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倔强

作品:《我在后宫当太监,扶我儿子登帝位

    然而,就在范尚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肌玉骨的刹那。


    “吱呀”一声


    暖阁的门,恰到好处地被推开,一股裹胁着凉意的空气瞬间涌入。


    如同冰水泼进滚油,让暖阁内炽热粘稠的欲望气息猛地一滞。


    雪鸢端着一个剔透的水晶盘,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盘子里盛着几枚水灵灵的冰湃果子,晶莹的水珠沿着果皮滚落,散发着丝丝寒气。


    她依旧垂着眼,仿佛对暖阁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氛围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桌旁,将水晶盘轻轻放下。


    “娘娘,冰湃果子取来了。”她的声音清冷如故,不带一丝波澜。


    吕娥脸上的得意笑容微微一凝,随即化为更深沉、更玩味的笑意。


    她从容地、甚至带着点优雅地,避开了范尚那几乎失控抓来的手。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如同羽毛扫过烙铁,带来一阵更剧烈的战栗。


    “嗯,放下吧。”吕娥的声音恢复了雍容,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角力从未发生。


    她目光转向浑身紧绷、汗如雨下、喘息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范尚。


    她红唇轻启,带着施舍般的慵懒命令,“范尚,瞧你热的。雪鸢,喂他吃个果子,降降温。”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狠狠劈在范尚几乎燃烧的理智之上!


    喂他吃果子?


    降温?


    在他欲火焚身、理智全无、只差一步就要彻底沦陷的时刻?


    范尚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吕娥。


    那双凤眸里,哪里还有什么情欲?


    哪里还有什么期待?


    只有赤裸裸的、居高临下的戏谑和掌控!


    她根本就没打算满足他!


    她只是在享受驯服的过程。


    享受看他像条发情的狗一样在她脚下摇尾乞怜、痛苦挣扎的模样!


    她给他喝那碗汤,不是恩宠,是枷锁!


    她解他的衣扣,不是诱惑,是鞭挞!


    她此刻让雪鸢喂果子,更不是怜悯,是羞辱!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混合着被愚弄的滔天怒火。


    如同火山岩浆般在范尚心底轰然爆发!


    瞬间压过了那焚身的欲火!


    这娘们是把自己当成她的玩物了?


    范尚恨不得现在立刻冲上去将她给就地正法了!


    雪鸢已经依言上前一步,纤纤玉指拈起一枚冰凉的果子。


    她抬起眼帘,看着范尚,将冰凉的果子递到范尚嘴边,“范管事,请用。”


    那果子散发出的寒气,此刻如同救命稻草。


    范尚猛的张开嘴,几乎是粗暴的一口咬住那颗冰凉的果子!


    冰冷的汁液瞬间在滚烫的口腔中炸开,带着强烈的酸涩和一丝清甜。


    如同一股寒流,顺着喉咙直冲而下!


    “唔!”范尚发出一声闷哼。


    那极致的冰冷与体内肆虐的燥热猛烈冲撞。


    带来一种近乎撕裂的痛苦,却也奇迹般地浇熄了一部分熊熊燃烧的欲火。


    那冰寒之气仿佛暂时冻结了他狂乱的神经,让那理智重新凝聚。


    吕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


    她慢悠悠地坐回主位,端起一杯温茶,轻轻吹了吹,“如何?这果子,可缓解了范管事的燥热?”


    范尚咽下最后一口冰冷的果肉,那冰凉感在胃里扩散。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冰果的余味和屈辱的腥甜。


    他猛地推开雪鸢还欲再递果子的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然后,他后退一步,对着吕娥道,“谢……谢娘娘赐果!”


    他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小的……感觉好多了。不敢再叨扰娘娘清静。娘娘今日……想必也乏了,小的……告退!”


    吕娥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玩味笑容彻底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忤逆的、难以置信的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他竟敢……就这样走了?


    自己还没玩够呢,他就走了?


    就在范尚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扉的刹那,“哀家方才忘了说……”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范尚的耳朵,“太医院那碗益气安神汤,用料极是讲究,药性……也颇为霸道。区区一个冰果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压不住那燎原之火的。”


    范尚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死死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感勉强唤回一丝清明。


    他猛地抬起头,迎向吕娥那双充满掌控欲的凤眸。


    “谢娘娘关心!”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区区一碗药汤,还压不垮小的!不劳娘娘费心!小的……告退!”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哐当”一声重重拉开殿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那背影,带着一种孤狼负伤逃离般的狼狈,却又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倔强。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暖阁内奢靡的空气和那两道含义复杂的目光。


    殿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


    雪鸢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呵……”


    一声低低的、带着愉悦的轻笑打破了寂静。


    吕娥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缓缓靠回软枕。


    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竟绽开了一抹真正的、带着浓浓兴味的笑容。


    那笑容不同于之前的戏谑或掌控,更像是一个棋手,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对手走出的一步妙着。


    “有点意思……”她轻声自语,凤眸中闪烁着猎奇般的光芒,“这家伙的骨头,倒是比哀家想的……还要硬上几分。”


    她端起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雪鸢,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雪鸢。”


    “奴婢在。”


    雪鸢立刻应声,声音依旧清冷无波。


    吕娥抬了抬下巴,指向范尚消失的殿门方向,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冰冷而清晰,“去帮帮他降降火。”


    雪鸢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吕娥。


    “是……奴婢遵旨。”


    雪鸢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暖阁。


    殿门再次合拢。


    暖阁内,只剩下吕娥一人。


    她慵懒地靠在凤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沿。


    脸上那抹兴味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幽暗。


    “范尚……”她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想要成为哀家的入幕之宾……岂是那般容易?”


    她凤眸微眯,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


    “倔强没有用……哀家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熬过雪鸢的考验……”


    她红唇勾起一抹冷酷而玩味的弧度,如同执棋者落下了关键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