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辈子就是救世主

作品:《我在霸总文里刺猹吃瓜

    寒冬腊月的,这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


    褚嘉树含着湿软的烟失神盯着上方,墙壁安静的,漆黑的。


    窗外的风漏灌进来,吹散空间里黏腻的气息,禁闭室只有两个人,另一个人的体温灼热地烫着他,他们贴着墙壁在监控死角站着。


    “通知你了吗,你什么时候的事?”褚嘉树咬着烟蒂问了句。


    “下个月。”


    这里关的都是死刑犯,褚嘉树点了下头,拢了拢敞开的衣裳,面无表情地遮住了暧昧的痕迹。


    伸来的手臂截走了他嘴里剩下的半根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你呢?”


    褚嘉树没说话,只是侧头看向旁边的人的时候,透过微薄的光亮看到了对方没有随烟雾散开的眉头。


    他伸手揉开了对方的眉头,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会进来?”对方把烟掐了换了个问题问。


    “死刑犯,坏事做尽,罪有应得。”褚嘉树说,“我是坏种。”


    “我看你不像。”


    褚嘉树思索了片刻后,眉眼弯起晃晃脑袋:“对啊,我也觉得。”


    可是死刑犯诶,坏事干尽,罪有应得。


    褚嘉树闭着眼回看自己的一生,但又的确是这样的。


    他轻颤着呼出一口白气。


    他从进来监狱的第一天就开始做梦,他一开始想这是不是走马灯,回忆完他的一生就该走了。


    梦里什么监狱,吵吵嚷嚷的声音,拥挤的画面,爆炸的大楼,他前半生中邪了一样的围着一个人转,为了得到那个人,从中作梗,离间替代什么坏事儿他全干了。


    烧了金陵楼,断了前程路。


    梦醒了,他半夜惊起,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他看完了那本以梦呈现的小说。


    万人迷文里的反派,原来这是他既定的一生,他嘲讽地想,这就是他的一生。


    一本小说里推动剧情的炮灰。


    他和翟铭祺不是在监狱里第一次见,同一个圈子,多多少少听过对方的名讳。


    著名的小提琴家,来这儿冠着非法囚禁,恶意损毁他人财产,恶意伤人等等的罪名啊。


    褚嘉树想,人不可相貌啊,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罪名摞得跟自己有得一拼啊。


    他们在监狱是同一间宿舍,戴着脚镣走走停停,这里规矩严,他们说不上几回话。


    第一次交谈,是在周日的一次放风间当。操场外边儿种了片向日葵,金灿灿,站那儿一堆堆的老好看了,就像是光明前途。


    他们不远不近地隔着铁栏杆看着那片向日葵。


    可能将死之人都大言不惭,也可能气场太合,氛围太好,他们说话没什么顾忌,梦到哪句说哪句地把实话一吐为快。


    寥寥几句,褚嘉树在听到对方和缓嗓音下熟悉的名字后,心中生了几分讶异后随即而来的是无边的讽刺。


    哦,原来他也是啊。


    那看来他们这些当炮灰下场都不咋的,主角经历磨难幸福在一起,轮到他们轮上了恶有恶报。


    褚嘉树开始想,那到底还有多少人是。哦,管他什么事,他都要死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保守着对方的秘密,从不点破,如此几年。


    思绪被一个贴上来的吻打断,他睁眼看着面前的人。


    褚嘉树其实不热衷于做这种事,以前的时候觉得奇怪,觉得两个人浑身赤/裸的面对面无趣又尴尬,后面撞见厕所里那群人后,他开始觉得这种事情又恶心又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比起更深入的接触,他更喜欢牵手,亲吻,拥抱这样类的安抚,那些在床上用脏污的文字释放恶劣只会让他觉得厌恶,兴致全无。


    可是站在这个紧闭的小房间前,看着翟铭祺,他忽然又觉得也许不全坏事,好像也可以接受。


    翟铭祺在他耳边哑声吐出一些夸赞地轻哄,灼烫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他在褚嘉树耳边低语。


    “那怎么不来找我,”褚嘉树贴上去问,“说不定我就答应了,毕竟你这么对我胃口。”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知道那个偏离航线的东西,褚嘉树笑骂了句狗老天。


    最后的温存,他们抱着对方,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鼻尖下是相似的肥皂味。


    褚嘉树眨了眨眼睛,水痕从眼角滑落。


    他这一辈子,过得坏透了。


    他们搞到一起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怎么搞到一起的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几年的监狱生活太寂寞,可能他俩太臭气相投;可能每周向日葵前的会谈实在独特,他们相见恨晚,可能同为炮灰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同病相怜。这谁说得清楚。


