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杳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我这里，你应该去精神科。”


    “裴杳！”


    “或者你去心理科挂个号吧。”


    “我很确定我精神和心理都没问题。”


    “好吧。发生那些怪事的时候，你身边都有谁在呢？”


    “每次都是见到萧清雨后，才发生这些怪事的。”


    “病因找到了，你不要再见萧清雨了。”


    “……”


    欧阳辰一阵无语。他走上前去，一掌拍在桌子上：“裴杳，你不讲医德！”


    裴杳挑了挑眉：“我怎么就不讲医德了？你这么个狂躁病患者在我这里医闹，我都没有叫保安把你赶出去，我简直德高望重、德艺双馨。”


    “你叫我别再见萧清雨，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什么私心不私心的，你不是说你一见到萧清雨就发生怪事吗？我合理推测，是因为你被萧清雨拒绝太多次了，对她产生了ptsd，所以一见到她就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不得不说，堂堂总裁在地上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惜我当时没在现场……”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被萧清雨拒绝得就少了？我追不到她，你也一样！”


    “玩互相伤害这一招？low爆了。”


    “不许嘲讽我！”


    “你别这么激动，我给你开点抗焦虑的药好了。”


    “我激动还不是被你刺激的，你还搁这儿装好人？”


    “你也可以刺激我啊，但你没这本事。”


    “……”


    最终，欧阳辰付了昂贵的诊金，带着一堆药回去了。


    裴杳轻轻一笑：“呵，战五渣。”


    ————


    顾鸿影忙完学校和家里的事，已经是晚上了。


    他平时没这么忙，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事情都赶到一块了。


    他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给女友杨蝶发消息：“陪我喝一杯？”


    杨蝶秒回：“好的，去哪里？”


    “青藤酒吧。”


    “嗯。”


    很快，两人在青藤酒吧见面。


    这家酒吧消费比较高，所以客人不多，比较安静。


    杨蝶已经给顾鸿影点好了一杯酒，她自己喝苏打水。


    今天她有点累，不过她特意化了妆，遮去了脸上的疲惫感。


    顾鸿影在杨蝶旁边坐下，稍稍往后倾，这样他可以随时看见杨蝶的背影。


    杨蝶看见他，笑得很开心：“鸿影，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顾鸿影漫不经心地说道：“跟以前差不多，在备课，或是参加学术交流活动。”


    “我很久没去旁听你的课了，等我有空了去。”


    “嗯。你呢，最近好吗？”


    杨蝶想起黎舒月的种种欺负，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但还是强颜欢笑道：“还可以，就是有些忙。”


    顾鸿影没发现她的不对劲，给她点了一些小吃，然后看着手机。


    过了一会，杨蝶问道：“鸿影……如果我不做黎舒月的助理了，你觉得怎么样？”


    “也可以啊，你可以来当我的助教。”


    “我怕是不够资格。”


    “没关系，我可以安排。”


    顾鸿影说得轻描淡写，但并未打消杨蝶心中的不安。


    因为杨蝶觉得大学教授的助教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也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才行。


    如果是走关系进去的，难免被人议论。


    可是，顾鸿影的意思，似乎是有他在，可以轻松解决杨蝶工作的事。但是杨蝶会不会因此被人议论，他好像不在意，或是没考虑到。


    如果换了别人，有顾鸿影这样的男友，高兴还来不及。


    但杨蝶心里隐隐有一丝别扭。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别扭，毕竟顾鸿影对自己很好。


    她想了想，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是接着给黎舒月当助理吧。”


    “嗯。”


    顾鸿影随口应了一声，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突然想换工作，也没有盛情邀请她当自己的助教。


    杨蝶隐隐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顾鸿影是大学教授，颜值又高，家世又好，而自己这么普通，长相也乏善可陈。


    在这段关系里，顾鸿影没那么在意自己的情绪，似乎也说得通。


    这么一想，杨蝶又释然了。


    她又跟顾鸿影说了很多话，但顾鸿影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直在看手机，很少看她。


    过了一会，顾鸿影对她说道：“小蝶，帮我去吧台拿点冰块。”


    “好。”


    杨蝶起身往吧台走去，顾鸿影这才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目不转睛。


    等杨蝶拿到冰块，转过身来，顾鸿影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


    萧宅。


    萧清雨正准备睡觉，忽然接到了妹妹萧飞雪的电话。


    “姐，我喝多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你在哪里？”


    “青藤酒吧。”


