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假斯文

    开了暖风,开了热水。


    温热兜头淋下,身体暖暖地舒展开。


    周唐继疯了,许棠没疯。


    也没有虐待自己的癖好和精神病。


    许棠在热水里一点点冷静下来。


    冲干净拿先前扔在浴室里的外套裹住自己出来。


    走廊里空荡荡的,整个家里亮着三盏灯。她刚打开的浴室灯,仍然亮着的餐厅灯,还有一处周唐继卧室里的灯。


    许棠裹住自己回了卧室,关门,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床上还一团凌乱,看得她眼皮一跳,随即又引得身体最隐秘的一处来了同样地一跳。


    周唐继的话一点没错。


    她被他弄得很舒服,此刻那处的一跳正是一个饿鬼吃饱了饭后打的饱嗝,心满意足。


    揪着外套的手颤着抬起,抚上额头。


    她找出干净的衣裤穿上,□□的异样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今晚发生过的那些鬼事。


    脑子里阵阵空白。


    她伸手拿过手机,至少知道这件事要干。


    她想给江昱这个混球打通电话,却发现江昱的号码从她手机上凭空蒸发了。


    不仅电话没了,微信也没了。


    许棠去冲澡后,周唐继便从门口离开了。他进过许棠的房间,动过她的手机后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江昱自然是被他撵走的,联系方式自然也是被他删除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这一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许棠骂他疯了,也许吧。许棠待的地方是浴室,周唐继便也进了浴室。


    对许棠做了那样的事,他倒还衣裤整洁。深色的衬衫映暗了一张冷白色的脸庞。


    只是向来干净如纸的脸被许棠的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得开了花似的。


    一巴掌能看出是巴掌印,太多巴掌他的脸是一条一条的红痕。


    狰狞。


    疯魔。


    他看着镜子里的脸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张开嘴唇,红红的舌头伸到唇边的同时举了手,手指抹了一把舌头里的湿后拿出来,举在眼前看。


    这其中还有她的,他知道。


    他已经龌龊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许棠自己坐上他的腿,自己揭开浴巾□□,要他别扫兴。他就像一个被人捉弄的瞎子,被牵着跳下悬崖。


    从舌头抹出的湿,又被他怕浪费地卷回口腔,存进肚腹。


    许棠端着一盆冷水气冲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大男人正在舔手指。


    “……”


    许棠不知道他在舔的是属于她的一部分,但只是看着他这种举动已经傻眼了。傻眼,手下没有留情,一盆冷水直泼了他一身。


    将一个脏透了的人从头到尾冲了一遍。


    其实,也好。


    他脏得连他自己都嫌恶心。


    许棠揪上一个灵魂不在家的人的衣服领口,直把人从浴室里揪出卧室,揪出客厅,扔出大门,任他自生自灭。


    门扇一合上,许棠便将门反锁上,即便有密码也再打不开。


    许棠记忆力好,一个电话号码对她不难。


    就比如周唐继当初将她拉黑,叫她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后来俩人七年不联系,她也早换了新号码,但他第一次打过来,她一眼便认得那是他。


    因为她曾经用心记过,关于他的一切,在那时,都是抹了蜜的蜜饯,反刍起来无不甜丝丝的。那11位代表着他的数字她还嫌太短。


    现在难的是许棠从来就没有花过心思去记江昱的电话号码。她手机上江昱被删除的干干净净的,江昱不上门找她,她真的没办法知道他在哪。


    隔天周六,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许棠一大早就重新研究了门上的密码。


    上次改密码的大意,她上网查了,今早照着步骤把锁里原来的信息一骨碌全删了。锁弄好,撑伞去了一趟学校,在附近寻寻觅觅逛了几圈,没有遇见江昱。


    也不知道周唐继是怎么把人从家里撵走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江昱为什么连一通电话也不打。


    许棠答应过她姨这周回家,没找见人就先回了城东。


    昨天的糟心,回到家里糟心也就暂时留在了昨天。阴雨天欺负的只是穷人家,周家的别墅豪宅,不在乎晴雨,不在乎冷热。


    前阵子她姨找了个安城有名的裁缝,量体裁衣,给她裁了几件漂亮的大衣。一件藕荷色,一件驼色,一件软米色,早几天就送来了。


    “三件都好,三件都漂亮,太漂亮了。你等等,我拍张照片给李霞也看看。”许琴玉高兴地拿着手机怼着许棠拍。


    “她穿啥不漂亮,就是她们说的披麻袋在身上都是好看的。”老太太酸溜溜的。人越老,越羡慕年轻美好。


    许棠身上披的是那件驼色的,藕荷色的搭在手臂上。她罩了老太太过来,把藕荷色给老人家披在肩膀上。


    “以为我穿不得呢。”老太太玩兴大发地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了,穿了许棠的新衣服。大小勉强塞得进去,就是太长。


    许棠这副漂亮的身板比许琴玉高,更比老太太高。


    一老一小花样百出地摆pose,哈哈大笑。既然这么高兴,就该上正题了。


    许棠穿着新衣服,被摁到茶几上,面前铺开一排男人要她挑挑。


    她姨说:这么漂亮的衣服,正好相亲穿。


    奶奶说:还乐。治你的来了。


    “……”


