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昭意去开店。


    隔壁快递站已经大门敞开了，孟青时正在教卢喜一些流程操作，见她来，交代几句之后便放下手中的活。


    “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楼下包子铺的红糖馒头。”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又闪过昨天无意间瞥到的那一幕，甩都甩不掉似的，连带着面前这张脸都好似染了点颜色。


    “很热，脸这么红？”


    许昭意哈哈笑了两声，眼神往下几秒，又提上来：“有吗？”


    唇线拉直，孟青时弯腰俯身：“有事瞒我？”


    “没有！”许昭意急忙挥挥手，“怎么会呢，没有，没有。”


    这反应，差点就把“有秘密”写在脸上了，孟青时看着人走进小卖部里，若有所思。


    “小孟哥，这个怎么弄？”


    孟青时转身回到自己店内，又问卢喜：“你意意姐昨天晚上在你家吃的饭？”


    “对啊，你怎么知道？”卢喜挠挠头。


    孟青时没答这话：“那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没有吧，她和我姐聊得可开心了，我姐还送了她茶叶，好像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那就是回去之后？


    孟青时想，昨晚许昭意回去就和他打视频了，他当时也没觉得怪，除了……除了最后结束的时候没再和他打声招呼，挂断得很突然。


    和这有关系吗？


    孟青时收回思绪，指了指地上：“你先把这些入库一下。”


    “好嘞。”卢喜劲头还算很足。


    小卖部内，许昭意正在小仓库里找东西。


    仓库很小，摆了一张桌子之后，剩下的空间最多便只能站下两个人。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东西被她归置在哪处，刚转身，门口又挤进来一个。


    “你干嘛？”


    孟青时顺手把门掩上，没开灯，整个空间便变得黑漆漆的，只透进来一缝隙的光，他摸了一下桌子，没什么灰尘，不脏，于是抱住许昭意的腰，将人一提，放到桌面上。


    许昭意双手撑着桌沿，双腿够不到地面，只能放在前面轻晃。


    “昨天还指责我不坦诚，那你自己呢？”


    “我怎么了呀？”


    “刚才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许昭意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孟青时这人心思可敏感了，一点点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


    不过这种事情，叫许昭意要怎么坦诚。


    “就，就昨天晚上睡不着……”


    “又看小狗打架了？”


    许昭意刚想大言不惭地点点头，又被男人一句话堵了回去：“许昭意，矛不矛盾，上次观察小狗打架都没瞒我，这回就不能说了？”


    黑乎乎的，许昭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手指放在身前搅呀搅，才声若蚊蝇道：“昨天视频，你，你把手机碰倒的时候，我……”


    啊啊啊这种东西怎么说嘛！


    “嗯？你怎么了？”男人的语气带点诱哄。


    “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那个。”


    那个？


    孟青时愣了下，随即借着那一小缝隙的光，瞥见女生愈发通红的双颊，逐渐反应过来。


    无话，寂静着。


    说完许昭意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异常响，像是震耳欲聋般，又带着点隐秘的羞耻。


    “满意吗？”


    轻砰一声，头顶仿佛炸出来一朵蘑菇云。


    许昭意瞪大双眼：“你，你不要脸。”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孟青时笑了声，整个人挤进她的腿间，将人拥住，“看到了就看到了，以后也是要看的。”


    “……”


    说的什么话！


    不过。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也许，似乎，挺大的。


    孟青时垂眸，指腹抵在许昭意的唇边，在她出身间，轻轻摩挲。


    “还在想？”


    “我才没有！”


    像只炸毛的兔子。


    孟青时弯唇，顺着她：“好，你没想，我想了。”


    下一秒。


    男人低头，在黑暗里吻住她的唇。


    许昭意仰着脑袋，双手攀住他的后背，挺起的腰很细，由于今天穿的是短款的紧身衣，动作间还露出一小截皮肤。


    男人起初只是在她唇上轻轻咬着、吮着，直到她唇微微张开，舌尖才试探性地抵入。


    许昭意微愣，但很快就接受了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缓慢勾缠着，深深浅浅，她偷偷睁开眼，看见孟青时整个人像是笼罩在她的上方，下巴被他扣着，后脑勺被他拢着，退无可退。


    不久，脑袋上的那只手往下移。


    不安分地从她的衣摆偷偷探入，贴在她的后背，顺着脊椎骨一点点往上，轻抚着，没有更进一步。


    黑暗里，喘息声逐渐重了起来。


    两个人也不知道何时紧紧贴在一起，那横亘在中间的微妙变化，让孟青时先一步克制地停下。


    许昭意还没缓过神来，眼尾发红，下意识问：“怎么了？”


