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男朋友!!!
作品:《意外太多》 真好,又能和季容屿一起睡觉了。
路新炀很腻歪的在床上翻了两个滚,把整张脸都埋进季容屿的枕头上深深嗅闻,好香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好闻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季容屿看不下去了,站在床边抓着他的脚踝往外拖:“你给我下来,天气那么暖和了你睡沙发就行,我给你多拿两床被子。”
“不要!”路新炀紧紧抱住他的枕头,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就睡床!有本事你把我连床一起扔出去!”
路新炀已经决定要鸠占鹊巢,他占得那么严实,鹊不能把他撬出来,鹊心里甚至也有点舍不得。
季容屿使劲甩掉那条主动往他手里钻的腿,难得一副泄气样地坐在电脑椅上,没事找事地梳了会儿头。他那头发刚洗完几分钟就干了,哪有什么好梳的。
“季容屿……”路新炀在后面叫魂一样地叫,“来啊,你怎么不上床睡觉啊,是想睡沙发吗?”
“闭嘴。”季容屿关掉顶灯,慢吞吞地爬上床,路新炀歪着脑袋看他,又说:“怎么眼镜也还戴着。”
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帮他摘了。
路新炀知道他的视力其实没什么问题,顶多就二百来度,除了要出门去陌生的地方或者见陌生人会戴眼镜,也就在家用电脑时会戴个防蓝光护目镜。
季容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眼镜都忘了摘,他半低着头,双脚仍然踩在地板上,认真思考起了今晚要不真去沙发上凑合一宿算了。
“喂。”路新炀板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使了点劲儿想把人放倒在床上,季容屿确实也躺下了,但他的脑袋还偏在旁边,两眼只顾盯着前面的衣柜柜门。
这样看起来他俩简直就像闹矛盾的小夫妻俩。
路新炀柔情蜜意地贴上来,近得眼睫毛都能挨上季容屿的头发丝:“你困了吗?困了就晚安咯,但是如果你想夜谈的话,我也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季容屿还不吭声。
那不是更像了。
路新炀依旧是那个趴在枕头上的姿势,房间昏昧幽暗,他说话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很低。
“你那天走之前都没和我们说一声,后来村长他们摘了好多槐花做槐花糖给你当礼物,本来也想亲手送给你的,没办法只能让我转送了。”
那瓶路新炀捂在包里背回来的槐花糖,现在就静静地放在书桌上,季容屿尝过了,味道特别香甜。
“你也没留村长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们后来问我要了,但我猜他们也不会主动打扰你,还有小椰他们,他们没有手机,不过我把村长家的地址记住了,要给他们写信还是很方便的。”
季容屿伸手推了他一下,终于轻开尊口:“你是自己记住的吗,你明明是在我的本子上记住了。”
“对,那天早上你走了我才想起来,我写的名单也被你带走了。”路新炀笑了一声。
“我现在撕下来给你?”
“别啊,”路新炀说,“撕了容易弄丢的,你先帮我保管嘛。反正我是真记住了,我发现我的记性还是很经得起挑战的,不写下来也行。不信我背给你听?”
然后他当真背了起来,剧组的同事就不用提了,那些小孩们的名字果然也记得清清楚楚:“平兰,胖洪,金秀……小椰,妞宝,琴香,哦对,还有露露。”
“露露?”季容屿完全想不起来村里有哪个小孩叫这个名字,“露露是谁?”
“露露你都忘记了啊,”路新炀说,“就是那条狗啊,就是我们刚到景区门口碰见的那个,抛头露蛋的那条。它虽然不是群演,但我们多少也有点缘分,还是记下来吧。”
季容屿仍然看着衣柜,想了想说:“我以为像它这样的狗,一般都取名叫旺财。”
“哦,是吗?”路新炀顿了一下,又说,“你猜露露现在睡觉了没?”
