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摄政王亲临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不远处空旷的石子路上多了一顶软轿。


    方才那道声音正是从软轿内传出。


    软轿四周垂着素色轻纱,隐约可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端坐其中。


    微风拂过,纱帘轻扬,露出半截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串墨玉佛珠。


    嘉懿县主神色微变,起身走近几步,微微屈膝行礼,“摄政王过来怎么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


    此言一出,众人才知晓那软轿之内的人竟然就是当朝摄政王!


    圣上如今年幼,朝政依旧被摄政王牢牢掌控。


    看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如今的大雍,真正做主的人是摄政王。


    摄政王是那万万人之上。


    众人连忙下跪行礼。


    “拜见王爷!”


    软轿内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都免礼罢。本王今日路过此地,倒是有幸看了一出好戏。”


    这好戏,说的自然就是宋昭宁和宋承霄的事。


    宋昭宁低垂着头。


    她明明站在人群之中,几乎被人海淹没,却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穿透人海,正落在自己身上。


    是谁?


    是那个摄政王吗?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几分。


    她不了解裴既白这个人,但他能以雷霆手段让大雍安稳数年,城府绝不是宋巍然、闵氏之流可以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官之女,为何会得了摄政王注意?


    宋昭宁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嘉懿县主看着面前的软轿,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之色,“王爷亲自过来是为了……”


    她话音未落,纱帐内探出一只手。


    这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上头摆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本王已经命人查了宋府。”


    宋承霄看到那本熟悉的古籍,瞳孔骤缩。


    正是父亲给他的孤本!


    他看过之后便随手放在书桌上……


    原以为若是嘉懿县主派人去查,他尚有机会暗中知会母亲,让她将这本古籍放进宋昭宁的书房,却不想,摄政王竟然早已派人去搜!


    他完了,这下他彻底完了!


    摄政王带着几分惫懒的声音传出,“这本《漓江集》中,确有《漓江赋》原文。”


    “而且,书页边缘的批注笔迹,与宋承霄今日所呈诗稿一般无二。”


    宋承霄面如死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朝着摄政王的方向不停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学生不知这是前朝禁诗,若学生知晓,绝对不会留着此物……”


    “闭嘴。”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宋承霄如坠冰窟,浑身僵直。


    软轿内,摄政王慢条斯理地捻动佛珠:“本王最厌恶如你这般心术不正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冷樵。”


    “属下在。”


    “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


    宋承霄全身软如面条,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冷樵抬手,便有两个禁军上前准备将人拖走。


    却在这时,一声凄厉尖锐的女声如裂帛般撕破凝滞的空气,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扑了过来。


    那人护在宋承霄面前。


    “霄儿!我的儿!”


    宋昭宁眸光微暗。


    是闵氏。


    许是摄政王的人去搜府时,闵氏觉察到了不对劲,跟了过来。


    为了这个儿子,闵氏当真是能豁得出去。


    在摄政王面前拦人,她这是连自个儿的命都不顾了。


    闵氏鬓发散乱,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到宋承霄面前。


    她一把推开按着宋承霄的侍卫,如同护崽的母兽般将瑟瑟发抖的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嘴里念叨着:“霄哥儿别怕,娘来了,娘会护着你。”


    随即,她怨毒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一旁垂首静立的宋昭宁。


    “是你!宋昭宁!你这黑了心肝的讨债鬼!”


    闵氏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定是你陷害我儿!你嫉妒他得你父亲看重,嫉妒他前程似锦!你好狠毒的手段!竟敢用这等抄家灭族的东西来害他!”


    “摄政王!县主!王祭酒!你们不能信她!是她!是她害了我的霄哥儿!”


    她全然不顾发生了什么,只一心想着,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宋昭宁身上。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指控,听得周遭不少人忍不住蹙眉。


    从一开始宋承霄处处针对宋昭宁,到如今一心回护儿子的闵氏,众人还有什么瞧不明白的。


    这宋家大姑娘是被当做弃子了。


    宋昭宁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蓄满泪水的眼底含着震惊、委屈、难以置信。


    “母亲。”她颤抖着声音,“您不问缘由就将所有事情推到女儿身上,可知若旁人信了这话,女儿后半辈子如何活下去?”


    闵氏没有丝毫怜惜,“还需要问什么缘由?自你回府之后家里便不得安宁,你嫉妒霄哥儿受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


    “你这个丧门星,你爹就不该将你接回来!”


    徐清荷担忧地扶住宋昭宁,她实在没有想到,宋昭宁竟身处如此境地。


    父亲不管,母亲不喜,嫡亲的弟弟处处针对,这般境地,若换成她,恐怕早已郁郁而终。


    而昭宁却好似开在沼泽地里那朵最绚丽的花,热烈顽强。


    “宋夫人。”徐清荷冷冷开口,“摄政王已经查清此事,你是在质疑王爷吗?”


    他们不护着昭宁,她来护!


    闵氏闻言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她慌忙转向软轿方向,重重磕头:“王爷明鉴!臣妇绝无此意!实在是臣妇这孽女有前科,她不是第一回诬陷旁人。”


    “今日之事说不定就是她做局,想要害死霄哥儿啊!”


    纱帘内传来一声轻笑。


    “是吗?”


    “宋姑娘,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宋昭宁没料到摄政王会提到她,只能从人群中走出,朝着软轿方向福礼。


    “没做过的事,臣女绝不会承认。”


    周围静了静,摄政王含笑的声音响起,“没了?”


    宋昭宁神色坦然,“没了。”


    “你与宋承霄到底是亲姐弟,收藏前朝禁诗是大罪,你为何不替他求求情?”


    宋昭宁抬眸往向不远处的软轿,她只能模糊看见里头的人影,“臣女若替他求情,王爷可会放过他?”


    摄政王没回答这话。


    闵氏却好似拽住救命稻草一般,厉声要求宋昭宁,“宋昭宁,你快跪下给摄政王磕头,你诚心求王爷,王爷一定能放过霄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