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指示明确的短信，完美契合了当下的情况，顾斯年并不觉得这是恶作剧。


    那就只可能是幕后之人了。


    更让顾斯年确认这一点的是墨宴礼的话。


    一个名称都是一片空白的新号认领了不断散播开的直播间，并称其为一场伟大的游戏。


    “是，直接挂上了热搜，软件后台运营说是系统被黑掉了，现在正焦头烂额。”


    顾斯年的指尖停留在短信的界面之上，他再次抬起头凝视着前方的卡车，同样是并排的卡车，车前站着一字排开的五个人，之前雨太大没看清，现在他才发现每个人都保持着手持步枪抱于胸前的姿势，甚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间隔都是大致相等的。


    刚在车辆移动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车前，踢着正步向前。


    现在看清他们的姿势和身上浮夸的双排扣流苏制服以及黑色高筒靴才发现刚觉得奇怪的步伐原来是这么贴合形象。


    可这就更诡异了，这些家伙绝不可能是军人，穿的也不是本国军装，如果一定要说，顾斯年觉得他们更像是《胡桃夹子》里的那个玩偶。


    只是少了胡子和帽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将这一切都定义成一场戏剧性的表演吗？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墨宴礼在那头叮嘱他不要下去，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顾斯年坐在位置上看着前方的虚空。


    墨宴礼拧眉看着手机，画面里的青年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又垂下了头，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睛，在眼睑下投出一点阴影。


    忽然，顾斯年又抬起了头，直视车顶的摄像头，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轻轻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了点坏孩子的无辜神情。


    墨宴礼知道这是对着他眨的，因为下一秒，顾斯年就猛地站起，没给墨宴礼一点阻止的机会，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电话更是被直接挂断


    墨宴礼简直要气笑了，他刚一再说不让人下去，现在就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斯年跑掉是吗？


    还知道提前给个甜头，是知道他会生气吗？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如果可以解开谜底完成任务的话哪怕是受伤，甚至是死亡也都无所谓。


    墨宴礼也只能吩咐助手循着有限的线索加快调查的进度，同时再次和西双版纳有关部门沟通。


    其实这件事情用不着他来也不归他管，但目前的情况来说，所有信号被切断，且是否是恶性事件还难以定性，如果只是告知情况就放任不管，地方也同样会无从下手。


    幸好这件事已经在云城方面引起了重视。


    “你说导演一行失踪了？”墨宴礼站起身走到窗边。


    此时与他对话的恰巧就是冯枫。


    “是，长官，寰宇娱乐方面已经向西双版纳市局报案，同时接到报案的还有一位叫宋华兴的客车司机，报案人是他的母亲，据了解这位司机正是《与你在一起》节目组雇佣的客车司机。”


    挂断电话的墨宴礼静静站在那里，已经沉入夜色中的联盟总部映在他的眼底。远处的探灯照亮一片又一片沉黑的海面。


    失踪了吗？


    节目组的两批人，一批被直播在了网上，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而另一些却到现在都不知踪迹。


    会拿他们做什么呢？


    顾斯年站在距离那些人十米之外的地方，他观察了许久，不论他做什么，那些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再次抬腿向前。


    九米...


    八米...


    七米...


    五米。


    顾斯年已经能看清那些人的脸了。


    正确来说，是看清他们脸上那些精美的面具。


    没有五官，好似雕塑一般的面具，平整而契合地戴在五个人的脸上。


    四米...


    三米...


    一米。


    几乎面对面站在了中间那人面前。


    顾斯年侧头，才发现那似乎不是面具，而是罩在头上的一整个头套，只有脖子的地方露出了人类皮肤的颜色。


    这真的是人吗？


    他忍不住发出疑惑，但离得近了确实能感受到呼吸的频率。


    【喜欢这些人偶？】


    手机突然震动，顾斯年在下车之前关闭了静音。


    入目就是这条消息。


    没等他仔细思索这条消息的意图，手机再次震动。


    【不值得你喜欢。】


    顾斯年按灭了手机。


    至少能确认两件事情。


    监控应该不只是大巴车上有，他下车之后的举动仍然会被监视，甚至是一个细节都不错过的全方位监视，可能就在这些“人”身上，而幕后之人更是正在观看着监控。


    至于第二点，顾斯年收起手机，突然冲着面前的家伙们微笑着招手，像是再和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挥动两下手臂顾斯年转身就走。


    1...2..3..


    三秒，不多不少，手机再次震动。


    【我也很高兴。】


    顾斯年顿了顿，他没想到收到的内容会是这个。


    不过，第二点也得以确认，他要面对的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看着最后这条消息，顾斯年心想，看起来个表演型人格的自大狂。


    敌在暗我在明，对方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自信，必然有着周全的准备，而想要分析出对方可能的行动，基本的了解必不可少。


    而当顾斯年回到车上，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出现了。


    嘉宾们陆陆续续醒了过来，除了被二次喷了喷雾的云晓之外。


    古南韵是最先清醒的，顾斯年回到车上的时候他正戒备地站在被绑着的“宋师傅”身边。


    看见顾斯年上车才送了口气。


    “我可以问问，这是...”古南韵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顾斯年当然清楚他现在的状态，但他醒了就意味着其他嘉宾也要醒了。


    “等会儿说，其他人应该也要醒了。”


    走到“宋师傅”身边，顾斯年再次拿起了那瓶喷雾，思索片刻却没有再喷，说不定让人醒来会有生命线索也说不定？顾斯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