季容屿不想说话了。
不过他感觉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偏低,双腿就这么扔在外面也很不舒服,所以他沉默地挪动起来,把自己有头有尾地摆上了床。
他扯过被单盖在肚子上,脑袋压着那个原本是留给路新炀的枕头,而路新炀没顾上调整姿势,还是歪歪斜斜地挂在他旁边,一张嘴也还在絮叨个不停。
像是要把季容屿提前离场错过的那些种种都说给他听。
“今天早上剧组杀青,真的好多人啊,导演说凡是有戏份的能叫的都叫回来了,很多演员的粉丝也来了,哦,还有花钱请来的粉丝,那些给我送定妆海报让我签名的粉丝就是花了钱的,可敬业了,还给我鞠躬呢。”
路新炀睡没睡相,很奢侈地占了大半张床,但偏偏要把自己那张脸卡在季容屿的胳肢窝下,季容屿不得不将胳膊再往旁边挪开一点,顺势将目光下探,摩挲他起伏的眼窝和鼻梁。
在这么昏暗的光线里,俊挺面容涂抹着大片大片的阴影,但路新炀也还是很好看的……好看到让人想一脚踹扁他那张帅脸。
季容屿在心里仔细一番思忖,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再等一会,不用太久,他相信路新炀就再也不用买粉丝了,会有非常非常多的人被吸引过来,主动地喜爱他。
而到了那时,路新炀身边聚拢的每一束灯光都将是金子铸的。
季容屿仿佛又一次站在了云图酒店门口,看见珠围翠绕的舞台上托举着很多闪耀的人像,可他不知道那种地方的人在脱下一身酒气后,还愿不愿意花时间去千里迢迢地为别人带回一罐小山村里的槐花糖。
路新炀生日的那个夜晚,院子里高大的槐树花满枝头,吹来的风都是香的。村长把家中所有的凳子都搬了出来,自己穿一双长筒胶靴站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几个小孩将烧了半截的蜡烛插在自己分得的那块小蛋糕上,借这点烛光偷偷许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愿望。
那么,路新炀的生日愿望又是什么呢?季容屿将这个谜题高高抛起再接回来,反复多次,一时半会都撒不开手。
“听说这样的活动以后还有不少呢,什么路演啊,访谈啊,甚至广告和综艺拍摄,都有,”路新炀说,“到时候你也会来吗?”
“我?去干什么?给你送海报,还是给你鞠躬?”
“如果你很喜欢这种仪式感的话,换我给你鞠躬也行啊,”路新炀一边开玩笑,一边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期待,“反正我不想到时候大家都来了,你又不在……你是我们的编剧啊。”
季容屿说:“工作而已,工作结束我就该走了,我从不自费加班。”
“不加班,你就当是陪我一起去呗,我不是你很重要很重要的好朋友了吗?”
“不好说,你顶多算是比汗毛重要一点。”
路新炀的手抓了一下季容屿的睡衣,又很快地放开了,他说:“那为什么你回家以后也不再主动找我了啊?和我聊天也是加班吗?”
季容屿心头一紧,然而路新炀似乎并不打算要他一个回答,一口气往下说去:“晚上常姐给我打电话,给我讲了一下后面的行程安排,我觉得……很忙,还以为拍完戏就能跟你多玩几天了,怎么马上就又要走呢。”
这些哪里还用他说,季容屿早就知道了。
季容屿左右权衡了一下,觉得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还是不要带着恶劣的情绪睡觉为好,所以他重新坐起身来,预备跟路新炀仔细掰扯掰扯,请他以后都少一点乱七八糟的“自以为”,更不要随随便便去别人家里睡觉。
但等他打好一摞腹稿,箭在弦上,却发现屋里彻底安静了,身旁的呼吸声平缓均匀。
季容屿叫他一声 :“路新炀?”
