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暗藏刀锋寒
作品:《仙骨》 这一次温酒如愿来到青舟帝朝,人界分为四大帝国,青舟帝朝位列北方,文人墨客辈出,疆域辽阔,商贸繁荣,与周边诸国皆有往来。
西方明珠——伽蓝佛国,那里的人信奉佛法,其城邦中珍藏的奇珍异宝与独特的文化,都让人心生向往。
而南疆的万毒幽都,是一片神秘又危险的存在。雨林中弥漫着致命的瘴气,蛊虫横行,令人闻风丧胆。那里的巫蛊之术,诡异莫测,是青舟百姓避之不及的禁忌之地。
至于东海的鳞光群岛,鲛人神秘而美丽,他们没有男女之分,只有遇到可托付终生的人才会化形。传闻中那令人迷失心智的歌声与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又给这个岛国蒙上了一层奇幻的面纱。
温酒成了青舟帝朝里最神秘的组织双面阁的得力杀手,名唤夜霜迟。双面阁,是五年前江湖突然兴起的神秘组织,据传里面高手如云,上面曾多次派人寻找他们的踪迹,却依旧一无所获,还导致不少官员相继被杀,还有一些十恶不赦的通缉犯也惨遭毒手。
温酒也就是夜霜迟是阁主从小培养阁内最顶尖的杀手,也是最锋利的刀,她从小接受的便是非比常人的训练,阁内所有人都是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而她却是例外,她的名字是由阁主亲自起的,也是阁主最信任的人。阁主更是神秘莫测,关于他的流言在民间更是千奇百怪。
此时的夜霜迟站在阁顶,月光透过阁楼缝隙洒下,留下一道纤细的身影,鸦青长发未束,任由月光在发梢织就银线,垂落在黑色劲装外的绦带被风掀起,那抹流动的银白恰似划破夜幕的剑刃,外面漫天大雪,灌进她单薄的衣裳,她似浑然不觉。
“阿迟,你在上面做什么?上面冷。”夜霜迟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原来是阁主在呼唤她。
只见夜霜迟众身一跃,来到阁主面前,单膝下跪,声音清冷:“义父,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位中年人倚坐在雕花轮椅上,他暗乌黑的发间,几缕银丝悄然攀爬,如墨色宣纸上晕开的白霜,藏着时光轻吻的痕迹。他带着吓人的面具,身穿灰蓝色长袍,宽袖垂落时露出腕间褪色的青玉镯。他脊背微弓,手指交叠轻搭在膝头的素色毯上,指节因岁月凸起如老跟。他便是双面阁的阁主。
“地上凉。”阁主的声音多了比平日没有的温雅,“阿迟不是和你说过吗,四下无人的时候你大可不必做这些虚礼。”他抬手去扶。
夜霜迟垂眸看着眼前与平日不同的义父,哪里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谢义父。”她接力起身。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即将归朝的摄政王舟随渊…”还没等阁主说完,夜霜迟打断了他的话。
“义父,可您从建阁起就下令只杀十恶不赦的坏人,严禁动朝廷中人。”
“不,这次任务很棘手,若你杀不了他,就把他身上的虎符弄到手。”
“可是…”她突然瞥见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顿时将话停住,立刻改口:“是,义父。”
“这是线人整理关于他的资料,你打开看看。”阁主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素绢,递到她面前。
夜霜迟发现素绢边角已经卷起干枯的褶皱,墨迹也被岁月浸成了暗褐色,并不是这一天两天可以整理出来的。
舟随渊的生辰八字旁画着血红叉号,批注“太上皇捡于乞丐堆”。九岁替大皇子去伽蓝佛为质五年,回朝后被封摄政王。夜霜迟手尖轻轻抚过“摄政王”三字下的朱砂印记,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孩在漆黑的角落里苦苦挣扎。十六岁时,误食南疆丹药幸的不老不死之身,传闻只要喝了他的心头血可延年益寿。
她将指尖移到十七年前那几个字时,字迹越来越模糊,夜霜迟忍不住询问:“义父,十七年前宫里发生了什么,为何这部分的字看不清?”
