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的眼睛瞬间瞪大。


    现在上班的人不多，幸好没有苏暖暖认识的人，不然她可以尴尬地钻到地缝里边。


    苏暖暖后退了两下，有些怨恨地看着顾长青。


    “你怎么这样子，这里还有人呢。”


    顾长青现在像是没脸没皮的一样，“怎么了？老夫老妻你还害羞了？”


    “谁和你是老夫老妻了？”


    苏暖暖才不想再理会顾长青，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顾长青看着她的背影宠溺一笑，随后骑车离开了。


    到了军队里边，一堆军人围在公告栏面前指指点点。


    顾长青好奇往前一看。


    上边居然写满了苏暖暖出轨的字样，内容不切实际，都是空穴来风。


    “这样的人居然都能来给我们演讲，真是够不要脸的！”


    “是啊，还是顾级长的老婆呢，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丢不丢人。”


    几个人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远处站着的顾长青。


    顾长青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周身气压骤降。


    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眼神中迸发出骇人的寒意，那些污言秽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大步上前，猛地扯下公告栏上污蔑苏暖暖的纸张，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是谁贴的？”


    喧闹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惊得瞬间安静，众人回头看到顾长青阴沉的脸色，纷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其中一个士兵怯生生地开口：“顾级长，这是早上就发现贴在这里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顾长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怒火。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要查出幕后黑手。


    他冷冷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彻查清楚，在结果出来之前，谁要是再敢胡乱议论，别怪我不客气！”


    结果他刚说完，有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顾级长，首长找您。”


    顾长青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打开门就看到首长一脸忧愁地坐在了椅子上。


    “首长，您找我，是因为公告栏上边的事情吗？”


    虽然首长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他今天找顾长青来，就是因为这个。


    “有不少人向我投递了举报信，说是苏暖暖在外边沾花惹草，不适合上台演讲。”


    顾长青眉头一皱，脸色铁青：“首长，当时您也看到了，暖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而且顾长青和苏暖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品。


    “首长，我会去调查这件事情，你得等我一段时间。”


    这一次的演讲苏暖暖准备得非常认真，顾长青可不想让她的努力白费。


    首长知道顾长青的意思，也不是他不想帮他。


    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上报到了上级。


    这一次演讲有关乎军队荣誉，所以首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还是开了口：“但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给你到星期四之前的时间，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向上边的人交代。”


    顾长青明白，点了点头：“谢谢首长。”


    首长长叹了口气，对顾长青遭遇到的这些感到同情。


    从首长办公室出来，顾长青的军帽檐被汗水浸得发潮。


    蝉鸣聒噪地撞在营房墙壁上，他却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满心都是苏暖暖在烛光下伏案写演讲稿的模样——那些工整的字迹，此刻却要被人用脏水泼得面目全非。


    顾长青先去了警卫连，借了三个最机灵的新兵。


    泛黄的牛皮纸上，举报信的字迹横平竖直，那些举报信都是歪七扭八，根本就不是成年人能写出来的字。


    倒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字体，说明有人害怕被发现，故意捏造的一种字体。


    “去镇上所有文具店，问最近谁买过这种方格稿纸和蓝墨水。”他将证物袋递给领头的小兵，又压低声音，“再打听有没有生面孔在邮局寄过平信。”


    日头西斜时，顾长青骑着二八自行车拐进家属院。


    路过供销社，瞥见门口围了一圈妇女，正对着墙上新贴的大字报指指点点。“苏暖暖勾三搭四”的字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正要上前，却听见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亲眼看见的！”之前的张媳妇的尖嗓门穿透人墙，她穿着新做的的确良衬衫，鬓角别着朵廉价绢花，“上个月在国营饭店，她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话没说完，顾长青已经一把扯开围观的人，铁钳似的攥住张寡妇的手腕。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张寡妇脸色瞬间煞白，却还梗着脖子：“姐夫你弄疼我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周围人倒吸冷气，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般在空气中蔓延。


    张寡妇一直和苏暖暖不对付，这一次看到苏暖暖出了事情，她必须得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不然的话她之前被骂的那个仇根本就报不了！


    顾长青猛地松开手，张寡妇踉跄着后退几步，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发现已经有了几道红痕。


    他弯腰揭下大字报，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模糊的编号——正是军工厂内部用纸的标识。


    暮色漫过青砖地时，他盯着张寡妇躲闪的眼神。


    之前张寡妇与苏暖暖吵成那个样子，所以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张寡妇做的事情。


    张寡妇看到顾长青那样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怀疑自己，立刻开了口给自己开脱道：“这件事可不是我干的。”


    顾长青冷冷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你亲眼看到暖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张寡妇有些语塞，她为的是能给苏暖暖泼脏水。


    她一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去外边看到苏暖暖和谁约会呢？


    大家伙也纷纷把目光放在了张寡妇的身上。


    她顿时慌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要是说错了一个字，不仅会被顾长青骂一顿，还会被所有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