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房走廊很长，特别是早上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充满消毒水的走廊当中，大家都是陌生人，都在为一个议题奔波——生。


    顾霄刚刚查完房，前脚从一个病房走出，后脚就被小麦妈妈拦住了。


    小麦妈妈看起来憔悴了很多，“顾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小麦肯定根本就不会开心的活到现在。”


    “顾总现在还在赞助吗？”顾霄两只手插在白大褂里，表情看着冷漠，却实打实地关心小麦。


    小麦妈妈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很快嘴角抿出一个笑容，“在，顾总还在赞助，顾医生，你说等到了表演那一天，小麦真的能站起来吗？”


    “一定会的。”顾霄忙着安慰别人，没察觉到他的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


    等他回到办公室，习惯性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屏幕瞬间亮起。


    而上面的消息已经有99+


    顾霄点开微信对话框，只有秦筝那个头像上的红点已经变成了省略号。


    秦筝小姑娘一般不怎么联系他，顶多是在朋友圈评论，然后再阴阳他几句。


    顾霄手指轻轻一点秦筝的布偶猫头像，聊天界面弹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表情包，上面写着救命。


    顾霄不由得开始担心这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顾霄：［怎么了？］


    顾霄：［出什么事了？］


    顾霄：［有人欺负你？］


    秦家的孩子们都很乖，即使他经常去看望保姆叔叔和阿姨，他们遇到了困难，也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帮忙，特别怕麻烦他，很客气。


    秦筝一口气给他发这么多消息，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筝：［不是我遇到了危险，而是你遇到了危险］


    秦筝：［大哥，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秦筝：［但是这件事能不能别告诉我妈？］


    秦筝：［跪地求饶gif.］


    顾霄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胡秘书就匆匆跑进了办公室，倚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顾霄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出什么事了？”


    胡秘书深吸了一口气，“嫂子在一个网红机构看到了正在团播的秦筝。”


    “我知道。”顾霄的回应很平淡，眼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胡秘书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办公桌前，“嫂子和秦筝说起楚书瑶的事情，秦筝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你身边从来没有女人。”


    “还有吗？”顾霄并不着急，脸色没什么变化。


    如果秦筝说他没谈过恋爱，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简禾问起来就说他一直在保密。


    这件事很好解决。


    只要不涉及到他的马甲，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胡秘书摇了摇头，“我担心秦筝小姐不小心说漏了嘴，嫂子表情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事实的猜疑，才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尤其是无法去验证答案的时候。


    顾霄摘下眼镜，放在桌上，他闭上眼睛，宽大的肩膀靠在老板椅上。


    “我知道了。”


    胡秘书：“顾总，和找的公司合作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他们过来谈合作。不如你旁敲侧击，提醒嫂子。”


    “简禾就差去当名侦探柯南了，我旁敲侧击很不合适。”顾霄眯起眼睛，目光放远，“你。”


    “我？”胡秘书的食指指着自己，“我就是一个给院长开车的人，我一点都不合适。”


    胡秘书突然打了个响指，“不过我想到一个很合适的人。”


    ***


    简禾陪秦筝吃完饭就把秦筝送了回去，秦筝也向她提出一个条件，希望她保密团播的事情。


    至少在她爸妈面前保密这件事。


    秦真年纪特别小，不过他已经有168的身高，身材也很好，加上直播间厚重的妆容，看着像20出头。


    可简禾始终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应该多读书，用学历提升自己，以后上班打工根本没什么时间读书。


    不过这件事毕竟是秦家的事情，简禾打算等晚上回去和顾霄聊一聊。


    她送完秦筝，就去附近的高奢酒店去探班欧莱。


    欧莱正在这家酒店拍摄宣传视频，看简禾从正门进来，他的眼神一直都紧紧粘着简禾。


    导演完全没有注意到欧莱走神，只是觉得他用力过猛，“欧莱老师，这个眼神不对，现在露出的眼白太多了，不太好看，我们再来一条吧！”


    “好的。”欧莱整了整领子，重新回到拍摄位置。


    刚拍完一条，化妆师又上来补妆，欧莱解开了领带，“导演，我先去趟洗手间。”


    还没等导演反应过来，欧莱就抬腿向简禾那边跑了过去。


    简禾正在沙发上和朋友聊天，今天谭教授正好在这里出席沙龙会议，两人聊的别开生面，简禾完全没注意到欧莱走过来。


    欧莱往前走了几步，不时地整理他的衣领袖扣，好像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一个男人突然横在他面前，“欧莱，你到底是出来拍广告的？还是出来和老板约会的？”


    欧莱的皮鞋停在男人面前，缓缓偏过头，他看到阿轩小人得志的脸。


    欧莱鼻腔里溢出一声哼笑，“缪斯星模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简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小心思，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威胁？威胁你们有什么用？我只想让那些蒙在鼓里的观众，知道你们之间那些不可见光的勾当是多么的卑鄙。”阿轩咬牙切齿地说完。


    欧莱不屑地瞟了阿轩一眼，“在你眼里，大概所有人的努力都是通过性交易得到的吧！我记得你在之前那家公司，就是这个原因被辞退的。”


    欧莱：“你心里想着什么，你的世界就会是什么样的。”


    “砰——”


    欧莱还没反应过来，阿轩一拳落在他的脸颊上，欧莱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


    “你就是简禾的一条狗，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上赶着追在她后边，她背后的靠山可是何季明，可枕边的男人又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白脸——”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欧莱挥起了拳头，一拳砸在阿轩的鼻梁上。


    两人剧烈的争吵和打闹已经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简禾也听到了打架的声音，一眼望过去，两个男人都是她熟悉的人。


    简禾抬腿就跑，高跟鞋在大厅干净的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都停手！”她站在两人中间。


    听到简禾的声音，欧莱偏过头笑了一下，突然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打120。”简禾叮嘱谭教授叫救护车。


    “欧莱！”简禾俯身推了推欧莱的肩膀。


    欧莱没什么反应，倒是阿轩手背上有几丝血痕。


    简禾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你疯了！你为什么打他后脑勺！”


    她说话前的一秒钟，阿轩拿着一个很厚的双折叠手机猛地拍向欧莱的后脑勺。


    人的后脑勺有脑干，非常脆弱，脑干出血或者断裂，心跳极有可能骤停。


    阿轩的手好像一个机械手臂，在空气中颤抖着。


    简禾焦急地跪在地上，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第一个号码，A顾霄。


    她的手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喂，顾霄，出事了，我的模特后脑勺被打晕倒了，他会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