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月下影动疑云深
作品:《呆萌厨娘小福星》 暮色里的风裹着桂香钻进棠园,苏棠的月白外衫被吹得轻轻晃动。
空气中浮动着桂花清甜的气息,混着泥土和青砖的潮湿味道,让她的鼻腔微微发痒。
她蹲在青砖墙下,指尖刚触到碎砖上的泥印,后颈便泛起一层细汗——这泥印的纹路浅而乱,像是有人故意用鞋跟碾过,想掩盖真实鞋样。
指尖摩挲砖面时,她能感受到草屑上残留的水汽,微凉地沾在皮肤上。
“安七,取火折子。”她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可安七立刻从腰间摸出个铜制火折子,“咔嗒”一声擦出火星,带着一丝金属摩擦的锐利声响。
跳跃的火光里,苏棠看见砖缝间的草屑泛着水色——晨露未干,说明这人是今晨天刚亮时翻进来的。
她眯起眼,借着火光辨认每一道细微的痕迹,仿佛能听见那人脚步落地时沙沙的响动。
“系统,检测鞋底残留。”她在心底默念。
穿越半年,她早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调用金手指。
“叮——检测到鞋底残留异香,成分含沉水香、龙涎末,比例非侯府常用香方。”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苏棠的瞳孔微微一缩——侯府里上至老夫人下到粗使丫鬟,用的都是主母王氏从福来记采办的合香,这异香,分明来自外头。
“春桃,去前院回老夫人,就说我想调阅这月的出入登记簿。”苏棠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土,“就说中秋宴快到了,我怕有外客混进来坏了规矩。”
春桃应了声“是”,碎步跑远时,发间的银簪子在暮色里闪了闪,带起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安七则垂手站在缺口旁,目光扫过墙根每一寸砖:“姑娘,需要属下现在去堵墙?”
“不急。”苏棠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这是老夫人上个月赏的,触手温凉,“先让他们留着这缺口,做个饵。”
等春桃回话说老夫人准了,苏棠已带着安七到了正院。
老夫人正靠在湘妃竹榻上翻话本,见她进来,便把话本往旁边一搁:“阿棠可是发现什么了?”
“孙女儿就是图个安心。”苏棠笑着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中秋宴要请那么多贵女,万一混进个手脚不干净的……”
“去拿登记簿。”老夫人朝管事妈妈抬了抬下巴,又伸手摸了摸苏棠的发顶,“你这孩子,倒比你母亲还细心。”
登记簿是用皮纸订的,封皮上还沾着些茶渍。
纸张略显粗糙,边缘有些卷曲,带着陈旧的油墨味。
苏棠一页页翻过去,翻到八月十三那页时,指尖突然顿住——登记栏里写着“兵部文书 李三”,但接待人一栏空着,离院时间也没填。
“这是谁?”她指着那行字问管事妈妈。
“许是送公文的。”管事妈妈凑过来看了眼,“可兵部的人往常都是走角门,直接去外院书房,哪会走正门登记?”
苏棠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走正门登记却无人接待,离院时间空白,分明是故意留下痕迹。
她合上登记簿时,瞥见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里写着“福来记王掌柜送香粉三匣”,墨迹还未全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从正院出来时,月亮已经升到了树梢。
苏棠站在穿堂里,望着天上那轮圆月,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异香成分——沉水香、龙涎末,这两样都是百香坊的招牌。
她记得上个月去西市采买食材,路过百香坊时,还听见里头的伙计跟客人说“兵部刘大人昨儿才订了十斤沉水香”。
“安七。”她转身时,裙角扫过廊下的朱漆柱子,木漆光滑而温润,“明儿你扮成南来的茶商,去西市百香坊问问,他们最近可接了什么大单子。”
“是。”安七应得利落,月光照在他腰间的短刀上,泛着冷光,“需要带甜棠记的暗号吗?”
<span>记住本站:</span> “带块碧纹玉。”苏棠摸出块雕着缠枝莲的玉牌,“就说要订香粉送内宅女眷,多跟伙计套套近乎。”
夜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廊下的灯笼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片。
苏棠望着安七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摸出帕子擦了擦被风吹得发凉的手——她总觉得这事儿跟王氏脱不了干系,可百香坊又跟兵部有往来……
系统突然“叮”了一声:“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开启‘烹饪共鸣’辅助分析?”
“不用。”苏棠轻声笑了笑,把帕子重新收进袖中,“有些账,得慢慢算。”
她转身往棠园走时,远处传来打更声,“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宿鸟,扑棱棱的声音划破夜空。
树影里,有个青衫身影靠在院墙边,月光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正是裴砚。
“苏小厨娘。”他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我给你带了糖蒸酥酪,趁热吃?”
苏棠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定北将军府的虎纹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突然想起匣子里的账本副本,还有围墙缺口里的异香,喉间的话滚了滚,到底只说了句:“裴世子来得巧,我正有事儿要跟你说。”
裴砚挑眉,把食盒递过去时,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背:“巧?我可是在你院外等了半炷香。”
苏棠耳尖一热,低头掀开食盒,甜香立刻裹着热气涌出来。
她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甜津津的,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等明天安七带回百香坊的消息,这石头,该让裴砚帮她搬开了。
裴砚的指尖擦过苏棠手背时,她耳尖的热度还未退去,甜蒸酥酪的甜香却被夜风吹散了几分。
她舀着碗里的凝脂,喉间的话终于随着勺柄的轻颤吐了出来:“今日我在棠园墙根发现有人翻进来的痕迹,系统检测到鞋底有异香,不是侯府常用的。”
月光漫过裴砚的眉峰,他原本带笑的眼尾骤然收紧,食盒“咔嗒”一声合上:“可查到线索?”