    不明不白的,褚嘉树想,都最后关头了,好不容易有点属于自己人生了,自己的事儿还是不明不白的。


    于是某一个节日的晚上,在监控的死角,他扯着喋喋不休跟他孔雀开屏的人拉拢,亲了上去。


    那之后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毕竟这地方不是个谈恋爱的地儿。就周年的时候,两人藏了个火腿肠分着吃了。


    结果就被不知道哪个狗/日的举报了,两个人被关进这破禁闭室里。


    “等我们出去,去想去的地方,我们去滑雪。”翟铭祺把燃尽的烟摁灭,唯一微弱的亮意被吹散。


    他们在狭小的监禁室,对着一片黑暗规划未来。


    他们没几个活着的日头了,他们的人生早就垮了。


    这里就是他唯一的埋骨地。


    “想什么呢,我们会一起下地狱。”褚嘉树笑起来,伸手敲了一下翟铭祺的手背。


    “如果有下辈子呢。”


    “那太好了,那我们早点儿认识,”褚嘉树闭着眼睛和翟铭祺相互靠着,想着监狱外面的向日葵,“下辈子我们互相拴着,都不干犯法的勾当,再把这有的破剧情全给改了。”


    “我可不拿反派剧本了,这辈子算是给我恶心透了,下辈子咱俩当救世主去。”


    翟铭祺笑着回了句:“好。”


    “那我们约下辈子一起滑雪去。”


    —


    烧肉的烟熏味儿顺着破面包车摇下来的窗缝钻进来,四仰八叉躺在后座的人鼻尖动了动,然后从睡梦里打了个喷嚏。


    褚嘉树恍若隔世地睁开眼睛,窗缝挤涌进来灿然的光色,落在心口的位置,微微发烫。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人睡得五迷三道的,眼皮子还没睁开就先抠了抠脑袋。


    他梦见啥了,梦里有什么监狱,反派,带球跑,小说,听不懂。


    然后他吸了吸鼻子后一骨碌坐起来,捡着半拉糊涂梦,心想坏了,谁要害我。


    “妈,着火了。”褚嘉树确定,扭头发现这空面包车除了他这么个明事理的六岁孩子,哪里还有别人。


    完蛋了,指定是被拐了,肯定是他爸瞒着他妈干的。


    褚嘉树扒拉扒拉车窗,车被锁了,只留了了个用来呼吸的小缝。


    他在车里来回翻了几个滚儿,从后座到了后备箱,外头在下大雪,鼻子贴着后窗户就呼出了一口白气。


    褚嘉树新奇地看着这个,故意哈了口气,后车窗又蒙上了雾气,他想了想,写了一个幼儿园学的新单词。


    H-e-l-p


    几分钟后,车窗上从外面多了一个黑笔画上去的向日葵。


    他擦了擦,对上了窗户外面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始作俑者手上正拿着一支记号笔。


    “……你干啥?”


    是个小孩。


    褚嘉树一下子精神起来了,小孩好啊,他就不怕小孩,翻身一滚又爬回了后座上啪啪啪地敲那个留缝的窗户。


    “你过来,”褚嘉树冲外头喊,“你过来!”


    听到从高处跳下来的闷响声,应该是那小孩儿下来了,然后几秒后那抹身影就到了窗下仰着脑袋跟褚嘉树大眼瞪小眼。


    “你干啥?”外头的那孩子又问。


    “我被拐了,你放我出去,有法子没?”褚嘉树悄声对下面人说,两片嘴巴遛在窗户外边儿。


    外头的小孩愣了下,听到被拐两个字眼睛都瞪大了。


    过了会他环顾了一周后扭头对褚嘉树说:“我有办法,你等着。”


    褚嘉树乖乖坐在车里面等。


    “你让开些,去后面。”外头的人回来了说。


    褚嘉树听话地又翻滚去了后备箱。


    一声震响在车里爆开,褚嘉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等没动静了才探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还摇摆着一个石头,带着玻璃碎片。


    这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破面包车窗户很脆,玻璃全落地上了,窗口也设计得很宽敞,一个六岁小孩翻出来绰绰有余。


    “你出来吧,跳这里,扎实。”


    那外头的小孩去而复返,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干草垫巴垫巴,堆了一个看着安全的距离。


    褚嘉树对他连竖大拇指,并且表示这么点高度他不在话下。


    “兄弟,等我出去了,我认你当大哥。”褚嘉树冒出头说。


    这点距离确实不算高,何况小孩身子轻,褚嘉树毫发无伤地就落在了那堆干草上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褚嘉树对救命恩人态度严肃。


    “翟铭祺。”


    嘶……这名字打哪儿听过吗,咋这么耳熟哇。


    褚嘉树扯着脖子想老半天。


    算了,不管了。


    “我叫褚嘉树,你也被拐了吗,你瞧见有大人没,外头是不是着火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给翟銘祺砸了个懵,思考了几秒后,没明白褚嘉树意思摇了摇头。


    “你闻!”褚嘉树啧了一声,一把抓住翟铭祺的手,“大哥你闻呀!着火了!”


