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五年

作品:《春意迢迢

    林春兰出院后,许昭意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几日孟青时不在,快递站的工作都是卢喜一个人在做,本以为这吃不了苦的性子没两天就要喊累,但这几日在许昭意的监督下,倒是没听他抱怨。


    搞得许昭意颇为欣慰。


    第三日,孟青时回来了。


    他又给许昭意带了东西,是精品店里售卖的玩偶摆件,手指一碰还会左右摇晃,滑稽可爱。


    “你上哪买到的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路过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


    男人脸上还有点奔波的疲态,他一下车直接来小卖部找人,风尘仆仆。


    许昭意双手捧着他的脸晃晃,眉头轻蹙:“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啊,胡子都长出来了。”


    孟青时把自己的手搭在她手背上,轻轻示弱:“这几天睡的觉加起来都没有十个小时。”


    “那得累坏了,我一次就能睡十个小时。”


    “小懒猪。”


    许昭意“哼”了声:“不然你先回去补觉吧,我看卢喜一个人也撑得住,你晚点睡醒了再过来。”


    “没事,想和你待一会。”


    这会正好刚过中午,是午休时间,小卖部没什么客人,许昭意待着也不过是无聊静坐。


    “不然我陪你回去睡觉?”她说得坦荡,“我让卢喜顺便帮我看会店。”


    男人这回乐意了:“好。”


    交代完卢喜,两人回到孟青时的住所。


    木板沙发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两个粉红色的抱枕,许昭意将它们抱在怀里,手感很好。


    “我先去洗个澡。”


    “好。”


    想起来,许昭意还没仔细逛过这套老房子。


    她起身随意看了看,除了厨房和客厅以外,就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采光不错,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


    许昭意走到床头旁,这才发现上次她看见的箱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整理过了。


    那张两人的青涩合照被孟青时贴在床头的台灯上,毫不遮掩地对着床。


    不一会儿,孟青时洗完澡出来,环视一圈发现客厅没有人,他走到卧室,看见许昭意站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


    “想什么这么入迷?”男人将擦完头发的毛巾搭在椅子靠背。


    许昭意指着那张照片:“私藏我照片,经过我同意了吗孟青时?”


    孟青时别开眼,有片刻心虚。


    照片上的少女明明还这般青涩,但只要一想到被贴在这里的用处,他心头便瞬间压满罪恶感。


    孟青时牵过她的手,将人往床上带:“别看了,不是说要陪我睡觉?”


    许昭意被他揽在怀里,眼睛却还是盯着:“我也想要一张。”


    “好,改天拍。”


    “不要,我就想要这张。”


    “不给,”孟青时说得很快,“我的。”


    “心机……我当时还以为拍这张照片是为了给班主任交差的,早知道我就不配合你了。”


    “许昭意,我就这点念想了,你让让我吧。”


    孟青时回想起,那是唯一一次和许昭意一起参加竞赛,领奖的时候主办方安排摄影师给大家拍合照,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让摄影师单独给他们俩拍一张。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若是许昭意问起来,他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只是紧张半天到最后,许昭意也没多问,就没心没肺地笑着,让摄影师给她拍得好看点。


    许昭意在被子里挪了下,撑起身子看他:“你知道吗,我还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发现哦,我读大学这几年,每年都有人给我寄明信片,”许昭意弯唇,“你说会是谁呀,写生日祝福就算了,还要抄写那些酸掉牙的情诗。”


    男人的脸上浮出点不自在,他装作没听懂:“哦?还有别人偷偷喜欢你?”


    “不知道呢,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应该吧。”


    看他这佯装淡定的模样,许昭意忍着笑意“哦”了声:“那我还是得想办法知道他是谁,说不定他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呢?”


    孟青时内心五味杂陈,明明那人就是他自己,但在此刻又好像与一个另外的人作斗争。


    沉默片刻,许昭意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五秒后。


    听见男人妥协的语气:“是我。”


    许昭意睁开一只眼看向他:“承认啦?”


