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大脚女子诸多，人选方面很重要，苏策丽有没有什么提议？”


    苏策丽：“考核是难免的，像考取功名一样，由多人联保，识字、身体好为基础，只是也不必像考取功名一样对文采有太多的要求。”


    监督个女子日常生活，要什么文采，能识字，上报结果，已然差不多。


    多人联保，是对人品名声的管控，能筛选掉大部分品性差的人。


    康熙的旨意下到各地，缠足女子的天塌了。


    如果官员不能接触缠足女子了，她们便无法以柔弱之姿进入上层人士的后院，缠足还有何意义。


    与之相反的是客家女子，她们的天亮了。


    被人家骂了上千年的大脚蛮婆，虽说想得开，可谁也不想被人骂呀。


    很多客家女子朝着京城的方向跪拜，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虔诚。


    以前有听说过禁止缠足的旨意，只是官员们依旧喜欢柔弱之风，禁的再多，也落不到实处。


    只有如同现在的釜底抽薪之态，才能压得下缠足的歪风。


    特别是她们还成了监督缠足的主要人选，若是选上了，就成了大清的官员。


    有多少人为了取得一个功名，寒窗苦读十几年或几十年，她们凭着一双大脚就有机会当官。


    虽说是八九品的芝麻官，想想那些读了十几年书，依然是个秀才，捞不到一官半职的人，大脚女子就觉得八九品的官太值了。


    然而，希望是希望，想要当官，她们同样要经过考核。


    为了能过把官瘾，同时向人们展示她们的天足之美，很多大脚女子开始读书识字。


    缠足之事落实了下去，胤?终于能闲一把，只是没过两日舒心日子，方观景上门了。


    方观景：“爷，奴才的夫人昨天出去上香，遇到余大人的夫人余朱氏，她在寺庙晕倒了。”


    “内人将余朱氏在寺庙安置好时，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痕，新伤尤其多，恐是因缠足一事受的伤。”


    余朱氏身上的伤触目惊心，方夫人回家后忍不住跟方观景提了几句。


    方观景想到余由温是曾经看缠足看吐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缠足一事上了。


    胤?：“她现在在哪里？”


    方观景：“昨天在寺庙醒来后就回了余家。”


    苏策丽：“此乃禁止缠足后的首例事故，不能轻拿轻放，否则后面缠足女子监察院要不好管了。”


    缠足女子监察院的成员还在轰轰烈烈的挑选中，京城的缠足女子首先遭了难。


    她们是最先受到自家男人嫌弃的。


    外地的官员最多就是在写出赞美文章时五年内不能升官，而且他们那边的监督不是康熙跟前的人，容易作弊。


    京城没写出文章的官员是实打实接受了康熙的特殊关照，文章还要接着写，后面的晋升之路同样不顺。


    切身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平时对柔弱之风的喜爱到了这会，全成了厌恶之色。


    会将这份伤害转移到缠足女子身上，再正常不过。


    胤?认同道：“是要上些心。爷安排个医女随你的夫人去一趟余家，看看她们怎么说。”


    余家，余由温的母亲余曹氏正在处罚余朱氏，听闻方谢氏带着医女冯茹茹上门，余曹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余曹氏：“我儿是正四品官，比她男人的官高两级，他们家请得起医女，我们家还差这点钱不成，让她走。”


    没规没矩，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之妻也敢跑来管他家的闲事。


    她让她连门都进不了。


    方谢氏对着来传话的老潘道：“冯医女是太子殿下赐的，特来为余夫人看病，请潘管家转告余老夫人一声。”


    老潘往院里跑了一趟，余曹氏气得脸色扭曲，却不敢再拦着不让人进来。


    余曹氏怒瞪跪在地上的余朱氏：“还不起来，是要跪在那里丢我们余家的脸嘛？”


    贱人一个，哪个地方不好晕，非要晕在那爱多管闲事的方家面前，惹来太子的注意。


    余朱氏怯怯的从地上爬起来，瘦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仿佛来阵风，就能将她吹跑般。


    余曹氏心中的怒火更盛了，要不是太子派来的人就在外面，她铁定要让下人给她些教训。


    余曹氏：“等会人进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余朱氏懦懦应了声：“儿媳知道了。”


    余曹氏：“你最好不要丢我们余家的脸，否则我儿一纸休书过去，看看你娘家敢不敢收留你。”


    方谢氏两人跟着老潘进来时，余朱氏正候在余曹氏的身后。


    方谢氏眉头皱了皱，余朱氏昨天在寺庙晕过去了，如今身体正弱着，怎么能让人站着。


    余曹氏笑容满面道：“方夫人来了，都是老身这儿媳妇不争气，让你担心，还跑去找太子殿下赐医女，实属不该。”


    方谢氏迎上去行了一礼：“我们爷与余大人同朝为官，能照应的自该帮把手。余夫人的身体正弱着，你站在这里没事吧？”


    余朱氏偷偷看了眼余曹氏，见到其眼中的警告，抿了几次唇角，置于袖中的手紧紧捏着。


    余朱氏怯怯道：“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劳方夫人惦记了。”


    余曹氏趁机道：“我儿媳妇的身体看着是弱了些，其实不碍事，辛苦你们跑一趟了。两位在这里歇歇，等会老身派人安排车子送你们回去。”


    明显是不想让冯茹茹给余朱氏看身子。


    方谢氏没有放过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是太子妃心善，听了余夫人在寺庙晕过去，特让太子爷安排医女过来，我呀，就是个跑腿带路的。”


    “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太子府上的冯医女，人已经到了府上，你们就让她给余夫人看看吧，也好回去给太子爷太子妃交差。”


    冯茹茹站出身行了一礼：“有请余夫人坐下来，我替余夫人请个脉。”


    余朱氏脚步挪了挪，余曹氏一记眼光横过去，她的脚又缩了回去，两只手绞在一起，低下头不敢看方谢氏两人。


    余曹氏重新看向冯茹茹：“我这儿媳看过的大夫多着，都说她没事，就不劳冯医女烦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