    翟铭祺闻了,他好一会儿后才皱眉告诉说:“是我外婆在做熏肉。”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给褚嘉树冻得上下牙直哆嗦。


    厨房里面冒出腊肉的香气,烟气噗噗地钻院子里,桌上还摆着碗等晾凉的肉碗呼呼喷刚烧出来的热气。


    院子另一边一个低挽着头发的女人伏在桌案上埋头写着什么。


    褚嘉树不知道来这儿是干什么的,鼻尖下总有一股香灰的味道。


    褚嘉树只好扯了扯跟他并排坐着的翟铭祺说悄悄话:“那是你妈妈?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她。”


    小小年纪说出这么流氓的话,坐在旁边的林见初拍了拍儿子后脑勺:“说什么呢!”


    褚嘉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挨打,转头就跟亲妈对峙:“我说我好像见过我义母,你打我干嘛?”


    “你小子怂恿人砸人家家里车窗户的账我还没和你算,现在又乱喊什么义母……给我坐好!”


    他们来这山里奔波一天,看孩子累睡着了就让他在车里睡,没想到一转头就忽悠人家孩子联合把人车砸了。


    林见初按了按褚嘉树脑袋,另一边从房间里面拿棉袄出来的褚绥刚好看到这一幕。


    褚嘉树就这么对上他爹那双幽幽的眼睛,嘴巴一张又合拢,那句“大哥的妈妈就是我义母”的屁话被怂唧唧地吞进了肚子里。


    翟铭祺坐在一边两手都是油,拿着一块腊排骨啃。


    褚嘉树多看了一眼,这人就大方地从中撕了一大半分了过来。


    他试探着咬了一口,辣得吐舌头眼泪瞬间哗啦啦流下来。


    把旁边的翟铭祺看得目瞪口呆,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排骨,又看着褚嘉树,又看自己,怀疑地咬上一口。


    褚嘉树眨着眼泪面目狰狞地问:“咋的?”


    翟铭祺懵了回他:“不咬人啊。”


    堂屋里供的小神怒目圆睁,三柱香刚燃上去正安静地烧着。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趿着自己织的棉拖鞋出来,面不改色地路过地上躺的两瓣牛角卦,带来腊肉的香气和堂屋的檀香夹杂着。


    她手上捧着搪瓷碗盛了满满一碗过来递到了林见初手上:“天冷,吃点腊味,自己家做的别嫌弃。”


    没等林见初说些什么客套话,褚嘉树刚认的“义母”,那个写字的女人手上拿捏着什么也朝他们走过来了。


    那人的面色很淡,眼睛柔和,眉毛微蹙,像是从烟雨朦胧中走出来。


    然后她来到了褚嘉树跟前,冰凉的手抚摸着褚嘉树的额头。


    “妈,帮我杀只公鸡来。”


    然后又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林见初的手心:“把这个给孩子随身带上,应该暂时不会做那些梦了。”


    褚嘉树根本不知道自己来是干嘛的,只是浑浑噩噩地听话,然后起身走到院子中间,他们都让他闭眼睛他就闭了。


    模糊间,他听到女人声音,似乎是在说让他忘吧忘吧。


    “孩子年纪太小了,只能让他暂时不做这些梦,他还接受不了。”


    “这个符可以保到初中,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但是……”


    他听到周围杂乱的脚步声,腊肉排骨和血腥气,有人在他耳边地上念叨什么,有时候是年轻的声音有时候是老人的声音。


    然后一切都停留在扑扇翅膀和公鸡打鸣之后,冰冷的指尖蘸了什么更冷的东西点在他的额心——


    “啪!”一声,如梦初醒一般,褚嘉树睁开了眼。


    中午的时候,留了他们吃饭。


    桌上赫然有一只刚刚烧得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桌上就坐了三个小孩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褚嘉树的爸妈都还在外面跟年轻女人说着什么。


    他们就在刚刚的堂屋吃饭,褚嘉树一抬眼就和顶上的那座小神对上眼睛。


    涂得花花绿绿的彩漆,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柱香烛摇曳的幽光,这房子实在小,走两圈转不开腿,饭油香要混着香灰气下肚。


    褚嘉树总觉得在梦里见过这个地方,一个老人抱着两个孩子哭,刚见过的那个漂亮阿姨和另一个高大男人在吵架,梦里很吵,他听不清楚。


    有声音在贴着他脑子说:


    【娇妻带球跑,嘿嘿终于看到男主找到他们了,快接回去吧】


    【来了来了,我最爱的追妻火葬场,我要看男主痛哭流涕,女主别心软】


    【我就知道那期综艺会把女主播出去,这下让男主找到了吧】


    【如果不是女配要出风头,男主还不知道在哪儿哭坟呢】


    梦里有一辆车停在这里,下来一个满眼通红的男人,指着那两个几岁大的孩子拦在神色淡漠的女人面前,咬着牙问:“谁的?”


