屈!”
他上前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让旁边的赵春梅和刘建军都下意识地后退。他逼视着沈青禾,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又如同诅咒:
“等我回来!等我拿着军功章回来!我萧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你沈青禾!让你和安安,堂堂正正地活!让所有敢嚼舌根的人,都给老子闭上嘴!”
他猛地顿住,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深入骨髓的痛苦,还有一丝近乎卑微的、燃烧殆尽的祈求: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娶你!听见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