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作品:《凤逆天下:毒妃倾世狂医

    “娘子不必多言,你我既已成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他语气温柔,目光灼灼。


    茅清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继续吃着手中的桃花酥,不再说话。


    马车内,一时静谧无声。


    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茅清兮吃了几块点心,忽然想起一事。


    “冀容白,你的毒……”


    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


    “真的没有办法解吗?”


    冀容白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


    他语气肯定。


    “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解我毒的人。”


    茅清兮闻言,心中一震。


    寒星露能解冀容白身上的毒,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可前世,冀容白明明……


    难道,他的死,并非因为毒发,而是另有隐情?


    她正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冀容白的声音传来。


    茅清兮抬眼望去,只见一座道观,出现在眼前。


    青松观。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这庄子,是你的?”


    马车缓缓停下,茅清兮轻声问。


    冀容白“嗯”了一声,率先下车,朝她伸出手。


    茅清兮搭着他的手,借力跃下。


    眼前,是一座三进的院落。


    雕梁画栋,古朴雅致。


    几丛修竹掩映其间,更添了几分幽静。


    不远处,青松观的轮廓隐约可见。


    “倒是个清净地方。”


    她淡淡评价。


    “将军,夫人。”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仆从迎了上来。


    满脸堆笑,步履匆匆。


    “我们小住几日,不必特意张罗。”


    冀容白吩咐,语气寻常。


    “得嘞。”


    管家连连应声,眼睛却不住地往茅清兮身上瞟。


    那眼神,让她微微蹙眉。


    “这里住的,都是你的人?”


    茅清兮问冀容白。


    “嗯,多是些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兄弟,还有他们的家眷。”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了些,


    “他们身上有伤,寻常营生做不了,便安置在了这里。”


    茅清兮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冀容白口中的“老兄弟”,指的是鹰羽卫。


    那是他一手创建的军队。


    每一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对西魏人来说,鹰羽卫三个字,便意味着恐惧。


    可这样一支铁血之师,背后却是无数的伤残。


    大晋立国前后,战事不断。


    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往往身有残疾,难以谋生。


    朝廷那点微薄的抚恤,根本不够他们养家糊口。


    可冀容白……却将这些鹰羽卫的残兵和家眷,都安置在了这里。


    想到这,茅清兮的眼神,有些复杂。


    冀容白这样的人,不该死。


    若是他死了,这些人为国流过血,却要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她心中,忽然有了个决定。


    花朝节,她要保住冀容白。


    至少,不能让他死在那些阴谋算计里。


    “庄子里养了些鸡鸭鱼,都是自家产的,夫人可要尝尝?”


    管家殷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冀容白微微颔首。


    茅清兮却觉得,那管家的眼神,越发古怪了。


    晚膳时,桌上菜肴丰盛。


    鸡是庄子里散养的,肉质紧实。


    鱼是刚从池塘里捞的,鲜美肥嫩。


    让茅清兮意外的是,这庄子里厨子的手艺,竟比洛国公府的还要好。


    “冀容白,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咬着筷子,眼珠转了转。


    冀容白抬眸,等着她开口。


    “你这厨子,能不能……”


    她斟酌着词句,


    “借我使几天?”


    冀容白笑了,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


    “夫人若想要,连我……一并带走便是。”


    茅清兮噎了一下。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


    她只是想着,若将来和离了,能把这厨子带走。


    洛国公府的饭菜虽好,可跟这庄子上的比,还是差了些。


    她往后一个人过日子,可不想亏待了自己的嘴。


    “夫人喜欢就好。”


    冀容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吩咐管家:


    “今日庄子里的人,都赏二两银子。”


    “哎呦,多谢夫人!”


    管家喜出望外,连连向茅清兮道谢。


    茅清兮:“……”


    这钱,又不是她掏的!


    可管家已经乐呵呵地跑出去传话了。


    没过多久,庄子里的人,竟都聚到了院门口。


    乌泱泱的一片,跪了一地。


    “夫人心善,给您磕头了!”


    “夫人长得俊,功夫又好,咱们将军,有福气!”


    “夫人往后想吃啥,尽管吩咐,小的们给您送去!”


    ……


    一声声,一句句,热情得让茅清兮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自觉地往冀容白身边靠了靠。


    这阵仗,也太大了点!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


    冀容白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


    “不就是想看看我夫人长什么样吗?都看够了吧?”


    “将军,兄弟们这不是替您高兴嘛!”


    管家笑呵呵地打圆场。


    “得了,都散了吧。”


    冀容白笑着打发了众人。


    茅清兮松了口气。


    这些人,也太热情了些。


    “这些老兵,性子都直,说话也没个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冀容白解释。


    “你们鹰羽卫,是不是都很厉害?”


    茅清兮起了好奇心。


    “没我厉害。”


    冀容白看了她一眼,


    “夫人想试试?”


    茅清兮:“……”


    她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冀容白点点头:


    “这话说得对。”


    -


    用过晚膳,墨川和富峻已经在院中等候。


    两人都换上了劲装,腰间佩剑。


    冀容白也换了一身玄色衣衫。


    “要出门?”


    茅清兮问。


    “嗯,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冀容白笑了笑,


    “替我留盏灯。”


    茅清兮直接无视了他话里的调侃。


    留灯?


    她又不是那些个痴等丈夫归家的小娘子。


    冀容白要是真这么想,那她……


    总有一天让他知道厉害!


    -


    冀容白一出庄子,神色便冷了下来。


    “人呢?”


    他沉声问。


    “回主子,在六里外的一处农户家。”


    墨川答。


    冀容白颔首,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墨川、富峻紧随其后。


    夜色中,三匹快马,风驰电掣。


    -


    离那农户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冀容白忽然勒住了马。


    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抬手,示意身后二人停下。


    “怎么了?”


    富峻问,


    “不进去抓人了?”


    冀容白没有回答,只说了两个字:


    “血味。”


    墨川脸色一变:


    “有人捷足先登?”


    “看看去。”


    冀容白翻身下马。


    墨川、富峻也跟着下马。


    三人将马匹拴在路边,蹑手蹑脚地摸向小院。


    院门虚掩着,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鼻而来。


    冀容白轻轻推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