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臭名远扬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都多了兴奋之色。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些还未进入国子监的年轻少年人,国子监是最高学府,宴上之人无一不期盼自己能入国子监。
而国子监内,最有学问之人,要数国子监祭酒王颂仪!
嘉懿县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颔首:“既是摄政王的意思,本县主自当遵从。”
她顿了下,“摄政王也来了?”
冷樵垂首恭敬道:“王爷今日路过栖霞院,得知县主在此举办惊鸿宴,便说进来瞧一眼。”
园中众人听闻摄政王亲临,顿时一片哗然。
十年前先帝重病驾崩,当时先帝唯一的皇子尚在襁褓之中。
而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裴既白从边境得胜归来,手握重兵。
裴既白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手握重兵,便是有意那个位置,朝中众臣定然也不敢有意见。
所有人都以为裴既白会称帝,却不想他竟然扶持幼弟登基,自个儿做了摄政王。
众人皆知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段凌厉,但摄政王甚少出现在人前,所以没几人见过摄政王真容。
徐清荷有些兴奋地拽着宋昭宁的手,“昭宁,你说我们今日能不能见到摄政王?!”
“这些年京都只闻他的传说,但我却从没有亲眼见过摄政王。”
徐清荷也曾经跟随父亲进宫参加过几次宫宴,只可惜她父亲官职不高,每次宫宴时她都坐在最外头,压根看不清内殿的情形。
宋昭宁眸光微动,问道:“传闻?什么传闻?”
徐清荷知她回京不久,对京都还不太熟悉也不觉得奇怪。
低声同她解释,“摄政王鲜少出现在人前,便是出现在人前时也戴着一张面具,所以很少有人见过摄政王真容,可京中有传闻,摄政王面具下那张脸似仙似魅,乃人间绝色。”
说到此处,徐清荷脸颊微红。
对上宋昭宁揶揄的神色,她小声嘀咕:“这美人谁不爱,摄政王越是这般神秘,我们便对他越是好奇。”
“原来如此。”宋昭宁轻轻点头。
回京前她打听过京中局势,但这种传闻却并未关注过。
嘉懿县主目光在周围激动的年轻人身上扫过,“王爷现在何处?可否来此?”
冷樵道:“王爷说今日惊鸿宴的主角是诸位才子佳人,宴上又有县主坐镇,王爷便不亲自过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年轻人脸上有肉眼可见的失落。
唯有宋承霄狠狠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以宋家的家世地位他是不可能接触到摄政王这般人物的。
但饶是如此,宋承霄也没少听过摄政王的事迹。
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摄政王手段凌厉狠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之争,竟会惊动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此时此刻,宋承霄心里生出了一丝懊悔。
他不该在宴上闹事的,如今他该怎么收场?
然而不等他想出什么法子,众人视线中出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从廊道尽头缓步而来,他虽上了年纪,但身姿挺拔,步履稳沉。
正是国子监祭酒王颂仪。
待王颂仪走近,宴上的年轻人齐齐躬身行礼,“学生见过王祭酒!”
国子监是大雍最高学府,国子监祭酒更是天下学子之师,天下学子在他面前都该自称“学生”。
如今这位王祭酒已经在国子监任职四十年,他的学生无数。
朝中臣子、官学师长、地方官员,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王祭酒的学生。
王祭酒便是大雍文坛最权威的存在。
面对这样一个人,嘉懿县主也站起了身。
在王祭酒行礼时,嘉懿县主伸手虚扶,笑道:“王祭酒不必多礼。”
王祭酒声音沉稳有力,不疾不徐,“礼不可废。”
他避开嘉懿县主虚扶的手,躬身行礼。
嘉懿县主知晓这位王祭酒倔强如牛的性子,便只能由着他了。
待王颂仪站直,嘉懿县主示意一旁侍女将宋昭宁的诗作递上。
王颂仪接过,垂眸扫了几眼便抬头问:“这两首诗文是何人所作?”
嘉懿县主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宋昭宁:“正是这位宋姑娘所作。”
王祭酒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少女。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忽然问道:“‘宁为玉碎明心志''一句,你是如何想到的?”
园中众人屏息凝神,都听出这是王祭酒在考校宋昭宁的真才实学。
宋昭宁不卑不亢,微微欠身:“回祭酒大人,昭宁自幼在庵堂长大,常听一位师太讲‘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道理。烛火虽微,却能照亮黑暗,正如君子之志,宁折不弯。”
王祭酒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又问第二首诗问道:“那‘纵然身化灰烬去,也要留得寸心丹’,又作何解?”
“烛火燃尽自身,只为照亮他人。”宋昭宁抬眸,目光清澈如水,“昭宁以为,读书人当有此等胸襟。”
这番话一出,王祭酒眼中多了欣赏之意。
“好!好一个读书人当有此等胸襟!”
他转向嘉懿县主,郑重道:“这两首诗立意新颖,格律严谨,尤其是‘宁为玉碎明心志,不教浮尘蔽月光’一句,更是道尽文人风骨。”
“这两首诗都算得上是上等佳作。”
“听说宴上有人质疑宋姑娘此诗文乃是抄袭前人古籍孤本。”
“老夫在此担保,宋姑娘所作这两首诗绝非抄袭。”
有王祭酒这句话,再无人能质疑宋昭宁。
宋承霄也明白这个道理,瞬间面如死灰。
他其实品不出这两首诗有何精妙之处。
只是两首诗而已,为何连国子监祭酒都对宋昭宁如此欣赏!
“宋小公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徐清荷笑着开口。
这话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宋承霄身上。
见他脸色灰白,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分明就是看不惯连正经私塾都没上过的长姐比他有才学,故意跟人作对呢。”
“连王祭酒都认可的佳作,他竟然也敢空口白牙地污蔑。”
“此人年纪不大,却是个心术不正的,难成大器,难成大器啊!”
嘲笑奚落声一声声落进宋承霄耳中。
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他想张嘴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涩无比。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闵氏让他在惊鸿宴上扬名,他如今的确是扬名了,可却是臭名远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