路新炀还保持着那个半趴半蜷的姿势,季容屿小心地拍拍他的脑袋,又扣着他的两个肩膀往上拖,见他老老实实地被自己拖动,才确信他已经睡着了。
季容屿把他拉扯到跟自己平行的位置,路新炀皮肤的温度高得很明显,但他还是给路新炀盖上了被子,又往他毛绒绒的脑袋下面塞了个枕头。
然后季容屿摸出手机,先看了看下午的两条通话记录,再点开刻意忽视了很久的剧组工作群。
他往上翻翻页,找到了剧组的行程安排,是从前天就开始连轴转地拍戏,昨晚通宵赶车,大巴转飞机坐了十多个小时回到市区,再拍一场杀青戏。
路新炀少说也有整三天没怎么休息了,难怪一闭眼就睡得那么沉。
季容屿叹着气钻进被窝里,路新炀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一下就把他包裹住了,他的坏情绪被降服得烟消云散,而这人的体温似乎还额外附带催眠效果,季容屿很快也犯起困来。
只是快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想到,往后的天气越来越热了,他差不多也该往冰箱里塞个几百块钱的冷饮了。
第二天,无所事事。
路新炀睡得饱饱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季容屿恰好正从门外往房间里看,两人视线相对,季容屿很冷淡地说了一句:“还知道醒啊,我以为你要睡到下个世纪呢。”
“几点了?”路新炀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眉毛。
“十点多了。”季容屿说完就走。
路新炀趴在床上又眯瞪了一会儿,他先是脸朝下抱住季容屿的枕头,接着再翻身把枕头横放在肚子上,抡腿甩胳膊地游起了旱泳。
他真是很久没去游泳了,之前在小山村下水的那次……不提也罢,路新炀心想,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就问季容屿要不要一起去游泳吧。
在床上“游”到微微出汗了,路新炀才终于舍得爬起来,卷起被子准备带出去晾晒。季容屿恰好又一次经过房门口,见状不作声地跟着他,看他很有主人架势地去阳台搭好晾晒架,把被子铺上去弄平整了,拍拍屁股又要往房间里钻。
季容屿冷不丁开口:“你早点不吃了?”
“啊,你还给我留了早点吗?”路新炀惊讶道,“我以为要等着吃中午饭了。”
季容屿不再回答,只用冷淡的目光把他撵到了桌边。
桌上摆着一份全麦面包托底的椰香咖喱沙茶牛排三明治,已经放冷了,路新炀懒得再去加热,幸好是三明治,冷着也好吃。
他小心地拿起一半,牛排上的彩椒虾仁和小番茄微微晃动,色香味俱全地晃进了他嘴里,路新炀一口接一口,三两下就风卷残云的光盘了。
吃完早餐,他从玻璃茶壶中倒出两杯柠檬水,一杯给了坐在窗边敲打电脑的季容屿,另一杯拿在手里,边喝边倒退着往后走,直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晴朗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柔软的双层窗帘拂过地上的光斑微微晃动,真好,太好了,哪里都好!路新炀舒舒服服地想,真希望能把这完美的一天重复过上一万遍!
但一万遍属实没可能,所以路新炀只好自己多珍惜一点,手里那杯柠檬水喝了一个小时还没喝完。
季容屿没叫他续杯,他就待在沙发上动也不动,酸酸甜甜地赖到了下一个饭点,等季容屿的工作告一段落,放开电脑站起来伸懒腰,路新炀也有样学样地照做,起来拉扯拉扯自己的胳膊腿儿。
“中午想吃什么?”季容屿问。
“都行啊,你怎么做我怎么吃,”路新炀跃跃欲试道,“要准备什么你说一声,我来给你备菜。”
“你会?”连焯水后的鸡爪都不知道要拿冷水冲洗的人,季容屿对他可一点都不放心。
“我看了很多别人做菜的教程,还收藏了菜谱,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不信你用我试试!”
行,那就试试。
季光惠今天出门了,他和他熟悉的那帮老头出去搞AA制聚餐,要下午才回来,现在家里就路新炀和季容屿两个人,午餐就简略地弄了一些,路新炀负责洗菜切菜,切得丑了点,但该怎么吃还怎么吃。
饭后,路新炀连围裙都没摘就去收拾桌子、洗碗、擦灶台,季容屿搂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路过,看见他卷到肩膀的袖子下露出结实的胳膊,舒展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
很快,路新炀收拾好厨房,也跟着去阳台一起晾衣服,他俩晒好衣服就站在原地,顺便把自己也晒了。
阳台上没什么杂物,只一个小笼子里关着黑点和没点,季光惠每天都把它们打扫得很干净,路新炀闲不住,绕回厨房去拿了点菜叶子喂鸡,然后就在这阳台上走来走去,还一边走一边练蹲起。
季容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
金灿灿的明暗分界线慢慢朝屋子里移动着,感觉晒够了,季容屿退回客厅,路新炀随后就跟上来,用他的胳膊去撞季容屿:“我好热哦,你看,你看啊,被烫到了没?”
季容屿到洗手台前洗了个手,洗完就把冷水全擦在他胳膊上,路新炀怕痒的又躲又笑,想原模原样地报答回去,但季容屿已经大步走到窗边,一本正经地捧起电脑工作了,压根不给他机会。
“唉,我好羡慕你,”路新炀说,“你有那么多做不完的工作,我就没有了,我好无聊。”
季容屿头也不抬:“那你也去加班?”
