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免费试用已到期！】


    18:30，晴橙在线 2.0 突然发疯。


    “闺蜜”不撒娇了，“好兄弟”也不递鸡汤了，连那只戳着解压的小猫都开始喊着要给钱了。


    APP里到处飘着这句话，“您的免费试用已经期！”


    网上的网民、和此时台下的雨伞员工全员问号脸，议论纷纷。


    什么玩意？什么到期！


    数十个业内大V下场连发帖子带节奏：#晴橙线上故障##上线半小时就割韭菜##史上最玩笑的试用# 后面连连跟着个“爆”字，空降热搜前几。


    晴橙科技官博快速回应：只是线上问题，正在快速恢复中。


    宴会厅里，雨伞科技的员工纷纷瞪大了眼睛，表情精彩纷呈，“现世报？！漂亮啊！”


    “这不是报应，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曲易之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第四点到了，容我先发个帖子。”


    雨伞科技曲易之：【白嫖的结局


    @晴橙科技刘橙武


    图：微笑.jpg】


    宴会厅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曲总牛比！留后手！” 有人叮叮咣咣拍着桌子，有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Wendy握着手机，疯狂转发这条微博，@同学、朋友、家人、亲戚都来点赞，嘴里还念叨着：“让你偷！让你偷！”


    欢呼像啤酒泡泡，咕噜噜地往外冒。


    但曲易之并没有太高兴，抬手压了压，“别急着高兴，离下限还很远着。”


    什么下限？还有下限？！


    很快，众人就知道什么叫“臭不要脸”！抢公章算什么？！“口头约定”才是互联网中的一个搅屎棍！


    晴橙科技刘橙武：【我与曲易之曾有口头约定合作共赢，谁料他拿开源模型套壳糊弄我！


    同窗之情，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此生不再合作！】


    叹为观止！目瞪口呆！真他妈不要脸！


    “woc，还能这么不要脸？”


    “口头约定？你咋不说梦里签约？”


    “活久见，贱出了新高度！”


    晴橙雇佣的水军也下场开始带节奏，#他只是个重情义的傻憨憨#


    woc尼玛！还真有网民信了！怒骂曲易之背信弃义！


    此刻所有人都讲不出任何道理，这还讲什么道理？他们只想飙脏话！


    曲易之笑了笑，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嘈杂：“先别在网上骂脏话，虽然我也想。实在忍不住，就在这儿，线下，大家随便骂。”


    宴会厅的员工愤怒着笑了，笑里裹着火星子。俗称——气笑了。


    ABB开源模型贺松林：【ABB开源模型与雨伞科技共创防商业剽窃方案，已经在平台上线。图：双方协议合同.jpg】


    雨伞科技曲易之：【@ABB开源模型贺松林合作共赢。】


    紧接着，十几条视频同时发布，标题清一色：【我是贺晴兰的同学/朋友/室友XXX。】


    曲易之让吩咐小木将视频投射到大屏上——


    2019年7月32日 xx大学礼堂。


    年轻的刘橙武站在领奖台上，满脸虚伪的感激：“这数据我跑了整整两年！感谢学校和董老师提供了优越条件和项目经费！没有董老师的帮助，我获得不了这个荣誉！”


    画面切黑，一封信浮现出来。伴着一个女孩的声音，


    “苦读，熬夜，我挤过独木桥。


    我以为我踏进了理想之国。


    但这个国是奴隶制的、种姓制的。


    我能来这儿，就只是为了陪太子读书。


    学习好拿不了奖学金。


    完成论文，上面也没有我的名字。


    在这，我不属于自己。


    在这，我是学阀的奴隶。


    哥哥，今年我不回家了。”


    画面再次切黑，是一个俯拍视频。


    饭桌上的、年轻的刘橙武搂着一个老师的肩膀，对着一众年轻的学生趾高气昂：“她喜欢我！自己乐意给我！想不开死了，不能怪我！”


    面对同学的质疑声，那位道貌岸然的老师威胁道：“你们还想不想毕业了？！”


    画面再次切黑。


    【贺松林】


    我的妹妹永远回不了家了。


    数十个人的名字依次出现，只写了一句话：我的同学/朋友永远留在了22岁。


    最后一帧，十几张学生证排成一列。


    【愿晴兰回家看看。】


    宴会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有人红了眼眶，有人死死攥着拳头。


    曲易之站起身，修长的手指紧握话筒，指节泛白。喉结滚动，话筒几番被拿起又放下，最终定格在唇边。


    “第四点，在雨伞，剽窃者——”


    “永不录用！”


    “以上四点，就是我对这场剽窃的回应！”


    “剩下的——就交给法律。”


    “今晚，各位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曲易之说完最后一句话，宴会厅里的气氛如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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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工们举着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惊天反转。


    曲易之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敬酒。他频频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时，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快意。


    直到他注意到聂晓义的反常。


    聂晓义没喝酒，也没加入任何一桌的狂欢。他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大屏前，盯着投射的热搜榜，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生怕错过什么。


    曲易之走过去，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聂老师，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聂晓义猛地回神，下意识摇头：“没——没什么。”


    话音未落，宴会厅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woc！神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那面。


    那个同事喊道：“咱这大屏是卡了吧？！我这热搜更新了新词条！”


    一阵嗡嗡声中，小木助理赶紧重新连了一下大屏。


    只见大屏热搜榜上，一个全新的词条出现了，#我是小雨伞，让我回家！#


    用户点开晴橙在线APP，无法言登录、无法操作，只有一个弹框：【我是小雨伞，让我回家！】


    大模型被注入破坏代码无法轻易察觉，还能理解。但工程代码？晴橙的测试团队不可能漏掉这种明显的异常！


    而且，在拿到代码时，晴橙的研发已经将所有有“雨伞”的地方都替换成了“晴橙”。


    除非……


    除非有人埋得极其隐蔽。


    “曲总！” 一个其他项目的研发组同事冲过来，激动得声音都在抖，“这是不是咱们的第五招？！聂老师，您这手太绝了！”


    聂晓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厉害吧？特别厉害……”


    曲易之眯起眼。


    聂晓义从不说大话。


    如果他夸别人厉害，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他偶像。


    ***


    宴会散场时，已经接近凌晨。


    员工们三三两两离开，还在不断地重复着今晚的惊天反转。曲易之坐在桌旁，看着陆续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杯。


    聂晓义喝多了，脸颊泛红，眼神迷离，但笑却格外灿烂。


    曲易之凑到他旁边，声音压得很低：“他在哪？”


    聂晓义醉醺醺地冲他咧嘴一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语气骄傲得像是在炫耀什么珍宝——“在我心里！”


    曲易之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行，那你可得把人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