    “这个,是家里老小。虽说是老小,但是他们家家教严格,不抗担子也不娇生惯养。绝对不是什么不靠谱的花花公子。跟你年龄刚好一样,小伙子特别有礼貌,我见过几回。”


    “这个医生。医生世家,就是二环路那边那个中医院,黄院长的二儿子。他年龄跟你哥差不多大,这个我觉得不错,你哥看了肯定也认可。”


    “……”


    好好的干什么要提他。他已经疯了,他已经不是他了。


    ……


    一溜照片挨个介绍到底,个个人中翘楚,但被摁头相的人脸上始终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上心的意思。


    许棠伸手将一溜光滑的照片串成一叠,咔咔在桌子上齐了齐,全收了。


    “我回去再好好看看。”


    “还有最后一个没跟你介绍呢。”


    “我回去仔细看看哪个有眼缘,有眼缘了我下周末回来问。”


    许琴玉倒也不阻止,收手抱臂,还特意叹了口气,说也好,最后一个成功的概率可能不大。


    人大概都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欠。


    许棠侧脸,她姨说最后一个可是这里边条件最好的一个,估计人家也挺挑,条件好脸还长得漂亮。


    言外之意可能还瞧不上许棠。


    许棠好笑,撩了一把头发,十分不服气:“哪个?”


    激将法果然是好用的。


    许琴玉抿着唇,夺回许棠手里那叠照片,抽出最后一张。


    “这个,”说了这两字以后就将手掌括在嘴巴上,神神秘秘。说对方是个官二代,祖上出了名的清正廉明,自己也走了仕途,前途无量。


    “人又长得帅,成熟稳重,根正苗红,正派得很。今年三十岁,正是结婚的好年纪,没关系,你要看上了,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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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安排,人家要是相不上你,后边咱们再挑挑就是了。”


    “就这个。”


    “就这个?”


    “……”


    许棠看照片,漂亮倒是漂亮。再看看她姨的脸,有种上了当的错觉。


    许琴玉收敛表情,又嘟哝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样优秀的人才能不能看上一个教书的。


    “就这个。”


    “就这个?行,给你安排。”


    “……”


    午餐,厨房里做了满桌子许棠喜欢的菜,周文原不在家,这几天家里也没客,许棠就以为家里只有她们三个。到午饭吃完,时光倒流了,许琴玉交给她一个托盘,要她给哥哥送午饭上去。


    他感冒了,在房间里休息。


    奶奶就顺带问起了许棠,他哥这阵子到底有没有跟她住?怎么感冒这么久还不好。


    他去刮痧了还是搞了什么鬼,脸上那么多红条条。


    许棠被问得心里发抖,恨不能挖个地洞躲起来。


    周唐继不当人了,她还要当人。


    “他,他,我觉得哥现在身体素质太差了,动不动就生病。我建议,”许棠嘴上建议以后把周唐继扣在家里不让他单过,这样可以监督他好好吃饭,好好运动,强身健体。


    心里想的是:别放他出来祸害人。


    陈晚楠不要他,他就要给她当情人,这是人话?


    奶奶说,“哟,那可管不了他了。”


    家里的老牛周文原退休了,现在小牛上岗,全靠他干活养着她们呢。除了他媳妇,谁都管不了他了。


    奶奶还说:“哪天你看你哥高兴了,喊他给你买辆车子开嘛,没车子太不方便了。”


    “……”


    “他的油水你不刮白不刮,你现在不从他身上刮点,以后他结婚了有嫂子了,想刮就难了。”


    “……”


    “你回来这么久了,我还没看他给你大方花过钱。不像话。”


    趁他病,要他命。


    老太太摸了摸银白的头发。


    “……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


    老太太一直都不看好周唐继和陈晚楠配对,两个人走在一起,老太太都学会了什么叫CP感。


    “他跟那个小陈儿啊,一点CP感也没有。”


    “……”


    许棠端着托盘上楼。


    “咚咚”敲了几下没人应,推开门,屋里窗帘半开,窗户留了通风的缝。


    人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大,就显得人薄。


    薄就可怜,贫病交加。


    灰色的被子压在胸膛上,一张本该干干净净的脸真有点儿刮痧刮到脸上的既视感,要不就是被猫抓了,一道道的红痕,花得不像话。


    许棠端着东西走近,周唐继睫毛动了动,许棠侧脸,转身开步,将托盘放到房间里窗帘下的茶几上。


    那边床上的人睁了眼睛,像是不认识人似的定定地看她。


    “是你吗?”


    “不是我。”


    许棠转身将身后的窗帘拉得更开,也开了这边的灯。


    “吃饭了。”


    他说:“不想吃。”


    “爱吃不吃。”


    东西都放好了,窗户外边小雨窸窣,许棠拿着盘子就朝门口去。去的路上转头看床上的人,还真闭上了眼睛。


    先前屋里光线不好,看不太清病人的脸色。这下窗帘大打开,就是雨天,窗外的天光也强过屋里的灯光。


    床上的人脸上是发烧的红。


    不疯了,一双长腿在被子下是蜷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