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闲暇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解了封禁,陈杏儿总算能歇下,也算好好体验一下她的新家。


    为了安抚众人,她又做主让大家休息几天,绣楼暂时歇业,兰草也被她带了回来。


    其余小厮轮流每日值守两个时辰。


    陈杏儿还交代他们,若有客人问起,可让对方来城南找她。


    前头赵江帮忙置办家具,还特意让人打了一张摇椅。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好生享受了片刻悠闲。


    就是这院里,再安静些就更好了。


    “…才八十个板子,也太少了。”


    “就是,凭什么只关三个月,就该让他死在牢里。”


    “他一个大男人,干这种事不嫌丢人,还不如打死了事。”


    “哼,所以才说祸害遗千年呢。”


    “还有那些姓李的,哼,姓李的都不是好东西。”


    “…”


    陈杏儿轻轻睁开眼,心说要不要问问赵江,原先那个杀人轻生的书生姓什么。


    “娘子,那姓李的到底拿了什么,连那个大官儿都怕?”铁斤问她。


    分明见那个刘大人,本来要摘了狗官的帽子,他从前听书生说过,当官的被摘了帽子就不再是官了。


    陈杏儿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是翻开手里的信,那信纸看着被捏了好些日子,边角都有些起褶了。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


    “大鱼之饵,归时收线,望保重。”


    她早知李耕必然要嚣张一段时日,唐为仁则会在此期间避其锋芒,而她出手牵进江南道巡抚,不知会有什么影响。


    但陈杏儿自认为要保全自己,最起码,不能让李耕的手伸得太长。


    而至于赶走李家村那些蛇鼠,李耕重新下狱,也并不意味着县衙就此干净了。


    离开衙门时,她提醒赵江,若下毒之事并非自导自演,那么出手的不是李耕,就一定还有藏匿至深之人。


    她更怀疑,李耕找来李家村的蝼蚁,让他们高调行事,其目的更为掩人耳目。


    “那些人跟随李耕,只为图眼前的好处,不会轻易为他犯杀头的罪,况且,他们并不熟悉县衙。”


    赵江也说,自己怀疑是熟悉之人作案。


    陈杏儿给他提供了一个线索。


    “可以把目标放在,那些复职的衙役身上。”


    赵江听了这话,十分惊讶,但想了想,也明白她此意何来。


    被李耕赶走的衙役,明面儿上,在案发前脱离了衙门,因此不会有人怀疑他们。


    而他搜查多日毫无进展…


    若能抓到此贼,势必离幕后之人的尾巴,又近了一步。


    眼下赵江必须确保县令的安全,还要重新整顿县衙,给李耕惹出的乱子善后。


    担心恐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也叮嘱她多加小心。


    陈杏儿想了想,于是关了绣楼。


    至于等邱芸生回来,若是还未恢复生意,她也告知过自己这间宅子。


    刘巡抚还勒令李耕,必须按契补给各商户差的银子,陈杏儿也践行了陈诺,将银钱分给了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得益于此,这些日子又有了吃饭的本钱。


    她还另分了一些出来,送去给石头的家人,算是个慰问。


    “对了,”铁斤想起一件事。


    “我刚才买菜路过衙门,好多人围在那,有个老头和个大叔跪着,姓赵的在骂他们,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说完,他和兰草一起笑话起来。


    李村长和李金?


    陈杏儿想到那日李金的态度。


    要论辈分,他是李村长的亲侄子,一直以来受村长看重培养。


    栗阳府不准州内大小村的村长世袭,继任者必须为村长举荐,并有多数村民拥戴者,在官府记案后正式上任。


    而李家村的下一任村长,大多都认为是李金无疑了。


    可那日他话中之意,分明是说李耕不给村长面子,而是自己笼络村民。


    李家村此番算不上无妄之灾,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可若是他们的怨气,一定要找个地方出…


    “兰草,明早让铁斤随你去李家村,把李金请来。”


    兰草想了半天,才记起她说得是谁,“咱们还跟李家村牵扯什么。”


    拜李耕的限期所赐,累归累,好歹单子做成了,扔给那些姓李的了事,她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东西。


    “哦,是我考虑不周。”陈杏儿笑着道,“李金要受训三日呢,你过两日再去,先到衙门叫上赵树小哥。”


    省得被李家村的人找麻烦。


    兰草苦了脸,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砰、砰、砰、砰、砰!


    陈杏儿正要招呼铁斤,看看他煮饭的手艺,却听见一阵重重的敲门声。


    铁斤郁闷地朝大门走去,“谁啊,大早上的讨债呢。”


    “慢着。”


    陈杏儿突然拦下。


    铁斤疑惑地看向她。


    “我没有举止蛮横的友人,赵班头来会道明身份,这声音来者不善,不必开门。”


    其实陈杏儿大概猜到,这么急冲冲敲门的会是谁。


    而她现在累了,懒得应付对方。


    铁斤两眼一亮,说道:“这好办!”


    只见他噌噌三两下,顺着院子里的杏树爬了上去,扒着树干眺望。


    “娘子,外头是个老太太,噫,这么凶。”


    “又是她。”兰草一听便知是王李氏,“她怎么知道这儿的?”


    那也不是难事,陈杏儿自己都交代了小厮,可以告知客人来寻她。


    何况李耕当了几日的县丞,还能查不到她租的屋子?


    可里面的人不应,外头的人也不走。


    王李氏一边拍门,一边喊:“杀千刀的贱妇,扫把星,不要脸的又害我儿子,给我出来,跟我去衙门!”


    “死老太婆。”兰草拾起扫帚就要出门,又被陈杏儿拦下。


    “你就是打她也没用,见着人了她能粘你身上。”


    “娘子,看我的。”


    这时,铁斤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弹弓。


    他拉弓对准门外的脑袋,手上一松。


    “哎呦!”


    王李氏刚喊了一句“谁干的!”随即又感到鼻子一痛。


    砰!


    “哎呀!”


    砰、砰!


    “啊!哪个畜生…”


    砰!


    “啊!”


    王李氏被打得嗷嗷直叫。


    可陈杏儿这间宅子的外门没有出檐,她躲都没处躲,站在这就是挨打。


    不得已,她只能狼狈的逃开。


    “死贱人,给我等着,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