    他被孟青时抱在怀里，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烫，但这是夏日，发热不足为奇，直到孟青时更贴近些，她才意识到箭在弦上。


    “昨天用眼睛看，现在再用触觉感受一下？”


    许昭意瞬间傻眼，磕磕绊绊地讲：“这是仓库，孟青时……你收敛一点……”


    火都勾出来了，哪是一下子能熄灭的？


    不过孟青时自然也没可能在这会做些什么，他抱紧许昭意，垂下脑袋，唇靠在她颈侧轻轻吻着。


    许昭意拍拍他的背，心想真是爱莫能助，而且这人怎么，怎么这么容易就……她有点想看，又不敢动。


    一门之隔的外边，隐约听到点脚步声。


    许昭意感到紧张：“有客人来了，我得先出去。”


    “就不管我了？”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看来还是亲狠了。


    “你自己在这里平复一下，”许昭意把人推离，“总不能生意都不做了。”


    而后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地看了一眼那块，抬眼时对上男人深沉沉看着她的目光时，心虚跑走。


    许昭意拍拍自己通红的脸，假装淡定地走往收银台，正想开口招呼人，熟悉的面孔闯入她眼里，乍然收回。


    “姐姐，你又来啦。”


    女人点点头：“再买包烟，棒棒糖也拿几根，凑个整吧。”


    她这次依旧穿着长袖的衣服，把自己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许昭意“噢”了声，弯下腰在柜子里拿烟。


    “这店是你自己一个人开的？”


    “我奶奶开的，以前是她在经营，前两年才交给我。”


    “你是平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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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人？”


    许昭意“嗯”了声，把她上次买过的那种牌子的烟递给她。


    女人拿在手上抛了抛：“妹妹，上次我和你打听的事，你能再和我说说吗？”


    许昭意下意识瞥了眼被她关上的仓库门。


    “姐姐，你上次同我问的人我确实认识，之后我也和他提过你，不过他好像对你没印象，”许昭意软着声音试探，“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呀？”


    “……没印象？”女人忽然笑了下，眼里染上点防备，“妹妹，你又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啊，你那会也看到他和我打电话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女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又问：“隔壁这快递站，是他开的？”


    “看来你打探得不少。”许昭意把话抛回去。


    女人轻嗤一声：“没出息。”


    许昭意皱起眉头。


    这人怎么还在背后骂孟青时？


    “姐姐，你说他没出息？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出息’的定义是什么，可人活着为什么一定要有出息，每个人心之所求不一样，你好像也没资格评判别人的人生。”


    “你这小姑娘——”


    耳边，门板的张合声传来。


    两人同时看去，孟青时神色平静地走过来，把许昭意刚才没找到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刚才在找这个？”


    “嗯嗯。”许昭意伸手接过。


    “走吧。”


    他突然丢下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在向谁说。


    直到走出去几步，才回头望向许昭意身前的女人：“不是来找我的吗？”


    女人愣愣地张口喊了声：“阿时。”


    “换个地方聊。”孟青时说。


    他走远了，走到马路对面、小学门口的树荫下，停下背对等待。


    女人用力地偏了一下头，瞪向许昭意：“他为什么会在你店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又没问，我干嘛要说。”


    女人气急，把钱付完就拿着东西离开。


    许昭意也挺郁闷的，孟青时看起来就认识那女人，当这面把人叫走，还不和她解释一下，她也会不开心的。


    她坐到门口遮阳的摇椅下，托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这时候卢喜也搬了把椅子在她身侧坐下：“意意姐，你在干嘛？”


    “观察。”


    “这烈日当空的，有什么好观察的东西？难不成是天上的云，还是会尿尿的蝉啊？”


    许昭意伸出食指，往前轻轻一指。


    “你老板，和一个漂亮女人。”


    卢喜顺着她的指尖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孟青时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小孟哥喜欢比她大的？”


    许昭意拍了他一下：“乱讲，我明明比他小几个月。”


    “你？”


    “……”


    糟糕，说漏嘴了。


    但没关系，卢喜这人没脑子好糊弄。


    “不是啊，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小孟哥长得这么帅，放在我们学校一定是那种天天被人挂在校园墙上捞的，这么受欢迎的话，有几个红颜知己不是很正常吗？”


    许昭意一言难尽，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旁的卢喜又忽然说：“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俩长得还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