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谈恋爱!!!

作品:《意外太多

    他真的是季容屿的男朋友了吗?被季容屿发自内心承认的那种?


    不确定诶……怎么感觉不是很像呢?万一季容屿只是比较讲礼貌所以昨天才没拒绝他……


    路新炀陷入沉思。


    本以为谈恋爱了就可以腻歪了,但这根本不腻啊!


    连昨晚睡觉也还是各睡各的枕头、各盖各的被子。


    这会儿吃完晚饭出来散步,季光惠和邻居柯老头走在前面闲聊,不时在路上遇见其他熟人,也大声招呼两句。路新炀和季容屿就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路新炀围着他转圈圈,他没反应,路新炀玩他外套上的帽绳,他依然没反应。


    路新炀把手伸过去,牵住了他自然垂落的手。


    光,丘比特之光!乐,婚礼进行奏乐!


    手,牵上了!这一牵就再也不分开!这一牵就是幸福安康子孙满堂!这一牵……


    季容屿:“放手,热死我了。”


    路新炀:“……哦。”


    唉,气氛没有了,子孙也叽叽鸭鸭地跑掉了。


    “那我们来点不热的,”路新炀还不死心地说,“我们拉钩钩吧。”


    季容屿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我做噩梦了,我真是做噩梦了……”


    他跟路新炀谈恋爱?疯了吧!路新炀家里人知道吗?那两位可是连儿子拍**剧都要盯着把吻戏和亲密台词全部删掉的,现在他真和路新炀在一起了,他是不是也会被一键删掉啊?


    不过这还是后话,路新炀要是敢在这里跟他当街勾手手,他俩立马就要被这条路上几百号热衷催婚的大爷大妈们原地删除了。


    路新炀说着话的时候,小拇指就已经伸过来在季容屿手心里勾了勾,勾得季容屿浑身发毛,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还没有后悔谈了这个恋爱。


    恋爱真是魔鬼!他要把魔鬼的代言人暂时甩开,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于是季容屿加快脚步跟上爷爷,恨不得离路新炀远远的沾都不沾他。


    路新炀独自寂寞了一会儿,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凑到季容屿耳边小声说:“你别怕啊,拉个手而已,这很正常的。”


    “这不正常。”季容屿咬着牙说。


    “那是别人都不够热情,你看我的。”路新炀拉住季容屿的手,下一秒就把季光惠的手也拉住,然后他故作天真地望着柯老头:“柯爷爷,你们怎么不拉手呢?我们都拉上了!”


    柯老头出院后身体恢复得很好,心情也好,他听了这话还以为路新炀在耍宝逗乐,真就哈哈笑着捏起了季光惠的老手。


    路新炀立刻扭头去瞄季容屿,一脸“你看我是不是很有主意”的得意劲儿,季容屿瞪了他一眼,直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双臂交叉揣在胸口。


    这时柯老头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哎,上次拿去你们家那鳄龟吃了吗?小季,应该是你做的吧,你觉得好不好吃?”


    “……”路新炀慢吞吞地转过脑袋来,看着季光惠没吭声,季光惠不带犹豫的就承认了:“吃了,好吃啊!你下次再多送点,那玩意儿不出肉。”


    “我的小乌龟!!”路新炀一把甩开季光惠的手,很委屈地朝旁边使劲扒拉季容屿的胳膊,季容屿也很使劲儿地将自己牢牢把持住。


    “干什么干什么?少在这做怪表情,也不许跟我孙子告状!”季光惠理直气壮地说,“当时你没要售后,事情过去了就不能翻回头账了!小路,你一个大男人家,你不能这么心胸狭隘跟我计较的啊!”


    路新炀可怜巴巴地抓着季容屿的半条胳膊,等两个老头捏着老手往前走了,就赶紧搂住季容屿的腰把他抱了一下。


    他也不敢过分,抱了两秒就自觉放开了,别人看见也顶多以为是年轻人互相开玩笑。


    看他这副表情,季容屿说:“你真喜欢那个乌龟蛋?那明天再去买一个吧。”


    “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路新炀说,“不然一个蛋不够吃,明天我们自己加餐,哼,不分给爷爷了。”


    季容屿沉默了一会,说:“你觉得我爷爷把你的蛋弄没了,是因为他吃掉了?”


    “对啊!”路新炀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像还有别的选项,他迟疑地问,“难道不是吗?”


    季容屿没有马上回答。按理说应该不至于,但可能,也许,万一……


    然后他说:“那么小的蛋,两个也不够你一口吃的,算了,放过乌龟,我去给你买鸵鸟蛋吧。”


    有了季容屿亲口许诺的补偿,路新炀心里平衡多了,他玩着季容屿的另一边帽绳,嘀咕道:“我发现你爷爷是不是在针对我啊?他还撒谎,我一直以为他是好人,真是看错他了。但是你想,你爷爷叫季光惠,这个名字很有禅意啊,放电视剧里大家一听肯定都觉得是好人。”


    说话间,他们正好路过一家小餐馆,季容屿就指着那家店的玻璃门说:“你看那是什么?”


