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 章 夫子还是夫君
作品:《穿成女主的病弱表妹后彻底摆烂》 夕阳的余晖透过烧饼铺子的布帘,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男人神情清冷,俊眉轻挑,眼眸中似笑非笑,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般让人无所遁形。
二人目光对在一起的一瞬,谢妩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清晰地看见温折玉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的线条在光影交错中更显立体。
脸颊突然发烫,她慌忙移开视线,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摆手拒绝道:"他不是我相公,他是……"
话到嘴边突然顿住,谢妩想到温折玉的身份,舌头打了个转,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他是我夫子。"说完又觉得这个解释似乎也不太妥当,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绯红。
烧饼大娘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连连摆手道:"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姑娘莫怪。"
她转身去问温折玉:"公子可有忌口?"
温折玉负手而立,月白色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他淡淡摇头:"没有。"声音清冷如玉,却意外地没有平日时的疏离感。
烧饼大娘闻言眉开眼笑,熟练地揉起面团来。
案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面粉的香气在狭小的铺子里弥漫开来。
谢妩熟门熟路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看着大娘忙碌的身影。
这是她每次来买烧饼时的固定位置,板凳已经被磨得发亮。
"丫头,最近怎么瘦了?"大娘一边擀面一边关切地问道,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乱,"是不是书院功课太累了?"
谢妩笑着摇头:"没有的事,就是天热胃口不太好。"
她眼角余光瞥见温折玉仍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与这市井小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
烧饼大娘往面团里塞了满满一勺肉馅,又额外加了一勺,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姑娘家太瘦了可不好。"
她总是这样,对谢妩格外照顾,每次都会在她的烧饼里多放很多肉。
热油滋滋作响的声音中,香气越发浓郁起来。
温折玉站在一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谢妩身上。
少女眉眼弯弯地同烧饼大娘聊着家常,发间的银簪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周身少了几分在宫中时的拘谨,多了几分鲜活灵动的烟火气。
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种逼仄不透气的小铺子了。
记忆中上一次驻足这样的市井之地,还是几年前在江南探访一位老者时。
铺子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面粉和油脂的香味,竟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不消片刻,铺子里又走进来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
她们身着鲜艳的纱裙,发间簪着精致的珠花,腰间系着叮当作响的银铃,走起路来香风阵阵。
为首的姑娘约莫十七八岁,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手腕上还戴着对翠绿的玉镯,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几个女子一进门,便同烧饼铺大娘要了刚出炉的芝麻烧饼,继而凑在角落里小声聊着天。
她们时不时掩嘴轻笑,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往温折玉身上瞟。
那眼神既大胆又羞涩,像是春日里扑向花蕊的蝴蝶,既想亲近又怕惊扰。
温折玉察觉到几人的视线,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不动声色地往谢妩身边挪了一步。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却掩不住他眉宇间隐隐的不耐。
谢妩正坐在小凳上小口咬着烧饼,忽然感觉到身旁人的靠近。
她余光瞥见了他微皱的眉头,又听见那几位姑娘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其中隐约夹杂着"好俊的公子"、"不知婚配否"之类的话语,顿时恍然大悟。
少女放下手中的烧饼,从小凳上轻盈地站起身。
她今日穿着青色的襦裙,发间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却衬得肌肤如雪。
谢妩仰起小脸,试探性问道:"公……"话到嘴边突然想起烧饼大娘还在旁边,连忙改口:"夫子,你还好吗?"
她声音清甜软糯,像三月里沾着晨露的桃花,又似一根细密的羽毛,轻轻扫过温折玉的心尖。
"夫子"二字与"夫君"仅一字之差,却莫名令他心头一颤。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见她杏眼里盛满关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温折玉喉结微微滑动,强压下心头异样的悸动,淡声说道:"没事。"
说罢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芝麻,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这个亲昵的举动立刻引来那边几位姑娘的惊呼,她们互相推搡着,脸上写满了艳羡。
谢妩还未从方才的怔愣中回神,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已如蜻蜓点水般收回袖中,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萦绕在鼻尖。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疑惑,终究没有追问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究竟有何深意。
温折玉话音方落,谢妩便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只见他身后那位身着藕粉色云纹纱裙的女子,正以团扇半掩朱唇,眼波流转间已将烧饼铺子里的陈设细细打量了个遍。
那女子莲步轻移时,腰间禁步竟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倒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
就在藕粉衣裙即将贴近温折玉身侧的刹那,铺子门口突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
女子似受惊般脚下一滑,绣着缠枝海棠的软缎绣鞋在青石板上打了个旋儿。
"哎呀——"这声娇呼尚未落地,她整个人已如弱柳扶风般朝温折玉倒去,发间金镶玉的步摇在空中划出耀目的弧光。
温折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玄色锦靴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
谢妩下意识素手一探,精准扣住女子纤细的腕子。
谁都不曾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竟有如此腕力。
只见她手腕轻翻,藕粉衣裙的女子便如提线木偶般被稳稳扶正,连鬓边垂落的珠花都未曾晃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