“不去,加班更无聊,”路新炀说,“但我不加班的话,现在还能干嘛呢?”
“那你躺在沙发上继续释放二氧化碳吧,”季容屿说,“你比较擅长这个。”
路新炀就伸出两只手把他的头发全部搓乱,搓到季容屿抬头瞪他了才心满意足地撒手。
确实是无聊啊,路新炀又开始在客厅里啰啰嗦嗦地走来走去,走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件他能干的事情,于是他拿起手机发朋友圈:【放假的一天!!哈哈!我!好!幸!福!】
注:该朋友圈已屏蔽老爸、老妈和老叔。
这条美丽的心情状态刚发出去,消息灵通的朋友就来找他出去玩了。
老群:【放假了那一块去游泳馆吧,毕业后都好久没见你小子了,你在哪上班?】
路新炀随手回复:【不去】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但对面的人并没有放弃。
老群:【来试试啊,我知道有新开的一家游泳馆环境很不错,现在人还不多,没人抢泳道,我不信你不感兴趣】
路新炀果然意动:【真是新开的?】
市里所有的游泳馆他都有年卡,各家酒店的顶楼泳池他也玩遍了,那些游泳馆的人同样也都认识他,他要是敢去很可能会被叫家长。
但如果这家是新开的,那它或许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家长互换名片?路新炀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了。
老群又发来几条消息夸赞这家游泳馆的好处,末了强调一句:【现在还很便宜!趁我今天也有空,咱俩一块去,反正去了你肯定不吃亏!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
老群是路新炀的大学同学,二人就是在校游泳馆认识的,路新炀知道他家里有长期吃药的病人,日常花销很高,连他都说又便宜又好,那看来是真便宜。
路新炀现在身上没钱,并且以后有钱也不能再乱花了,季容屿会不高兴的,他想着自己要勤俭持家,就说:【行,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消息发出去,他扭头跟季容屿报备:“我大学同学叫我出去玩,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季容屿说。
路新炀的游泳装备都不在这,他没什么好收拾的,站起身就要出门,可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就顿住,自言自语道:“什么东西?咦?”
季容屿问他:“怎么了?”
他此时正将自己那根舌头用于口腔中的反复探索,没顾得上回答,季容屿又问:“怎么了?”
“我牙龈好像肿了?但是不痛,而且好硬啊,”路新炀赶紧跑回季容屿身边蹲下,啊地张大嘴巴,“不会是要长智齿了吧?”
季容屿抬高他的下巴,凑过去对着光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长智齿了,牙床上才刚刚萌出小小的一点,但周围的牙龈似乎并没有红肿,看起来问题不大。
“是长出来了,”季容屿说,“恭喜你,要变聪明了。”
“那它要拔吗?”路新炀含含糊糊地问,“拔了以后我还聪明吗?”
“等全部长出来再说,没长歪也不发炎的话,就不用管了。”季容屿放开他的下巴,路新炀嘴边那一块的皮肤有点被捏红了。
忽然的,那点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整张脸上蔓延开,路新炀捂着脸说:“既、既然不不不不用管的话那那那那那我就出、出门了啊!”
季容屿垂眼看着他没捂住的通红的耳廓,说:“你又怎么了?”
路新炀噌一下站起身:“没什么!!我先走了!!!”
…
“真的没什么?”
老群坐在路新炀身边,掐指一算发现他足足五分钟没动弹过了,脸上的表情越发担忧起来。
本来约好两点钟在门口见面的,路新炀提前到了,还直接就进了游泳池,幸好老群也很了解他,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人也进去了。这会儿在泳池边找到路新炀,就发现他身上还是干的,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老群心里纳闷。
路新炀也在想,是啊,有什么好看的?人就是人,除了季容屿特别好看一点,别人长得都差不多,在水里虽然穿着泳衣,但光溜溜的膀子、光溜溜的大腿和大腿根也是随便看,在洗澡房更是从头到脚看个精光。
他能看别人,别人也能看他,大家互相都没什么**可言。
但是舌根,他的舌根!就只被季容屿一个人看到了!他主动来看我的舌根了!还、还有牙根!
我靠!这这这这这、太亲密了!说出去都吓死人!太亲密了!!!
