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


    顾京山摇摇头：“不认识。”


    这个名字他真的没听过。


    虽然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针对桑家嫁过来的女儿，不是对着一个没听过的桑家人名。


    “可是我哥他说是因为得罪了你，才被人追杀的。”桑月的语气这会儿又气又急。


    顾京山不由笑起来：“我自认没那么大的能量，有人得罪我，就要被人追杀。相信我父亲也不会由着这种作奸犯科的人，在顾家横行无忌。再说，我见都没见过你哥哥，他做了什么事得罪的我？”


    “这……可是……”桑月哑然，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兄长到底怎么得罪的二哥，兄长这么诉苦，她头脑一热就来了。


    毕竟他们现在等闲来不了老宅，见不到大伯的孩子。难得今天是家宴，可以凑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二哥那么忙，电话一晚上基本上没停，到了散伙的时候，直接一头扎进房里打电话不出来了。


    她也听出来，二哥是真的忙，不是在闲聊，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打断人家，只能干等着。


    顾渝拉了桑月一把：“我说了你哥哥信口胡诌，被人当枪使，你还不信。今天非要在这里为难咱二哥……”


    顾渝还要长篇大论地训妻，被顾京山毫不客气的打断。


    “除夕守岁，你们夫妻俩还是回房守岁吧，在我这门外守着，不好说也不好听呐。”


    顾京山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用脑过度，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可是……”


    顾京山皮笑肉不笑地瞥了顾渝一眼。


    早不劝晚不劝，等桑月说完再挤兑。如果顾渝早劝的话，他们夫妻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客房门外，现在都半夜两点了，不是时间早。


    顾京山没有惯着他们的意思。


    “麻烦让让。”


    “二哥这是要出门？”


    “不啊，我去喝点水，再去一下洗手间。要一起？”顾京山挤兑道。


    “喔……不耽误二哥，我们这就回去。”顾渝不是看不懂人脸色的人，顾京山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是又惹着对方了。


    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顾渝其实没想着今晚顾京山能出来。


    自家媳妇拗上了劲儿，他想着让桑月在二哥门口等一会，等不到顾京山出来，自然就老老实实回房了。


    谁想到二哥在客房打电话的声音隐约可以听见，桑月听到有声音，自然不肯走，在二哥门口拉扯到两点了，二哥又跑出来了，跟人正面撞上。


    哎，他和顾洋上次专门跑到云海投诚的情分，今天又让这个婆娘败坏了。


    他硬拉着桑月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客房了。


    顾京山洗漱了一下，一头扎进床上陷入了黑甜乡，明明想着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夜无话。


    庞娟大年初一接到顾京山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庞老板，过年好啊！”


    “过年好，顾老板。”


    顾京山开门见山：“不知道你们厂子放假到什么时候？”


    庞娟试探着问：“顾老板又有大动作了吗？”


    顾京山知道布料厂的老板爽朗大气，也不绕圈子。


    “庞老板眼力非凡啊，我们从现在开始，每个月可能需要最少订购3万匹布料，不知道庞老板能不能接下来？”


    “3万匹，还是3万米？”庞娟以为顾京山说错计算单位了。


    “三万匹，一匹布30米那种的话，要90万米。”


    顾老板的话让庞娟的心不规则跳了一下，虽然这个数据在他们厂子来说不算多，但是这位顾老板从来都没这么大手笔要过货。


    “是各种花色都要，还是单一花色？”


    “现在确定的是四种材质，花色相对单一，前几个月毛呢类、西装布料类要占一半。”


    “没问题啊，卖谁不是卖，老客户了，可以先依你们的订单做。”


    头一次遇到大年初一下订单的客户，年前的订单都交付了，年后的订单约定俗成是开工之后开始下，结果顾氏服装厂的老板大年初一亲自打给庞娟，拜年加下订单，让对方捡漏了。开年第一单是这么大的订单，当然要接下来。


    庞娟心里暗暗感叹。


    一年之前，顾氏服装厂还是自家有什么布料买什么布料，没想到现在——一年时间对方的体量已经涨到自家能单独为他家开机的程度。


    她家厂子的最小接单开机量是三百米，对方开口就是三万匹，平均到四种花色上一种也在七千匹，都接近二十万米了。


    如果真要是能按照顾老板的说法，每个月都有这些订单。三个月时间他们就能把全年的计划生产量干完。


    要知道因为销量的问题，他们厂还没把产能提到最高过，顾氏服装厂在他们家创下了好多项第一了。


    “我们的订货量这么大，定金的比例调整一下呗？价格是不是也要给个优惠价？”顾京山试探着问。


    “如果真能达到这个量，定金可以再给你降三成怎么样？当初的六折价格已经很低了。”庞娟很爽快把定金额度降下来了。


    当初顾氏服装厂的人帮庞娟拿到她前夫的把柄，让她能利利索索把那一窝蛀虫赶出布厂，庞娟投桃报李给对方定下六折的价格。虽然还能赚，但是赚得没有别家多。


    现在这么大的订单，对方还要她让利的话，真的让不动了。


    “再降五个点怎么样？”顾京山再次试探，商讨价格商讨价格，总要你来我往商讨一下，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


