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在摄影棚前边带了很久，翻遍脑海里的记忆，还是想不起这张脸到底在哪里见过。


    代嘉人伸出手带着简禾往对面的摄影棚走，“这就是我们的团播摄影棚，现在我们看到的男团就是我们公司目前主推的InF男团，每天晚上在线观看人数100万。”


    “代总的设备都很专业。”简禾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直播的设备，灯光，所有的一切都很专业。


    看得出来，现在干团播不仅仅是在卷公司旗下签约的网红，而且重要的是卷音乐、卷BGM、卷导播指导、卷摄像运镜技术。


    代嘉人拉着简禾站在主控屏幕中间，一只手捂着嘴，尽量让声音不被音乐淹没，“你看看，这五个人里边，有没有符合你们公司的模特。”


    摄影棚里的灯光昏暗，每个人脸上都有厚厚的妆容，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西装，简禾实在看不出来有哪个可以做模特。


    不过既然代嘉人特意请他过来，她也不能驳这个面子，更重要的是，她倒要看看代嘉人和姚晓桃究竟是什么关系。


    “代总，如果他们入行，恐怕是得从网店模特和平面模特开始。”简禾看着监视器里边的男网红，阿轩依旧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每一首BGM平均出镜率只有五秒。


    这样其实很少会有出头之日，团播赚的都是辛苦钱，8000底薪再加提成，每天不休息，要站八个小时加才能赚到1万5。


    公司里的模特大多数都是走奢侈品商务路线，这些人已经做了团播，注定走不了这条路。


    简禾看代嘉人没说话，她把丑话说在前边，“恐怕开始赚的钱还没有团播赚的多。”


    “简小姐，论模特，你专业，论包装运营，我专业，我们通力合作，事半功倍。”代嘉人眯起了眼睛，拿起桌上的茶水递给了简禾。


    代嘉人继续给简禾讲这些男团成员的来历，“看到中间那位了吗？之前参加过选秀，没出道，没曝光就籍籍无名了几年，我知道你们老板特别器重模特，会给机会进入演艺圈，孩子们都有梦想。”


    “啪啪——”代嘉人拍了拍手，摄像灯光音乐全都暂停了。


    舞台上的男人们瞬间开始跳出镜头擦汗，吹风。


    导播室和主舞台有很大一段距离，代嘉人拿起了话筒。，“各位，我身边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顶级模特梧桐和Jason，欧莱的经纪人，简禾。履行我们的约定，我为你们争取到了见简禾的机会，剩下的你们自己表现。”


    还没说完，大家都骚动着往后台走了过来。


    除了阿轩。


    代嘉人请简禾去了办公室，简禾一坐下，七八个穿着同样西装的男人涌了进来。


    简禾偏头，“代总，这些……”


    明明直播的只有五个男人，但进来的男人却不止五个。


    代嘉人：“这些都是替补，以防万一，谁累了，体力不支就补上去。”


    简禾这不废话，“各位，如果想要真的入行模特，首先素颜检测，正面侧面背面台步。”


    “开什么玩笑？我们一会儿还要直播，你让我们现在卸妆。”阿轩双臂环抱，倚靠在门口睨了简禾一眼。


    团播化妆的确需要很久，每个人最少两个小时，卸了妆以后，压根儿没办法团播，今天你不露脸，明天那个顶替你的人，就可能把你挤下去。


    简禾脸上丝毫没有愠怒，她眼尾上扬起戏谑的弧度，“特区遍地都是黄金，但对一个瞎子来说太残忍。”


    最后只有两个人接受了简禾的提议，卸了妆参与了初面，简禾给的评价很中肯，而且关于代嘉人的要求，打造网红版本的那模特，完全够用。


    代嘉人一路送简禾出摄影棚，“简小姐，不如留下来吃顿午饭再走。”


    “还有一些公事，代总，今天的提议我会上报我们老板，尽量早点回复你。”简禾再次经过女团播摄影棚。


    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她脑海里的片段忽然像闪电一样出现。


    她想起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在顾霄家的全家福上。


    “代总，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和秦筝说几句话。”简禾勾起薄唇，“我是她嫂子。”


    “嫂子！你本人怎么长的这么美啊！”秦筝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禾。


    她还没见过简禾本人，只在顾霄的朋友圈见过，看照片也觉得是个美人胚子。


    简禾被秦筝盯的脸颊有些发红，她手指捏着咖啡杯，“小筝，你怎么在做团播？没有零花钱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每天直播有很多人打赏，还有很多人在粉丝群夸我，很开心。”秦筝耸了耸肩，“嫂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们公司的男模还不够多吗？”


    “代总叫我过来谈合作，对了小筝，在外边得帮嫂子保密，代总还不知道我是缪斯的老板。”简禾笑的时候眼睛弯弯。


    秦筝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嫂子，我大哥到底在哪里遇到你的，一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居然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又美又优秀又有钱的女人。”


    “不会啊，我还见过你哥的暧昧对象还是前女友。”简禾跟秦筝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就像是两个女孩八卦。


    秦筝吮吸了一口布丁，她皱着眉头，“没有啊，他没去医院工作的时候身边连女人都没有。还有人怀疑他喜欢男的。”


    秦筝的语气十分坚定，甚至可以说是言之凿凿，简禾的心却像是猫抓过的毛线团一样乱。


    秦筝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补救，她咬着下唇，“嫂子，是不是我哥的病人啊？我哥有点闷骚，但是人长得挺帅，还挺有衣品，花钱也大方，医院里喜欢他的病人很多。”


    说完以后，秦筝更后悔了，越描越黑，本来简禾只觉得有一个情敌，现在被她一说，变成了无限延伸。


    “你哥衣品……”简禾挠了挠头发，她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顾霄只是长得帅，他的衣品……第一次见面他穿的衣服像老了十几岁的码农，而且衣服特别不合身，袖口还有磨损。


    大方……顾霄没什么钱，不过确实不抠门，迄今为止她给他的那张卡里只花了三千元。


    秦筝慌乱之中给顾霄发消息求助，“嫂子，你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吗？说不定我认识。”


    秦筝：［大哥，坏了，嫂子问我你的暧昧对象］


    秦筝：［可我说我你没有］


    顾霄迟迟没有回复，可秦筝看简禾的表情，不像赞同她的话。


    她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