    对面的人轻扫了男人一眼,眉眼疏离:“与你无关。”


    “翟砚秋,我找了你六年,整整六年,你——”


    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的脸主动扇进了女人抬起来的巴掌里。


    “啪——!”


    褚嘉树抬手一拍自己额头。


    这又是一个新的梦,梦里的主角成了他刚认识的人。


    额头的那抹冰凉还在刺激着褚嘉树,这些稀里糊涂的人声又退潮般的消失,他伸手揉了揉耳朵,缩下去想去找林见初。


    翟铭祺伸筷子给他夹了块鸡蛋过去:“大人说,吃饭不可以乱跑。”


    褚嘉树有些害怕,翟铭祺放下筷子望过去:“你耳朵不舒服吗?”


    他摇头,还没习惯和这刚认的小孩版大哥说,继续望向林见初的方向盯着。


    褚绥注意到过来了,摸了把褚嘉树带着鸡血红彤彤的额头把孩子抱起来又走了出去。


    褚嘉树就这么趴在爸爸肩膀上睡了一觉,耳朵里的声音在梦里更大,要吞掉他,梦里就挤了两颗眼泪出来,模糊间感受到有人在拍他的背,梦外面是包着耳朵的诵经声,梦里面全是他听不懂的话和乱七八糟的人。


    这一觉醒来,他精神还是不好,人恹恹地坐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面,南方的冬天向来把窗户开得敞亮,呼呼的风灌进来把热乎气儿全吹走了,褚嘉树的脸冻得通红。


    外头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房间里就剩翟铭祺一个小孩儿。


    “你醒了?我妈说你今晚跟我睡。”翟铭祺探过头来,他其实对这个小孩儿很好奇,他还从来没跟除了妹妹以外的同龄小孩儿过过夜。


    家里倒是总是会来一些大人,他们有时候也会过夜,不过都不会跟他一块儿睡。


    褚嘉树睡得难受醒了就带些脾气,没有搭理他。


    翟铭祺也不在意,有个新鲜小孩他瞧着挺高兴的,自顾自地说:“你爸爸在外头烤火,取了两床被子都给你妈妈披着,我都瞧见了,你爸爸真好。”


    山里面呼呼的风,褚嘉树发觉自己脖子上多了东西,豁着肉痒痒的的,他从衣服里面掏出来看,发现是穿着线的符纸。


    外头有人在说话,细细碎碎地被掩盖在火烧下,翟铭祺正把裤脚放下来,他刚洗完脚,然后就往床上爬,问褚嘉树:“你想看电视吗?”


    褚嘉树显然被吸引了,点了下头。


    “那你跟我来。”


    电视机在隔壁房间,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在放激光战斗的动画片,床上的老人借着台灯用一把红色剪刀剪脚趾甲。


    中午跟他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褚嘉树也坐在小板凳上,他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皂香气,是这个叫作翟铭祺的同龄人身上的。


    动画片放完了现在是真人节目,几个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大人拿着魔法棒在演得哭来喊去,褚嘉树不爱看这个,于是一双眼睛胡乱地瞅。


    他这一觉睡挺长,错过了晚饭的点,现在有些饿了。


    翟铭祺看了他好几眼。


    然后他一声不吭地突然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端着铁盆儿回来,里头是油炸的酥饼,他端回来了也没说话,褚嘉树不好意思要,只见小孩儿端着往火上烤。


    过了会儿应该是觉得盆儿烫手了,他挪开了些,又用手试了试油酥饼的温度,觉得有了一丝热乎气之后就递给了褚嘉树说:“热的,吃吧。”


    “你专门给我烤的哇?”褚嘉树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翟铭祺没多说:“快吃吧。”


    “谢谢大哥!”


    褚嘉树觉得大哥真是好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走上歧途呢。


    后头的老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趿着拖鞋沙沙地出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三个各式各样的杯子和热水壶,埋头又在床头柜的纸箱子里翻了半天。


    找出来了三袋豆粉,用热水冲泡了,给三个小孩脚边凉着一人一杯。


    翟铭祺这时候就过来摸摸他的脑袋,褚嘉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个动作,可能是家里大人总这样对翟铭祺这么干。


    他走来时带着一股皂角香,烤过火温热的手落在褚嘉树的头上,是很温暖的味道。


    这是褚嘉树对这里最深的印象。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三个人就并排坐在这个窄小的卧室里围着一个巴掌大的电视机看,伴着陈婆婆来回走动捣鼓一些小玩意儿的声音和属于那股微香的皂角味道。


    开文啦,欢迎各位进来走一走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虽然过了这村儿后面还有店。感谢阅读,祝进来的宝贝们阅读愉快[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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