“登记簿上有个八月十三的兵部文书,接待人、离院时间都是空的。”苏棠把帕子绞得发皱,“异香里有沉水香和龙涎末,西市百香坊的伙计提过,兵部刘大人订过这两样。”
裴砚突然伸手覆住她绞着帕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渗进来:“我明日便去兵部走一趟,看看这位‘文书’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声音放软了些,“你最近别轻举妄动,我会尽快回来。”
苏棠望着他腰间的虎纹玉,突然想起定北将军府的暗卫曾在她遇袭时出现过。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你小心”,只轻轻回握他的手:“我等你。”
裴砚走时,月亮已经偏西。
他的青衫影子被拉得老长,转过角门时又折回来,抛给她个小纸包:“甜糕,我让后厨多放了蜜。”
第二日卯时,苏棠在晨雾里掀开厨房的竹帘,就见翠珠缩在廊下,发顶沾着露水。
她昨日刚听春桃说,这大丫鬟前儿夜里跪在老夫人院外自首,说上月替换她做寿桃的枣泥是被苏瑶逼的。
“姑娘。”翠珠见她出来,膝盖一弯就要跪,被苏棠伸手托住胳膊,“我、我知道您不信我,可我真的想赎罪。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扫院子、劈柴,就算是去盯……”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盯旁的人也行。”
苏棠望着她发红的眼尾——这是哭了整夜的痕迹。
原身记忆里,翠珠自小跟着王氏,手底下干净过才被拨去伺候苏瑶。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沾着面粉的指尖,突然笑了:“既想赎罪,便每日辰时来我这儿记采买账。”她压低声音,“顺道帮我留意大姑娘近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翠珠的睫毛猛地一颤,重重点头时,发间的木簪子晃出细碎的光。
晌午时分,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新食材‘西域黑香果’,是否收录?”
<span>记住本站:</span> 苏棠正蹲在菜筐前挑香菇,闻言手一抖,香菇骨碌碌滚了满地。
她忙不迭擦了手,在心底默念“确认”,眼前便浮现出系统图鉴的新页面:深棕底色上,一颗裹着白霜的紫黑果子正在发光,下方小字写着“御膳之心·第二层:食材炼化——即将解锁。”
“炼化?”她摸着下巴,想起上回用系统兑换的刀工图谱,“莫不是能把普通食材炼出特殊功效?”
春桃端着药碗进来时,正见她对着空气傻笑,碗沿的枸杞都快洒出来:“姑娘,老夫人让送的补气血的药,趁热喝。”
苏棠接过药碗,却被苦得皱起脸。
她突然想起黑香果的描述里有“甘中带蜜”,指尖悄悄摸向袖中——等炼化解锁,定要给裴砚做碗甜汤,把他那些苦药都替换掉。
可这念头刚起,后窗的竹帘就被风掀起一角。
苏棠眼尖地瞥见墙根的野菊被压出一道痕,像是有人刚踩过。
她端着药碗的手一紧,药汁溅在青布裙上,晕开团暗黄的渍。
“春桃,去前院问问老夫人,今日可有请外客。”她声音平稳得像是没看见那道痕迹,“就说我想做菊花糕,怕用了带露水的花。”
春桃应了声出去,苏棠转身从灶膛里抽出根烧得发红的火钳。
她踮着脚走到后窗,火钳尖刚碰到窗棂,就听“吱呀”一声——窗闩被从外头拨开了。
黑影闪进来的瞬间,苏棠挥起火钳砸向对方手腕。
那人反应极快,旋身避开,腰间玉佩却撞在灶台上,发出清响。
苏棠借着灶膛的余光扫过去——是块雕着并蒂莲的翡翠,和苏瑶前日戴的那对耳环纹路一模一样。
“姑娘!”春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黑影猛地撞开后窗,消失在暮色里。
苏棠追到墙边,只捡到半片撕碎的信笺,上头隐约能看见“及笄”二字。
她攥着信笺转身时,正撞上进门的安七。
他手里攥着块碧纹玉,额头还沾着汗:“百香坊的伙计说,上月确实给兵部送了沉水香,不过……”他压低声音,“是给王夫人的陪房周管家订的。”
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信笺在指缝里发出细碎的响。
这时,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捧着个红漆木匣进来,匣盖一打开,金线绣的凤尾在暮色里泛着光:“老夫人说,阿棠下月及笄,这凤尾裙和金丝绣鞋,先送过来让姑娘看看可还喜欢。”
苏棠望着匣中流光溢彩的裙角,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笺碎片。
夜风卷着桂香涌进厨房,后窗的竹帘还在晃,像是谁在暗处轻轻招手——这及笄礼,怕是要比往年的中秋宴,热闹得多了。
<span>记住本站:</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