    “王记家味馆?”


    “玻璃上的,看那上面贴着的红色大字,”季容屿说,“念出来。”


    路新炀定睛一看。


    左边一排欢迎光临。


    右边一排谢谢惠顾。


    “……这个光惠啊?”路新炀哽了一下,果然又从这个名字中领悟到了一种随机的禅意,“那你的名字是怎么起的?”


    “我?不告诉你。”季容屿懒散地瞥过来一眼,像在路新炀脸上拂过一片羽毛,本来他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倒是心痒起来,非要挖出答案不可了。


    “告诉我呗,”路新炀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起的,等我回去问问我也告诉你。”


    “不感兴趣。”


    “你感一下嘛,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路新炀把自己七手八脚地缠在季容屿身上,缠得季容屿差点撞上行道树。


    柯老头回头看看他俩,笑话道:“你家这两个小子感情好哦,就是还没长大嘞,还在大马路上耍幼稚。”


    “哈哈,是啊是啊,哈哈,”季光惠回头看一眼他俩半点不矜持的情态,嘴唇都抖了一下,“哈,哈,哈,哈。”


    回到家里,季光惠早早的洗漱完进房间了,路新炀还在客厅闲逛。对他来说,客厅就是一个巨大的写满了季容屿名字的宝藏,今天他又挖出了一本季容屿中学以前的相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相册里有一些日常出游照,但很少,多半还是生日、过节或者在学校拿奖了毕业了之类的特殊节点纪念照。


    哎呀,路新炀突然倍感遗憾,昨天他跟季容屿告白的那一幕就很珍贵呀!怎么就忘记了要拍照呢!


    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找了点纸笔趴在桌子上,满腔柔情地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季容屿依旧在窗边的老地方继续折腾电脑,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过一会再瞥一眼。


    “好了!”路新炀很快就交上了自己的优秀成果,“你看,我画得好不好?”


    “这是什么?”


    “是我们的……”路新炀飞快地瞄了瞄季光惠房间,压低声音说道,“我们的恋爱纪念!画的是昨天晚上的表白啊,然后我们抱抱了,嘿嘿。”


    季容屿双手捧起那副佳作,几个侮辱性的词汇都到嘴边了硬是又憋回去,他捏着画纸三百六十度转一圈,始终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拿倒了。


    最后他用手机打开识图软件,拍照扫描。


    屏幕转了几秒钟后显示识图结果:象拔蚌刺身。


    路新炀说:“你手机好像坏了,要换个新的吗?我给你买。”


    “没坏。”季容屿说。


    “那它真是太不懂艺术了!”路新炀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是吗?我也不太懂,”季容屿说,“还是先把你的艺术收起来吧。”


    他很包容地收下这幅画,回房间拉开书桌的抽屉找了找,找出个文件袋要将那幅画装进去,不过装进去之前又把抽屉里的另一个盒子打开,举着盒子里那个路新炀送给他的杯子,和这副画稍作了一番比较。


    嗯……其实看多了也就不丑了。


    毕竟是路新炀亲手画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季容屿已然放生了自己的底线,但有的人非要得寸进尺,在他刚把抽屉关上后,路新炀就从背后抱住他,歪头靠在他肩上眨巴眨巴眼睛:“现在你是不是很感动?然后你应该投怀送抱,说你很喜欢我啊,然后再亲亲我……”


    然后他俩就可以腻歪起来了!水到渠成!


    本来照这个流程往下走也不是不行,但路新炀这么正经地提出来反而显得很奇怪了。


    季容屿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纠结、迟疑,路新炀松开手绕到他前面,跟他脸对脸地积极争取:“老话说善有善报,所以我送你礼物了你要回礼的啊,你现在就应该亲我一下,或者被我亲一下。”


    季容屿后退一步,路新炀就体贴的上前一点,他抱着他的肩膀,呼吸刚挨上脸颊就开始变得很烫、很急促。


    “亲、亲吧,就一下,”路新炀说,“你、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等他说话,路新炀又犯作了:“是初吻吧?不是初吻我不要啊。”


    季容屿斜飞过来一个眼神,路新炀深吸口气,睁着眼睛亲上来了。


    他先是照着脸亲,然后很生涩地转到额头、鼻尖,最后那双清粼粼的眼中满满的快要溢出一条爱河,将落未落地润在那水红的唇瓣上,路新炀这才有些无措地闭上了眼睛。


    但心跳依然还是好快好快好快,鬓角都已经冒出汗了。


    “我看是你没准备好吧。”季容屿轻声说道。


    “哪、哪有,我是怕我太狂热了会吓到你,我们可以稳妥一点,循序渐进嘛……我们这是……十进制的吻……”


    最后几个字差不多是嘴唇贴着嘴唇说出来的,滚烫的呼吸不经空气氧化就亲昵交融在一起,过了很久,其实路新炀在心里数了不止上百下,才终于舍得将脑袋移开。


    第一次的接吻完成了,路新炀两只手还圈着季容屿的腰,满脸通红地埋头在他肩膀上,矜持地交代出一句话:“我、我也是初吻哦……”


    “看出来了。”季容屿哑声说着,他用一只手慢慢摸着路新炀的后颈,另一只手的手背紧紧压住自己发烫的嘴唇。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这是一下?”


