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揭穿真相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你说什么?”唐为仁以为听错了。


    王李氏不顾儿子使劲拽自己的衣袖,怕他此时心软,更加急迫地喊道:


    “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受苦受难这么多年,老婆子不能眼睁睁看他再被这扫把星给害了!”


    “老痞妇你说什么呢!”哪怕早有预料,兰草还是忍不住对这些不讲理的话来气。


    “我咋说错了?”王李氏挺着腰杆,“谁知道几尺破布是个金贵东西,她还带着到处跑,生怕麻烦找不上门!”


    她朝陈杏儿走了两步,那手指头伸的,恨不能怼到鼻子上。


    “呸,活该你自己受着,少拉我们下油锅,李家可不欠你的!”


    “...娘!”


    “耕儿,你可不能心软。”王李氏回头打断儿子的话,“这些年你不在,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过的那叫啥日子呀。”


    她像是想起这些时日来的种种不顺心,竟真的难过起来。


    “娘悔啊,当初不该给你娶个糟心的进门,把我儿克得好苦,天杀的扫把星,就该她孤零零死大街去!”


    “混账东西,你又在颠倒黑白!”


    “我说错啥了,她爹娘都死光了,不就是个克人的…”


    “慎言!”


    王李氏一顿,本想再骂,却见打断自己的人竟是坐着的,那身份肯定不一样,于是抱怨道:“你又是哪儿来的,凭什么帮她说话?”


    “肃静!”


    啪、啪!


    唐为仁重重拍下惊木。


    他眼下真真一个头两个大,还没理清李氏夫妇的意图,又蹦出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婆。


    外头也看得热闹,王李氏这么一闹,听上去陈氏还真有点不占理。


    莫不是这堂案子,要从和离变成休妻了吧?


    “李耕,和离可是你决定的?”


    “什么和离,我儿被害成这样,我要休了这个…”


    “闭嘴!”


    唐为仁额上迸起青筋,“此刻起,本官不叫发话,无端多言者全部拉出去杖板。”


    王李氏一听打板子,身子猛地一缩,乖乖回到儿子身边。


    兰草鄙夷地瞪她一眼,冷哼一声。


    “李耕,你先回答。”


    可轮到指人,被点到的反而低头一言不发。


    王李氏还不停使眼色,生怕他这会儿不说话,是在对陈杏儿心软。


    唐为仁眉头锁得更紧。


    堂中无声,外面的人群也安静下来,屏息以待,就怕错过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陈杏儿上前走了两步。


    赵江担忧地朝她轻轻摇头。


    可她并未发言,只是沉默着提起裙摆,跪下身去。


    唐为仁这会儿已经无奈了,“陈氏,你还想说什么?”


    “回大人,李耕的确不想和离。”


    “杏娘…”


    “呸。”王李氏轻轻啐了一声。


    “…”唐为仁顿了顿,“你这是承认,和离是你的主意?”


    “是。”陈杏儿微微点头。


    “律法并无规定,出嫁女子不能提议和离。”


    “你说的不错。”老者点头道,“大齐开国之初,律法言明,不予损女子名誉、财产者,可以和离而分。”


    哪怕实例在各地州府都少得可怜,也不能否认白纸黑字的效力。


    但履行此法,需要得到夫妻双方的认同。


    “陈氏,你该知道,只你一人请愿,本堂是不能判的。”


    陈杏儿抬起头,“您要我二人的意愿,但在民妇看来,我们已非寻常夫妻。”


    李耕侧头看向她。


    “怎么说?”


    “我嫁过去不满一年,他便因征兵离了家,仗打了三年,打完了,也不曾回来。”


    “后来他不再给家中来信,官府也称人没了,自此以后,我便以寡妇的身份,独自养育婆母和孩子。”


    王李氏直起身子想驳斥,却被赵江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陈杏儿低头笑了笑,“大人,试问有几个女人,嫁人十三载,实则只与丈夫相处不过一年,也叫寻常夫妻?”


    “…”


    “曾今我以为李耕死了,后来见到那些信,我又以为他不回来是有苦衷,可是大人。”


    她再次抬起头,直对唐为仁的双眼。


    “九年前的消失,从来都是他自己的意愿,不是吗?”


    “…”


    “什么?”兰草脱口而出,她捂着嘴,瞪大眼睛。


    “若非我发现那些信件,带着婆母和孩子告上堂,若不是我曾真心盼他平安回家,以为能等到一家人团圆。”


    陈杏儿的眼眶渐渐泛红,瘦弱的身体像一只傲燕,坚硬地撕开被人意图隐藏的事实。


    “我又岂知他李耕从来弃我们如敝履,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


    “是我!是我惹是生非,坏了他的好事,让他丢了大好前途,不得不带上镣铐,穿着囚衣,回到一个早就厌弃的地方!”


    衙门外,一片哗然。


    “啥意思,李耕不是被找回来的?”


    “上回不是说官府瞒报事实,有人把他囚禁了嘛。”


    “你还信这个,我早就说过,其中另有隐情。”


    “这混账抛妻弃子,连老母都不要了,这些年逍遥快活着呐!”


    “她嫁过去才一年,丈夫就走了,你算算日子,那会儿孩子都没出生呢。”


    “我以前听说,吉祥绣楼给的工钱不少,可陈娘子衣着常年简陋得紧,一个人养家哪里容易啊。”


    “对呢对呢,我小妹也是那儿的绣娘,还说过陈娘子的事,说她一直过得挺难。”


    “嗐,这才哪到哪,这个王李氏啊,刁钻还不讲理,以前看陈杏儿月钱不少,就想学大户人家那套,非要吃什么养身药。”


    “那可不便宜!”


    “可不嘛,还要孙子去学堂念书,银子哗哗往外流啊,做绣娘的月钱都不够,还得去帮人洗衣来贴补。”


    “说起她孙子,前几日还在学堂跟人打架,听说把同窗的脑袋打破了。”


    “呦,不会就是她从绣楼被叫走的事吧,怪不得急呢。”


    “那叫什么扫把星,陈杏儿克自己还差不多,嫁这么个男人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呸,什么东西,丧良心的玩意儿。”


    王李氏颤抖着身子,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陈杏儿的背影。


    “胡说…”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