“喂喂,喂,到底怎么了啊你?”老群将泳池里的水刮起来泼到路新炀身上,泼得他抻着脖子一激灵,突然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老群一看,好,这是要跟我比赛!这小子心里憋着事不舒服,下水发泄出来也好,为了给好朋友助兴,他也义不容辞地跳了下去。
然后老群游啊游,游啊游,怎么游都跟不上,他呼哧呼哧喘气,眼看是比不过了,赶紧大喊:“行了!不比了!我认输!你赢了!”
但路新炀充耳不闻,继续猛猛往前游,转眼就又拿下一个来回。他掀起的浪花从老群身边经过,老群立马上岸躲开了,一边躲一边暗暗抨击路新炀那可怕的胜负心。
这天下午,路新炀在二十五米长的公共泳道里游爆了一百个来回,他的体力几乎全在泳池里耗了个精光,连吃饭的胃口都耗没了,只想马上回家。
老群原本计划要请他去吃一家口碑很好的私房菜馆,这会儿见他要跑,还努力争取道:“真不去吗?那家店手艺很棒的,也是我朋友带我去了我才找到门!你不知道,那大厨很有架子的,都是固定菜单,不是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
“而且他家每天限量就卖那——么一点,”老群捏着两根手指比划出一点点指尖,“幸好是我认识的那个有钱朋友跟老板有交情,今天特意帮我留了两份,哎,我可就请你一人去吃啊。”
路新炀一听,更不去了:“既然你说得那么好,那我打包吧!”他要带回去和季容屿一起吃!
老群:“?你……”
……算了,想想路新炀今天的反常,也不知道他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这样,自己就当让让他了。
“行吧,我带你去打包。”
老群索性把自己的那份也送给路新炀了,看他一人拎着两个打包盒从菜馆出来,这片地方又不好打车,老群说:“你现在去哪啊,要不我送你吧?”
“不要不要,”路新炀赶紧摇头,“我自己走就行。”
他不能让老群知道去季容屿家的路,因为他还记得,季容屿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住在他家里的。
路新炀迫不及待摸出手机给季容屿打电话:“喂,你还在家吗?太好了!我马上就回来……嗯,回来吃饭!外面那些东西我没胃口,家里还有剩饭吗?”
季容屿没有马上回答,他听到路新炀耳边的风声,还有路边人的闲谈和嘈杂的车流喇叭声汇聚在一起,不由分说地灌入听筒中,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大概是路新炀的朋友在调侃:“哦哟,你小子是不是有情况啊?”
陌生男人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后续了,接着话筒似乎是被一只手捂住,嘈杂的乱音从指缝间过滤掉,只剩路新炀轻快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喂,季老师,你说话啊,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季容屿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路新炀,你可以少做点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吗?”
“让人误会的事?什么?”路新炀疑惑了一下,接着好像很快就明白了,“哦哦,我知道了,你放心!”
一阵窸窸窣窣乒乒乓乓的奇怪动静之后,路新炀的声音再次响起,活力满满道:“我搞定了!这次肯定不会被误会的!”
这回换成季容屿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骑共享电车回来,带头盔的,所以你放心吧,肯定没人注意到我!也不会有人再去跟爷爷说你的坏话了,”路新炀笑盈盈说道,“你就是担心这个吧?你看,我就说我记性很好吧,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的。”
季容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过年开来的那辆车被邻居误认成季容屿的,因此有人说季容屿闲话了,闲话传进季光惠的耳朵里,季光惠又打电话跟季容屿发脾气。
那次路新炀在旁边听见了,所以他一直记到现在。
“给我留几口剩饭吧季老师,我马上就回来了。”路新炀挂了电话,骑在小电动车上笑得格外开心,他将那两个打包盒小心放在大腿上,一拧电门就溜远了。
老群站在自己的车边目送他,心想,这人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虽然我还没谈,但必须祝福啦!
老群很欣慰,捎带手的也回忆起了刚认识路新炀的时候。
那会儿他家人生病住院,全家都因此陷入了时间和经济上的困难,他也想为家里人做点什么,就狠狠缩减了自己的生活开支。而路新炀大概是发现了,便经常把家里拿来的饭菜和他分享,还说只是份量太多他吃不完。
可能是心理原因吧,老群觉得他带来的每个菜都特别特别美味。
后来有一次,老群无意中发现路新炀的衣服上有个奢侈品牌标签,还吓了一跳,怀疑路新炀难道是个隐藏的有钱人?