    “好，我马上过去。不是让你别喝那么多酒吗？”


    “我是不小心喝多的，我一开始只想喝一杯来着。”


    对这种话，萧清雨是根本不信的。


    她妹妹从小就喜欢喝酒，但酒量又不好，喝三杯以上就会醉。


    她多次让妹妹戒酒，但妹妹只是口头答应，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喝。


    还好妹妹喝醉了知道打电话给家人，还算有分寸。


    萧清雨开着车，很快就到了青藤酒吧。


    她找到了喝醉的妹妹，把她架在身上，艰难地往外走。


    这时，她发现前面坐着顾鸿影和杨蝶。


    这两人看见她，都是眼前一亮。


    顾鸿影是因为喜欢萧清雨，而杨蝶则是因为之前在青梅温泉时，受过萧清雨的帮助，对她很有好感。


    顾鸿影叫了一声：“清雨！”


    杨蝶则叫道：“萧总！”


    萧清雨对顾鸿影点了点头，接着对杨蝶笑道：“杨蝶，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你。”


    顾鸿影有些警惕地看向萧清雨：“你们认识？”


    萧清雨道：“之前偶遇过一次。杨蝶这个明星助理的活可不好干，我觉得她应该受了很多委屈。”


    顾鸿影看向杨蝶：“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蝶道：“我……没什么……”


    萧清雨：“我妹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你们继续坐一会。”


    顾鸿影道：“我跟你一起送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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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


    顾鸿影关切地走到萧清雨身边，准备离开，杨蝶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萧清雨觉得顾鸿影的行为很不妥当，这是完全没把杨蝶当回事。


    她对顾鸿影道：“杨蝶应该也喝了酒，你照顾她吧。一会你送她回去。”


    顾鸿影却说：“她没喝酒，喝的是苏打水。”


    杨蝶也说道：“是的，我从来不喝酒的。萧总，既然你要送你妹妹回家，就让顾鸿影帮你开车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萧清雨却掰了一下顾鸿影的肩膀，让他转向杨蝶那边，然后小声说道：“respect。”


    顾鸿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尊重杨蝶，这样不对。


    愧疚感蔓延在他的心头，他对杨蝶说道：“不，我还是在这儿陪你吧。”


    杨蝶很惊讶，因为她看出顾鸿影很在乎萧清雨。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鸿影突然转变了态度。顾鸿影不仅一直关注着她，还给她剥花生。


    萧清雨却很平静，带着妹妹从侧门离开了。


    30秒时间过去，顾鸿影如梦初醒，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陪萧清雨离开。


    不过萧清雨已经走了，他也就这么算了，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他面前有一堆刚剥好壳的花生，杨蝶吃得很开心。


    顾鸿影问道：“你喜欢吃花生？”


    杨蝶有些惊讶，但平静地说道：“是啊，我一直喜欢。”


    她跟顾鸿影谈恋爱半年多了，也经常在顾鸿影面前吃花生，没想到顾鸿影现在才察觉。


    也许，男人都是如此粗心吧。


    看着顾鸿影儒雅英俊的侧脸，杨蝶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班味都消失了，一点都不累，无论要做什么都很有干劲。


    就算黎舒月再难伺候，杨蝶也不怕。


    顾鸿影起身去上厕所，一个十七八岁的短发女孩来到杨蝶身边，热情地打招呼：“嗨！”


    杨蝶问道：“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是这样的，刚才我觉得你的背影很好看，就偷拍了一张你的背影，希望你别介意。我现在把照片发给你。”


    杨蝶有些惊喜：“真的吗？”


    “真的！”


    杨蝶其貌不扬，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虽然是背影。


    她一点也不为偷拍的事生气，反而很期待拿到这个小姑娘偷拍的照片。


    小姑娘把照片传给了她，接着朝她挥了挥手：“再见，姐姐！”


    杨蝶看着自己的背影照，心想，确实比较好看。


    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影有些熟悉。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熟悉自己的背影呢？


    这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萧清雨的背影。


    她们很像，但只是从背面看很像。


    是因为这个原因，顾鸿影才跟自己在一起的吗？


    杨蝶有些失魂落魄。


    过了一会，顾鸿影上完厕所回来，杨蝶把照片给他看：“鸿影，我偷拍了一张萧总的背影照，你看好不好看？”


    顾鸿影凝视着这张照片，道：“好看。不过，偷拍不太合适。”


    杨蝶忍着心酸，尽量平静地说：“嗯，我以后不会再偷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