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


    站了十多分钟后，黎姜感觉脚底开始发胀，忍不住提议：“要不要去楼上的酒吧坐一坐？”


    杜安和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


    酒吧位于二十一楼，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客人散落在四周。


    不大的舞台上，穿红色丝绒长裙的女歌者微阖着眼，慵懒地倚着立麦，没有激昂的旋律，只有若有若无的哼唱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的歌词，在昏暗的光线里浮沉。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沙发高耸的靠背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杜安和心跳如擂，感觉这个半开放的角落比封闭包厢更让人呼吸紧张。


    黎姜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懒地支着下巴，随意问了句：“吃饭了吗？”


    “还没有。”杜安和莫名心里一甜，嗓音不自觉放软，“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感觉有点饿。”


    他的尾音裹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能陪我吃点吗？”


    “可能不行。”黎姜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杜安和紧绷的手背上，忽然笑了，“看着你吃倒是没问题。”


    “哈哈~”杜安和爽朗一笑，可能是觉得这样有损他霸总的形象，又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手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边，“那就麻烦你了。”


    他点了几道清淡的冷盘，动作优雅并快速地结束了晚餐，随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唇边似乎还带着未干的水痕，领带看起来也重新调整过——


    不得不说，这男人还挺注意形象的。


    再落座时，杜安和坐在了黎姜旁边的位置，而不是一开始时的对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约莫一个巴掌那么宽。


    这个距离有点微妙，似乎预示着接下来随时可能会发生肢体接触。


    “杜安和，你现在是单身吗？”


    黎姜喝了两杯红酒，此时脸颊泛红，微带醉意。


    她问这个问题，听在杜安和耳朵里像在被告白一样，心里一下子燥热起来。


    “我是单身。”杜安和肯定地回答。


    “我想也是，不然周承泽不会让你帮忙。”黎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以她对周承泽的了解，在几个发小里他最可能让汪骏齐来接触她，毕竟两人相看两生厌，绝对不会滋生一丝一毫的暧昧。


    可惜汪骏齐有女朋友，周承泽失去最优选择，只能找杜安和帮忙。


    毕竟，另一个发小言思远太过正经，完全无法让人将他跟“互绿”协议联系起来……


    不过，找发小帮忙完成“互绿”这件事情本身，还是挺出乎她意料的。


    周承泽大概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会爱上他的发小、或者他的发小会爱上她这种事情吧？


    “……”杜安和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笑意，“不要提他可以吗？拜托你了。”


    “呵呵……”黎姜轻轻晃动着红酒杯，眼神放空。


    一会儿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杜安和的反应来：“杜安和，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黎姜……吗？


    杜安和也不知道，心动确实很心动，但他自己并不清楚心动的缘由。


    是被黎姜本人吸引住了吗？因为美丽的外表、迷人的风情？


    还是因为她发小妻子的身份，给他带来某种背德的快感，于是才心脏狂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在认识她七年后的现在，才迟来地产生心动的感觉？


    杜安和对自己的人品再次表示质疑，可能他的道德底线真的很低……


    “黎姜，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杜安和低声请求，“抱一下就好。”


    黎姜直接栽进了杜安和怀里，她闭着眼睛，手指胡乱摸到他的嘴唇，猛地亲了上去。


    杜安和呼吸一滞，随即眸色骤深。


    他喘着粗气反客为主，横冲直撞，手掌顺着她后腰的曲线狠狠往下按。


    炙热的交缠中，黎姜往后仰想要喘口气，却被宽大的手掌牢牢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当这个绵长的吻终于结束时，黎姜急促地喘息着，不着痕迹地往沙发另一端挪去。


    两人之间顿时空出一人宽的距离。


    杜安和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目光始终死死锁在黎姜身上。


    她的嘴唇还泛着水光，胸口剧烈起伏，却偏过头不肯再看他。


    这是……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黎姜——”


    “别说话！”


    黎姜端起高脚杯，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动作急促。


    放下酒杯后，她的手背在唇上擦了一下，然后，又擦了一下、两下。不像是要擦掉残留的酒液，反倒是要把方才那个吻彻底擦拭干净一样。


    让人有点恼火！


    “你这是在……嫌弃我？”


    杜安和突然欺身逼近，黎姜下意识地往旁边退。


    一个要靠近一个要远离，很快，黎姜就被逼到了沙发角落里，退无可退。


    浓烈的雄性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混合着男士香水与体温的灼热，黎姜被困在男人胸膛与沙发之间，每一次呼吸都感受到了侵略的气息。


    “你冷静一点。”黎姜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继续往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她的声音越发柔和，低低地哄着，像哄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杜安和：“不好。”


    黎姜：“我不能像周承泽一样。”


    她确实要报复周承泽，但不能以这种方式。


    “互绿”协议，只是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虚假游戏。


    不是舍不得让周承泽难过，也不是怕无法收扬导致和周承泽的婚姻彻底破碎，只是单纯不想、不愿意这样做。


    她的道德无法接受。


    “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黎姜，你们离婚吧。”


    杜安和往后退了一步，不再逼迫她，用和缓的语气循循善诱：“勉强没有好结果，不如早点分开，对大家都好。”


    黎姜：“……”


    “别害怕，我会帮你的。”杜安和的神情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