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比戏台上的还要精彩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宋昭宁眼皮子猛地跳了下。


    这家伙是在教她弑父杀母?


    把她送到慈云庵的就是宋巍然夫妇,裴既白既然连慈云庵的隐秘之事都已经查到,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她嘴角牵了牵,神色恭顺,“王爷言重了,要伤害臣女的人已经死了,臣女没有什么仇人。”


    裴既白闻言,低笑出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雅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看透了一切却又懒得拆穿。


    ”也罢。”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既然宋姑娘这般说,那便当本王多事了。”


    宋昭宁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


    紧绷的心神却不敢松懈。


    “冷樵。”裴既白忽然唤道,“送宋姑娘回府吧。”


    屏风外立即传来脚步声,面容冷峻的冷樵大步入内。


    宋昭宁暗自松了口气。


    她屈膝行礼告退,同时拿出装着白玉琼华的锦盒。


    “王爷,此物太过贵重,臣女愧不敢受。”


    “东西既已赏给了你,就留着。”裴既白扫过那锦盒,声音淡淡,“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宋昭宁知道这东西她退不回去了,只能垂眸应道:“是,臣女谢王爷赏赐。”


    冷樵抬手,“宋姑娘请。”


    宋昭宁转身离开雅室。


    在跨步门槛时,她余光扫到摄政王从屏风后走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袭墨色锦袍在烛光下泛着暗纹。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男人的脸,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张银色面具。


    那银色面具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线条凌厉的下颌。


    宋昭宁心头一跳,急忙低头,却已经来不及——


    她与那双眼睛对上了。


    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一瞬间,她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后背倏地沁出一层冷汗。


    她不敢再多看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走出听雪轩时,宋昭宁方觉竟才过了半个时辰。


    可在里边时,她有种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的错觉。


    一阵风吹过,宋昭宁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裴既白这人太难应付了。


    她日后定要躲着这人,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之前,避免与他接触。


    汀兰一直在听雪轩对面的茶铺等着,一瞧见宋昭宁的身影出现,急忙跑过来。


    她望里头望了几眼,低声问道:“姑娘,怎么样?摄政王没有为难你吧?”


    宋昭宁轻轻摇头,“没事了。”


    汀兰狠狠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姑娘是怎么招惹上摄政王的,但与摄政王那样身份的人,少打交道为好。


    “姑娘,那现在咱们去哪?直接回府吗?”


    宋昭宁道:“时候还早,先不回府,去买些笔墨吧。”


    她暂时可能需要安分一些。


    至少在国子监入学试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


    她们上了马车,去京都城最热的市集逛了逛。


    这一逛就不止买了笔墨,宋昭宁瞧着几件合适汀兰、云霓和凤鸾三个小丫头的首饰也买了,还给元嬷挑了暖膝的汤婆子。


    她回府时,天色渐暗。


    在马车转过街角时快要抵达宋府时,宋昭宁似有所感,突然掀开车帘。


    暮色中,一道黑影从她视线中跃过高墙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闪电。


    宋昭宁面上的笑意淡去。


    方才在逛街时她便觉得有人跟着,只是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不妥。


    原来并非是她的错觉,当真有人在跟踪她。


    汀兰发觉不对,望外头扫了几眼,紧张问:“姑娘,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宋昭宁轻轻颔首,放下车帘,“没事,应该是摄政王派来的人。”


    “接下来要用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在国子监入学试之前,我们尽量别出府。”


    她不出府,裴既白就算派再多的人盯着她,也盯不出什么。


    ……


    与此同时,听雪轩的雅室内,裴既白正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百无聊赖的瞧着台上人唱戏。


    一道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外。


    “王爷。”


    裴既白转眸看了眼门口走进的人,将棋子“啪”地按在棋盘上:“如何?”


    来人道:“宋姑娘从听雪轩离开之后便带着她的婢女去西市逛了一个多时辰,她们买了些笔墨纸砚、首饰衣裳还有些零嘴……”


    裴既白有些无奈的打断冷樵的话,“阿七,你能不能说重点?”


    如果此刻宋昭宁还在,她定能认出,被裴既白唤作“阿七”的人,就是她回府那日,遇见的蒙面人的随从。


    阿七顿了下,才继续道:“重点就是宋姑娘在见过王爷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去逛街,其心性不可小觑。”


    “王爷,这可是您头一回让我调查一个姑娘家,您不会对她感兴趣吧?”


    阿七一脸的惊恐。


    裴既白淡淡瞥他一眼,“你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


    阿七毫不犹豫拼命摇头,“旁的姑娘都是小意温柔的芙蓉花,而这宋姑娘心思深沉又心狠手辣,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


    “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对她动什么心思啊!”


    他顿了下,又小声补充,“尤其是不能让她做王妃。”


    摄政王今年已经二十五,可还未曾娶妻。


    皇宫里头的小皇帝和他们这些跟随摄政王多年的侍卫都眼巴巴的盼着摄政王赶紧娶妻。


    但对象若是那宋家姑娘……


    那绝对不行!


    裴既白有些一言难尽地瞧了眼阿七。


    “本王不过是多瞧了她几眼,你怎么就觉着本王想让她做王妃?”


    阿七撇撇嘴,“因为王爷平日里都不瞧姑娘家。”


    裴既白:“……”


    此话他的确无话反驳。


    沉默片刻,裴既白道:“本王对她没任何意思,只是难得亲眼瞧见比戏台上的戏还精彩的戏码。”


    “你不觉得,宋姑娘唱的戏,不比这戏台上唱的精彩的多?”


    阿七明白了。


    摄政王这是把宋姑娘也当成唱戏的戏子了。


    他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裴既白忽然问道:“她可发现你们跟着了?”


    阿七神色一凛:“回王爷,宋姑娘在回府前曾掀开车帘,应当是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