    孟青时捏住她的脸,凑过来在她唇边吻了下:“早就猜到了?那还故意捉弄我。”


    许昭意下意识抬起下巴亲回去,被男人反扣住手腕,压回枕头里。


    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唇舌勾缠、轻吮,她环住男人的腰,衣摆被卷起,掌心滚烫。


    孟青时咬着她的唇,一下轻一下重。


    许昭意难捱得从喉中挤出一声细微嘤咛,在男人的舌尖挤进来时,轻轻咬了下。


    “那你都不告诉我,”许昭意喘着气,“要不是上次在你箱子里看见,我都猜不到是你寄的。”


    孟青时用指腹蹭去她唇上的水光:“在不能确保会重新走进你生活之前,我不想打扰你。”


    “孟青时,你在北京的时候开心吗?”


    许昭意记得以前他说过,自己要考到离家很远的地方,那时候她不知道具体原因,只觉得这人真有志气啊,年纪小小的就想飞走了。


    “不开心。”


    他的回答让许昭意意外。


    “我上大学以后,孟朗……也就是我爸,把我的生活费断了,我是靠勤工俭学活下去的,偶尔拿拿奖学金,生活得很拮据,我妈和我阿姨倒是会给我打钱,但我不好意思花阿姨的,我妈给的我只会用来应急,等下次兼职赚回来了,再还回去。”


    这样的日子,他也只是苦中作乐地过着,别人在空闲时间出去玩出去读书,他只能雷打不动地去兼职,一点点赚取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到超市当过小时工,扮过游乐园里的玩偶,学校里的代买代拿服务他也干过,反正就是什么有钱赚就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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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在这样高密度的日程下,离开家的欣喜早就已经变成麻木。


    有好几次,他去找过许昭意。


    他攒了很久的钱,换来一张机票,尽管舍友说他“也不用深情成这样,钱留下来买点自己喜欢的多好”,但他还是觉得值。


    喜欢的?他长这么大,只喜欢许昭意。


    大学期间,他一共偷偷去找过许昭意四回,每回都只是远远看着,看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像以前那样明媚纯粹,生活中的那点苦忽然都变得不算什么。


    就好像一个小型充电站,他累了、倦了,只要坐上飞机飞过来看看许昭意,他便能满血复活。


    大四下学期,是他最后一次去许昭意的学校。


    他找了好久才找见她,他听到她在和朋友说:“我不找工作啦,我要回老家陪我奶奶,很幸福吧!”


    那一瞬,不知为什么,孟青时莫名红了眼眶。


    他发现自己原来根本无法放下,凭什么孟朗做错的所有事情都要他来承担?他明明逃走了,但依旧没有变好,而许昭意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受到了这四年都没有再有过的安心和归属感。


    那天,孟青时想,他还是要回去的。


    他讨厌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他想回到许昭意身边,他不奢求自己能有什么身份,同学也好朋友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毕业后,他花了一年时间在北京打拼,住在租金很便宜的破旧地下室里,有时候还会打两份工。


    他攒了整整一年的钱,终于在第二年伊始,回到平槐,他庆幸许昭意身边没有别人,也在心里为两人的重逢摇旗呐喊。


    尽管回来后依旧要面对难缠的父亲。


    不过这些,孟青时并不想让许昭意知道,她就应该永远开开心心的,哪怕是心疼的情绪也不应该有。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提的。”


    许昭意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神情义愤填膺:“孟青时,你和阿姨一定要赢,等改天我让我奶奶替你们上柱香,恶人一定会被天收的。”


    “好,借你吉言。”


    尽管当下的情况胜率渺茫,他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好了,说要陪你补觉的,都过去多久了,”许昭意躺回被窝里,“一会卢喜要催了,让他管两个店。”


    孟青时把卧室内的空调温度调低,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闭眼。”


    许昭意听话地闭上眼。


    只是不到五分钟,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又缓缓睁开。


    她其实根本不困,只是希望孟青时能休息会,即便他不说,许昭意也能察觉到事情应该是不太顺利的。


    但她也没办法出力,只能尽量在精神上给予他安慰。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被这些世俗的烦恼缠身了,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呀,积极地活着说本来就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被选中,加上重担呢?


    许昭意抬手,碰了碰男人的鼻尖:“孟青时,以后都会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