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才二十四五的年纪，就在江湖行走多年，虽然此时杨秋菊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不悦。


    不过，陈雪茹看得出来自己再皮，说不定挨揍，于是，凑坐过去，抓住杨秋菊蓄势待发的双拳，赔笑着道歉。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杨秋菊握紧的拳头这才慢慢松紧。


    陈雪茹拉着杨秋菊起来，往里间另一侧走去，“来，秋菊妹妹，我帮你量尺，你不也得做身衣服么。”


    杨秋菊身手功夫都很不错，但是嘴皮子不行，刚刚真就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没想出来怎么怼陈雪茹，现在就是“嗯嗯嗯”的，跟着陈雪茹走。


    两人来到里间女士量体裁衣的小单间。


    地方不大，只五平方米不到，一面全身镜，一辆摆着布尺、划粉、大剪刀、铅笔等工具的架子。


    陈雪茹轻笑出声，胸前随之轻轻颤动，“秋菊妹妹这么水灵。”


    她走近杨秋菊，指甲染着凤仙花汁的手指拂过杨秋菊的肩膀，“小妹妹想做件什么衣服？”


    “我不小了！”


    杨秋菊像只炸毛的橘猫，


    “我和张格同岁！”


    “是嘛...没看出来呀。”


    陈雪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更该好好打扮了。来，我来帮你量量尺寸。”


    量衣镜前，陈雪茹的手指像蛇一样在杨秋菊身上游走。


    “胸围32...”


    她故意大声报数，


    “腰倒是细，就是...”


    手指在杨秋菊略微平坦的胸前停顿了一下，“年轻人嘛，还在发育。”


    杨秋菊从镜子里看到张格正盯着陈雪茹旗袍包裹的臀部出神，气得眼眶发红。


    “臀围...”


    陈雪茹突然“哎呀”一声，软尺不小心勾住杨秋菊的辫子，


    “小妹妹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她凑近杨秋菊耳边，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张格同志最喜欢摸秋菊妹妹的头发了吧？”


    “你！”


    杨秋菊猛地转身，辫子甩在陈雪茹脸上。


    张格赶紧上前，“杨秋菊，别闹...”


    <span>记住本站:</span>    “我闹？”


    杨秋菊声音发颤，指着陈雪茹穿着的高开衩旗袍显露出来的大白腿。


    “你看她的眼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陈雪茹不慌不忙地理了理散乱的卷发，


    “张格同志，你对象脾气还挺大。”


    她故意贴近张格帮他整理衣领，“不过姐姐就喜欢你这样老实的男孩子。”


    杨秋菊一把拽过张格，“我们走！”


    “可是衣服...”张格傻乎乎地问。


    “让她做给那些不正经的女人穿去吧！”


    杨秋菊拽着他往外走，却听见陈雪茹在后面轻笑，


    “小妹妹，姐姐教你个道理，”她倚着门框，旗袍开衩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男人啊，喜欢看美人是很正常的。”


    杨秋菊气得浑身发抖，却看见张格还在回头张望。


    她狠狠踩了张格一脚，哭着跑出了店门。


    张格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追了出去，身后传来陈雪茹银铃般的笑声。


    店外杨树下，杨秋菊抹着眼泪，“呜呜呜，你去找你的雪茹姐啊！还追出来干什么！”


    张格手足无措地掏出手帕，“我...我就是觉得她手艺好...”


    “她哪里手艺好？”


    杨秋菊急得不停跺脚，


    “是量衣服的手艺好，还是勾引人的手艺好？”


    路过的大妈们纷纷侧目。


    张格急得满头大汗，突然一把抱住杨秋菊，


    “你最好看！宇宙中你最好看！”


    杨秋菊挣扎了两下，闻着张格身上熟悉的肥皂味，突然没那么生气了。


    她偷偷看了眼丝绸店的方向，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穿上比陈雪茹更漂亮的旗袍。


    ......................


    张格和杨秋菊离开没多久，店门被推开。


    陈雪茹正低头整理软尺，卷发散落在桌上，垂落在两边。


    “我们陈老板今天又祸害了多少纯情少年啊？”


    这声音让陈雪茹的手指一颤。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范金有，前门大街有名的浪荡公子，开了家小酒馆，快三十还孑然一身。


    <span>记住本站:</span>    “范大少爷酒馆是没生意么，怎么又来了？”


    陈雪茹故意不看他，继续收拾柜台上的布料，却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靠近。


    范金有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在这个人人中山装的年代显得格外扎眼。


    他靠在柜台边，用食指轻轻挑起陈雪茹的下巴，


    “刚才那对小鸳鸯，男孩出门时耳朵还红着呢。”


    陈雪茹拍开他的手指，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这是正经生意。”


    “我信。”


    范金有绕到她身后，贴近她耳畔，“玫瑰香？比上次的茉莉更适合你。”


    范金有的呼吸拂过陈雪茹耳垂，让陈雪茹心痒痒，跟着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范金有！”


    她转身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捉住手腕。


    “二十五岁的人了，还和小姑娘争风吃醋。”


    范金有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细嫩的皮肤，“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带刺的。”


    陈雪茹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范金有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带着她读不懂的深意。


    “你放开...万一有人进来...”


    “怕什么？”


    “全前门大街谁不知道我范金有追你陈雪茹追了两周？”


    “说真的，那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看？瘦得像根豆芽菜。”


    陈雪茹终于抽回手，整理了下旗袍领子，“人家看着比你帅多啦，而且体格还比你好。”


    范金有夸张地捂住心口，“陈雪茹！过分了啊”


    陈雪茹也不是害羞的人，这个范金有认识好几年，最近不知怎么的，开始追求自己，搞的陈雪茹有点不习惯。


    她直接反客为主，把范金有壁咚在墙边，眼神玩味的问。


    “范金有，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啦？”


    “看上倒没有，我是爱上你了。”


    范金有直接紧紧抱住陈雪茹，陈雪茹愣住，没反应过来。


    接着，范金有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语气。


    “雪茹啊，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答应我，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谁人也不爱！”


    “那你还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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