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甜脸色瞬间惨白，转身想跑却被顾长青伸手拦住。


    她踉跄着撞到布料摊上，整匹绸缎哗啦散开。


    苏暖暖眼疾手快扶住老裁缝，却见苏甜甜突然抓起剪刀，恶狠狠地朝布料刺去！


    “住手！”顾长青一个箭步夺下剪刀，锋利的刀刃擦过苏暖暖的手腕，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徐茜婉吓得尖叫，躲在苏暖暖身后直发抖。


    “你疯了！”苏暖暖按住伤口，鲜血渗进玄色布料。


    苏甜甜被保卫科的人架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苏暖暖！你别得意！等我出来……”


    原本是想教训苏暖暖的，没想到她既然这么好运，可以躲过这一次。


    集市恢复平静后，老裁缝看着破损的布料直叹气。


    苏暖暖却掏出绣花绷子：“老师傅，让我试试修补吧。”


    她从随身的针线包里取出五彩丝线，指尖在裂口处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破损的地方竟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好手艺！”老裁缝眼睛发亮，“这布料本就该属于懂得珍惜它的人。”


    他执意只收了半价，还附赠了半卷金线。


    回家路上，徐茜婉举着糖画蹦蹦跳跳，顾长青却始终绷着脸。


    直到进了家门，他才小心翼翼地给苏暖暖包扎伤口：“下次别这么冒险了。”


    苏暖暖靠在他肩头：“你忘了？我可是在布堆里长大的。”


    接下来的日子，小院里充满了机杼声。苏暖暖白天在公司里边加班，晚上就着煤油灯裁剪缝制。


    顾长青默默承担了所有家务，还利用休假时间帮她收集边角布料。


    徐茜婉则负责跑腿买染料，小辫子上时常沾着彩色线头。


    距离比赛还有三天时，苏暖暖终于完成了那件“凤栖梧”。


    玄色绸缎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光泽，凤凰的羽毛用金线和孔雀蓝丝线绣成，随着动作仿佛要破布而出。


    顾长青望着忙碌的妻子，忽然想起在战场上看到的雪天场景，同样惊心动魄的美。


    苏暖暖看到顾长青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着成品放在了顾长青的面前，兴高采烈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顾长青愣了一会，毕竟苏暖暖的手艺太好了，顾长青已经想象到苏暖暖穿上这件衣服会有多漂亮。


    “不好看吗？你怎么不说话？”


    苏暖暖见顾长青一直不说话，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


    顾长青这才回过神，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很好看。”


    实不相瞒，这是他见过苏暖暖做的最好看的一件衣服。


    看来这一次的布料是买对了。


    比赛前夜，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洒进小院，苏暖暖将“凤栖梧”轻轻挂在竹制衣架上。


    绸缎在月色下泛着幽光，金线绣成的凤凰尾羽垂落在青砖地面，宛如一尾游弋在墨色深潭里的灵鱼。


    顾长青倚在门框上，指间夹着的烟明明灭灭，军靴上还沾着下午帮她从染坊带回染料时的泥点。


    “在想什么？”苏暖暖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军大衣领口。


    顾长青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头顶：“在想明天该怎么把那些评委的眼珠子从你身上挖下来。”


    苏暖暖还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心里惊叹但又觉得开心。


    苏暖暖被逗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贫嘴。”


    她的指尖却触到他贴身口袋里硬邦邦的物件——是那个用子弹壳串成的护身符，出征前她亲手挂在他颈间的，当时给他做成护身符。


    苏暖暖没想到顾长青现在还在挂着这一件护身符。


    深夜的缝纫机声惊醒了熟睡的徐茜婉。小姑娘揉着眼睛来到堂屋，看见苏暖暖伏在灯下，银针在绸缎上穿梭如蝶。


    “暖暖姐，我帮你穿线。“徐茜婉踮脚爬上板凳。


    苏暖暖将五彩丝线递给她时，发现小姑娘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净的蓝靛。


    苏暖暖也不知道徐茜婉是怎么接受自己的手上沾染上这些东西的。


    一晚上，一屋人几乎没睡，等着苏暖暖的全部衣服补充细节后，才匆匆入睡。


    第二天一整天正好又是周末，一家人居然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了。


    苏暖暖发现顾长青已经出发了，不在家里了。


    她走到了徐茜婉的房间，发现她还在睡觉，也没有继续打扰。


    晚上，才看到顾长青从军队里走了出来，他午休的时候在军队里做了一个很不错的展示架。


    到时候拿到大赛上，展示的话肯定能让评委对她的衣服印象深刻。


    苏暖暖看着原木滚动衣架，顿时开心起来：“长青，谢谢你。”


    她没想到顾长青居然这么细心。


    顾长青看到苏暖暖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开心起来。


    既然自己能帮到她就行了。


    晚上，苏暖暖和顾长青躺在床上，顾长青特意和部队里请了一天假，可以和苏暖暖过去参加比赛。


    “长青，我好担心我没能被选上冠军。”


    苏暖暖担心的是自己这些努力全部被白费。


    顾长青知道苏暖暖在担忧什么，让她放宽心。


    “别担心，我一直在，就算你不是国标大赛的冠军，但肯定也会拿到不差的名次。”


    “就算不是冠军，你也可以给你的店铺打一些知名度。”


    顾长青在给苏暖暖分析师权衡利弊。


    苏暖暖这才知道，就算自己这一次输了，也能有了不少的好处。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苏暖暖面容才缓了一些，长叹了口气。


    顾长青看她这么紧张，能理解但更希望她放松。


    “别担心，而且你在我们这，一直是第一名。”


    顾长青从心底敬佩苏暖暖，觉得她一直独立又很厉害。


    苏暖暖翻过身，头直接埋进了顾长青的胸膛里边。


    “真的吗？”


    她现在极其不自信，只需要顾长青的肯定，才能让她不安的心好一些。


    顾长青轻轻拍着她的背：“相信我，我对你从不说谎。”


    苏暖暖点点头，靠在顾长青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