他人生中第一次没好好听课,偷偷给那件衣服拍照搜了一下,但该品牌根本没有出过这款衣服,而且老师还在课堂上点名批评路新炀上学期挂科的事。
老群这才放下心来,嗯,我的朋友还是那个普通又挂科的朋友,衣服应该是买到假货了,看他大大咧咧的性格,被骗倒也正常……
不过也亏了路新炀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假货穿起来像真的一样呢!
现在大家都毕业出来工作了,老群结交到一些真正有身份有资产的朋友,终于也轮到他给路新炀分享点好东西了,他心里蛮骄傲的。
这份骄傲狠狠抵消了在泳池里单方面比赛又单方面大失败的痛苦,老群的回忆到此结束,很有成就感地开车走了。
路新炀吹着小风哼着歌,骑着小电车驶过了白江桥。
风还是暖和的,天色也还亮着,下了桥可以看见路旁的枇杷树上新结了果子,黄黄绿绿一大片,靠着三轮车出摊的小水果贩一边削着手里的菠萝一边热情吆喝,还有卖烤串卖关东煮卖芋圆甜汤的,一整条街都香乱了。
江边人钓鱼的钓鱼,散步的散步,路新炀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喜欢,一想到季容屿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就更喜欢了。
他停好小电车,抱着食盒高高兴兴地上楼,敲开门发现家里依然只有季容屿,他问:“爷爷呢?”
季容屿说:“你本来说晚上不回来,我们就提前吃了,吃完他就出去散步了。”
“没事,正好我打包了吃的回来,我们一起吃啊。”
“路新炀,”季容屿叫他一声,然后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店里吃?”
“我想和你一起吃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
“我朋友说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你不是喜欢好吃的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一直为我考虑?”季容屿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吗?要不要我问得再明白点?”
路新炀还没来得及平复的心跳又砰砰砰地加快了。为什么?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让季容屿尝到最新鲜最好吃的晚餐,他跑得那么快,连心跳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还能是为什么?
“我知道,”路新炀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你,喜欢到想一直这么喜欢下去。
或许是之前做过一次心理建设,所以他暂时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紧张,路新炀把餐盒放在桌上,他说:“那我、我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吗,就是,你之前说你是同性恋,我、现在我也是了……”
“这个,如果这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你愿意吃吗?”
季容屿没说话,他和他冒牌的平静一起低着头,慢慢打开了餐盒盖子。
那餐盒的最上层恰好是几枚花瓣状的点心,晶莹剔透的渐变蜜桃红由深入浅地凝结成外皮,蜜黄的花蕊点缀其上,内馅是酸甜的山竹浆流心。
那么可爱、软嫩的小点心,轻轻碰一下就会甜甜蜜蜜地流出果浆,季容屿仔细看着它,心里真是既不敢热也不敢冷的。它太讨人喜欢了,更让人舍不得放进嘴里,只想揣进胸口肉贴肉地捂着,让它一直都保持着那么好看的颜色。
路新炀忽然开口:“你答应了?”
“我还没有!”季容屿脱口而出。
路新炀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笃定道:“你就是答应了!”
他欣喜若狂地扑上来抱住季容屿,那双乌黑的眼睛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明亮通透,他的喜悦也都在这双眼睛里摇旗呐喊,震耳欲聋。
季容屿在他怀里被抱得很紧很紧,他本能地想要收敛目光,却无意间在玻璃窗上撞见了自己的倒影。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他自己的眼睛竟和路新炀的如此相似,他虽没开口,但他早已为路新炀捧出一颗真心。
“来,快尝一下,吃完你可就不能反悔了啊。”路新炀迫不及待地捏起那软软嫩嫩的小花瓣塞进季容屿嘴里,花果的甜香入口即化。
“好了!你答应了!”路新炀大喊一声,“我的生日愿望成真了!”
他太高兴了,这一刻真是比做梦都幸福,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心口贴着心口,毫无保留地感受着对方胸膛里和自己相同频率跳动。
没错了……这就是……两情相悦的巨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从现在开始,我,路新炀,就是季容屿的男朋友啦!!!!!!
写完这章我也幸福得快要昏过去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