“为父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何事,上面只写着从那件事后舟随渊便去伽蓝佛国和青舟帝朝的交界处虞县镇守,宫里那位多次有意与伽蓝佛国建立关系,可舟随渊却每次将伽蓝佛国派来的来使所杀,就连前几年来和亲的公主都被他赶了回去,连当今陛下都动不了他。”
夜霜迟听出了义父似乎有所隐瞒,也不好再问,将任务应下,便消失在夜幕中。
突然一位老者突然出现在阁主面前,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布料在阴暗中泛着冷硬的光,褶皱里似藏着无数晦涩的秘密。满头白发如未化的残雪,根根竖起,在额角与耳后肆意蜷曲,几缕垂落至蜡黄的面颊,更衬得那双眼睛阴鸷如深渊——瞳孔里翻涌着暗红的浑浊,像是淬了毒的蛇信,扫过之处仿佛能冻结空气。鹰钩鼻下,薄唇抿成一道残忍的弧,活像噬人血肉的恶兽。袍角拖过地面时发出沙沙轻响,恍若死神的镰刀在割裂光阴。
“看来你这养女似乎也不是完全听你的话。”老者缓缓开口。
“放心吧,她会办好我交代的事的,况且阁中之人谁不服用您的噬心丹,月圆之日的万虫噬心之痛还没有人能活着忍过去呢。”
“是啊,月圆之日又快来了”老者仰望皎皎明月感叹道。
夜幕垂落,墨色浸染苍穹,碎钻般的星子缀满天河。
夜霜迟蒙着青纱,身姿如狸猫般掠过客栈瓦面,指尖匕首泛着冷光。窗纸映出摇曳烛影,她屏息贴向二楼东侧厢房——据目前线报,受命归朝的摄政王舟随渊露宿此间,这是她下手的最好机会,不然等到他回到了京城想靠近就难了。
“吱呀——”
夜霜迟已然混进舟随渊的房间,周随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也就酣然入睡。夜霜迟蹑手蹑脚地将他的房间翻找了个遍,却并未找到虎符。她一转头,便把目标落在已鼾睡的摄政王身上,眼前的这位男子长得是那般的好看——他仰躺在雕花大床上,一头银发如月光织就的锦缎般铺散在枕间,发尾几缕垂落床沿,随着呼吸轻颤出细碎的银光。他的长睫如蝶翼垂落,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眉心微蹙又似藏着未展的心事,唇角轻抿成柔和的弧,像雪地里遗落的半朵白梅,清冽中透着易碎的美感。夜霜迟一时竟看失了魂,用手轻轻抚过他的眉间,心里嘀咕道:世上竟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理智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直接上手在摄政王身上来回摸索,当她想往下面更深的地方去找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
“三更半夜姑娘私闯男子卧房,是想主动投怀送抱,还是在找什么东西呢?”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夜霜迟顿了一下,立即挣脱开了他那强有力的手,没有回应,只将小刀从腰间掏出,毫不犹豫地向舟随渊刺去,舟随渊身形一闪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刀刃。
“美人你生得如此好看何不让我一睹芳容?”
这种调戏般的语气让夜霜迟感得不安, 匕首第二次递来时带了风声,夜霜迟眉梢凝霜,腕子翻转如惊鸿掠水。舟随渊侧身避过咽喉要害,空气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还不还手?”她喘息着将匕首压向他喉结,却见他忽然笑了,眼底翻涌的暗红竟比血光更灼人。下一刻,他竟以掌心直抵刀刃,指缝间渗出的血顺着匕首弧度,滴答落在她手背上,夜霜迟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地被他夺到手,扔在了一旁。
他用另一只干静而又强有力的大手掐着夜霜迟的脖子,眼神近乎疯魔,夜霜迟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恐慌,她拼命的拍打在那只手,却是无济于事。
眼看着夜霜迟快要晕厥过去,听见动静的侍卫匆匆赶来,门外繁重的脚步声让舟随渊分神了一瞬间,也就是这一瞬间,夜霜迟挣脱了他那只大手,跳窗离开了。
“王爷,可是有贼人闯入?您没事吧?”门口的侍卫若离敲门等待回应。
清醒过后的舟随渊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无事,就一个小毛贼,被我吓跑了,你去帮我拿些纱布和药酒来。”
铜盆里的热水蒸腾着白雾,青釉瓶中倒出的金疮药混着龙脑香,在案头散成浅褐色粉末。若离单膝跪地,指尖捏着镊子的手微微发颤。
“嘶,轻些。”他突然开口,喉结音隐忍而滚动。“侍卫若离这才惊觉自家主子掌心的伤更可怖: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横亘在虎口处,此刻仍在渗出浆液,混着未净的铁锈色,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主子你说那个刺客会是谁派来的?”若离不解地问。
“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今天这一个明天那一个,何必这么较真是谁派的。”舟随渊垂眸望着案头灯头,似乎心里藏着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