    庞娟沉默了好一阵儿：“看在顾老板家的尾款从来都是到账最利索的，你也是头一次跟我开口，就按照顾老板的价格来。咱们说好啊，以后哪怕再涨一倍的量，也不能再降了，再降我可真不挣钱了。”


    “一言为定！”


    顾京山挑了挑眉，他已经做好对方不讲价的准备了，毕竟他们的拿货价已经打到骨折了，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自家厂子能一直从他们家拿货，并且越要越多吧。


    他今年哪哪都需要钱，再加上买了几栋宅子等着装修。好在年前倒卖的一批国库券又能回血一部分，手头上的资金还够用。


    有布厂五个点儿的降价，再加上定金少付三成，他能挪腾的资金就更充足了。


    这种大气的厂子老板不多见，且合作且珍惜，顾京山准备以后服装厂有什么限量版的配饰礼包也送对方一份。


    跟着顾青山去院里几家长辈那里拜完年回来，暂时不打算出门了。


    他跟乔靖瑶约好对方睡醒觉打给他，就在家等着大哥大铃声响起好了。


    开年第一天，顾京山索性写写画画盘点一下今年的收获。


    其实应该年前做的工作，没想到一件事接一件事，没来得及。


    榕城的玻璃厂拿到了常规分红。


    但是顾京山这次不但没有向外抽水，还把一位想要卖掉股份的小股东的份额吃了下来。他现在占据的份额达到了百分之29.76，上涨了一个多百分点。


    顾京山从女儿心声中得知，这家玻璃厂，未来会成长为千亿级别的巨无霸，自然是拥有份额越高越好。


    哪怕未来这家厂子要上市融资，也要尽量占据最大的份额。


    沪市的会所越来越被沪市的客户认可，年前又收到了一大波预付款。林律师汇报说预付款和账上的钱攒起来，基本上能把新会所的基础建设包下来了。所以韩笑开始筹备浦东那边会所的建设，等过完年就正式开始动工。


    云海这边。


    食品厂现在高速成长。


    方便面生产线扩大为两条，月出货量超过十万包。方便面的净利润已经超过服装的一倍了。


    调料类只能说持平而已，赚钱是赚钱，肯定没方便面赚得多。


    大刘摩拳擦掌准备购入第三条方便面生产线。


    顾氏服装厂更不用说，除夕夜未来三个月的规划已经出来，昨晚两个小时的电话会议让大家全都动起来。


    不敢说未来能占多少市场份额，希望能借着春晚的东风，赚个千儿八百万回来。


    未来可期。


    还有就是安保公司了，他们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东南亚，保镖业务蒸蒸日上，多亏了宁复来他们三个，从交趾一枪一炮打出来的名气。


    最后就是私房菜馆和烧烤城，烧烤城年前经历了一场风波，好在有惊无险，顺顺利利度过了。


    但是烧烤城可能干得不是很长了，不仅是李莽准备到顾京山身边做助理，还因为公园的搬迁可能在过完年一段时间会提上日程。


    好在顾京山的其他产业都急需要人手，并不用担心员工的去处问题。


    而且烧烤城占地面积巨大，无论怎么搬迁，他都能大赚一笔，他可还记着当初女儿说这红顶房子的拆迁费用能拿到上亿资产呢。


    至于王家父子开的私人菜馆，已经成为了云海市地位顶级的馆子。倒不是说它的场子顶级——那个院子再装修，在没有拆迁之前，也是平房。


    但是云海有钱有地位的人，都以能订到私人菜馆的位子为傲，年后一个月以内的席面都已经订出去了，一个月的日子以后不放开预订，不然吃不消。


    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会被老饕们带着去吃私人菜馆的席面，味道卓绝是一回事，能跟顾京山有缘得见，也是私人菜馆的一大特色。


    谁让顾京山时不时会带着人过去吃饭。


    那里俨然是另外一个名利场。


    闹得顾京山都想在院子里开个后门了，他只是想吃个肃静饭，并不想跟那么多陌生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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