    “我爱你。再来一下。”路新炀侧着头又亲了亲季容屿的脖子,然后他闭上眼睛,幸福得像一块发酵中的小面包。


    小面包很热,热得快把两个人一起融化成黄油了,他俩都感觉自己被黏得没法呼吸,但路新炀继续幸福,继续忍着。


    季容屿不想忍了:“好了,我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得再写两千字。”


    他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路新炀身上了,注意力根本不集中,工作效率低得吓人。


    路新炀连忙说:“哦,那我也工作了。”


    季容屿随手拉了他一下,攀着他的肩膀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路新炀立刻脸红起来,看得季容屿毛骨悚然的,赶紧松开他。但路新炀马上就把他的手重新架回自己的肩膀上,继续红着脸说:“我、我去工作了啊……”话到后面声音都发飘了。


    “……你去啊!”季容屿说,“谁拦着你了吗??”


    “我其实也可以不去……”


    “我不可以!”季容屿头痛道,“你正常点……好了!别往我身上压了!给我站直!”


    路新炀委屈道:“我又没当过同性恋,第一次当,第一次谈男朋友,你不要对我太严格啊……”


    “我看是你对我太严格了。”季容屿拿他没辙,只好用蛮力把人推开,而且一推出去就立马锁门,留路新炀自己在客厅里幽怨地撅嘴。


    太伤人了,怎么刚谈恋爱第一天就跟男朋友分居的……


    他想,季容屿是不是真的很嫌弃我不工作啊?但我就算不做现在这份工作了,我也可以转行去做别的啊,比如说……


    路新炀在心里仔细地“比如”了一下,转身跑到阳台,打开鸡笼子把没点抓出来,掰着屁股看它什么时候可以下双黄蛋。


    可惜他一番良苦用心,鸡不要,鸡还不通人情的狠狠啄了他的手,然后路新炀又跟捡到宝似的,赶紧捂着手去敲季容屿的房门。


    敲开门后他也不说话,进去就盯着抽屉到处翻找,刻意的小心安静着,一副我真不想打扰你的样子。


    直到季容屿主动开口问:“怎么了?”


    路新炀举起手说:“我要一个创口贴。”


    季容屿看着那微微渗血的伤口,问他怎么弄的,他想了想,一脸无辜地说:“医闹。”


    “是吗?”季容屿找出碘伏,先让他把手洗干净了,再擦药贴上创可贴,完事后再次把他赶了出去。


    随后季容屿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再无声地推门出去,果然凶手都很喜欢回到案发现场,看到路新炀在阳台上折腾鸡的全貌,他确认了,还是鸡更无辜一点。


    季容屿数了数自己现有的存稿,决定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他招了招手,仿佛也是跟自己投降似的,说:“路新炀,过来睡觉了。”


    等他俩都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一点了,路新炀在床上拉磨似地转了半天,冷不丁开口道:“我们……再亲一次好不好?”


    季容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路新炀又说:“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得到回应,于是路新炀小心地趴在季容屿枕边,低头在他嘴唇上偷亲了一口。


    刚亲完,季容屿就朝他看了过来,他笑得那么开心,眼中的情意一望可见,于是季容屿头一次主动地让自己歪靠在路新炀的肩膀上,然后再次闭眼。


    “没睡着啊,”路新炀说,“那你是现在要睡了吗?我保证不乱动。”


    “不,我在装睡,”季容屿说,“你现在可以把我睡着时做过的事再做一遍了。”


    路新炀呆呆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再亲一次好不好?”


    “这还要问吗?怎么这会儿你又变笨了?”季容屿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微微抬起上半身,仰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路新炀那颗本就急促鼓动着的心脏察觉到主人脑供血不足快要没出息的休克了,顿时更加狂放地砸进胸腔里,拿出一辈子就玩这一票的气势撞得他七荤八素脑袋轰鸣。


    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想不了,只觉得自己现在幸福得快要晕倒了。


    真好啊,像被水果糖捧在手心,像趴在一个梦的膝头……但最好的是,从这一刻开始路新炀知道,幸福更像是每天都按时落地的一顿早餐,今天有明天有天天有,你一口我一口。


    于是路新炀又幸福地平静了下来,他确信自己是在谈恋爱了,他爱的人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