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烫手的卷子和竞赛班
作品:《上岸第一剑,先斩转学校草!》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魔性的洗脑神曲如同开了最大音量的劣质喇叭,在陶见微的颅内疯狂循环轰炸。眼前,是不断闪烁跳跃、五彩斑斓的巨大马赛克方块,将讲台上那个灾难之源——谢砚深,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模糊而挺拔、散发着强烈“清北威胁”气息的人形轮廓。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核爆!
陶见微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锅被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理智在高温下迅速蒸发。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作为最后的锚点,努力维持着自己没有当场表演一个“道心破碎,原地升天”。
“微微!微微!你没事吧?!” 纪知著焦急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来,带着失真感。陶见微能感觉到同桌在用力地、小心翼翼地戳她的胳膊。
“没。。。没事。” 陶见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她强迫自己低下头,目光死死地钉在摊开的英语单词本上。那些熟悉的字母此刻像是扭曲的蝌蚪,在眼前疯狂游动,一个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卷卷的警报声还在尖锐地“滋啦”作响,伴随着它气急败坏的电子音:“警报!警报!目标SSS级威胁确认!美色辐射强度超出阈值!‘道心守护’模式超负荷运转!宿主!快!快背诵《赤壁赋》!或者《出师表》!用圣贤光辉驱散邪祟啊!(;???Д??`)”
背你个头啊!陶见微内心咆哮。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书堆里,或者原地消失!
讲台上,林栖梧似乎对台下这小小的骚动毫无所觉,或者说,他强大的控场能力让他选择了暂时无视。他平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了,大家安静。谢同学的位置……”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周,最后落在了陶见微……斜后方的一个空位上。那是原本一个因病休学的同学的位置。
“谢砚深同学,你先坐那里吧。” 林栖梧指了指那个空位,正好在陶见微的右后方,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不远不近,却是一个绝佳的“观测”角度。
陶见微只觉得后颈的汗毛瞬间集体起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从那个新落座的方向投射过来,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背上。冰冷,探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完了!陶见微绝望地想。不仅同班,还是斜后座!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卷卷!最高级别防护!给我顶住!” 陶见微在脑海里疯狂呐喊。
“收到!宿主!‘马赛克护体’持续加载中!精神污染…啊不,精神净化神曲循环播放!滋啦…能量消耗有点大…宿主你得自己撑住精神防线啊!” 卷卷的声音带着点力不从心的“滋啦”杂音,显然刚才的核爆级启动消耗不小。覆盖在谢砚深身上的马赛克方块闪烁得更快了,数学神曲的音量似乎也调低了一点,但依然顽固地盘旋。
谢砚深迈着长腿,步伐沉稳地走向那个位置。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陶见微紧绷的神经上。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单词本里,能感觉到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带起的那一丝微凉的空气流动。
他坐下了。
那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钉在她的后背上。
陶见微如坐针毡,度秒如年。早读课代表在领读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背后那道目光和颅内循环的“奇变偶不变”。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下课铃声如同天籁般响起。
陶见微几乎是弹射起步,一把抓住还处于懵圈状态的纪知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砰!” 隔间的门被用力关上。
“呼……呼……” 陶见微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的天!微微!你到底怎么了?从那个转校生进来你就跟中邪了一样!脸白得跟纸似的!” 纪知著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那谢砚深是长得帅得人神共愤没错,但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你以前对那些校草可都是不屑一顾的!”
“帅?那是清北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是核武器!是洪水猛兽!” 陶见微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斩钉截铁的决绝,“知著!我的好姐妹!我的身家性命!我的清北录取通知书!现在都系在你身上了!”
纪知著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直:“啊?在…在我身上?系什么?”
“听着!” 陶见微双手用力按住纪知著的肩膀,眼神灼灼,如同在进行神圣的托付,“从今天起!从现在起!立刻!马上!启动最高级别的‘保道心计划’!”
“啊?保…保什么道心?” 纪知著一脸茫然。
“保我的清北之道心!核心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物理隔绝谢砚深!” 陶见微一字一顿,语气铿锵,“具体作战方针如下!”
她语速飞快,如同发布作战指令:
“第一,空间隔离! 座位暂时无法改变,但课间、午休、放学,但凡能离开教室的时间,必须立刻把我带离有谢砚深存在的空间!方圆十米…不!二十米内,禁止他出现!”
“第二,信息阻断! 任何关于谢砚深的话题、八卦、小道消息,严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就是禁咒!提一次,我的道心就动摇一分!”
“第三,社交绝缘! 发动你的一切力量,向全班同学,尤其是平时和你关系好的那几个,传达一个核心思想:谢砚深同学初来乍到,需要安静适应高三节奏,任何形式的打扰(包括但不限于邀请参加活动、小组讨论、闲聊)都可能影响他融入和学霸们的冲刺氛围!请大家务必保持距离,营造良好学习环境! 懂吗?就是把他孤立在‘学霸冲刺圈’之外!让他成为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啊呸!安静的背景板!”
“第四,火力侦察与干扰! 由你,纪知著同志,负责近距离观察谢砚深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任何靠近我的意图(比如问问题、借东西、甚至只是路过),立刻发出警报,并采取一切必要手段进行拦截和干扰!”
陶见微一口气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纪知著:“明白了吗?我的战友!我的防火墙!我的清北守护神!”
纪知著被她这一连串气势汹汹、逻辑清奇(?)的“作战计划”给震懵了。她张着嘴,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消化完这庞大的信息量。
“微微。。。” 纪知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仿佛被“情劫”吓破了胆(但好像又不是)的闺蜜,“你确定?这听着怎么像是要搞校园冷暴力啊?人家谢砚深刚转来,啥也没干呢。”
“冷暴力?不!这是保护性隔离!” 陶见微义正辞严,眼神坚定得可以入党,“是为了防止他成为我清北路上的绊脚石!也是为了保护他!让他能在一个纯粹、安静的环境里好好学习!你看他那张脸!那气场!那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炸弹!靠近他三米之内,意志力稍有不坚,道心立刻崩碎!万劫不复!你忍心看着你最好的姐妹,重蹈覆辙,三年心血付之东流吗?你忍心看着我爸妈失望的眼神吗?你忍心看着清北的校门对我缓缓关闭吗?!”
陶见微一连串的灵魂拷问,配合着眼中闪烁的(被吓出来的)泪光,效果拔群。
纪知著虽然觉得这逻辑哪里怪怪的,但看着陶见微那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模样,又想到她一直以来对清北的执着,心一横,一拍大腿:“行!包在我身上!不就是把新来的帅哥当洪水猛兽隔离起来吗?为了姐妹的清北!这恶人我当了!‘保道心计划’,启动!”
她瞬间进入角色,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放心!空间隔离和信息阻断交给我!社交绝缘这块…嗯,我去找王璐她们几个通通气,就说新同学需要静养,咱们高三冲刺关键期,少打扰人家,也是为他好!火力侦察嘛…嘿嘿,交给我!” 她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特工”模样。
“好姐妹!” 陶见微感动地给了纪知著一个熊抱,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我的道心!我的清北!就靠你了!”
“不过” 纪知著从陶见微怀里钻出来,挠挠头,提出一个灵魂问题,“要是他自己非要凑上来呢?比如问你问题?我看他刚才好像往你这瞟了好几眼。”
陶见微身体一僵,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道冰冷的视线。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视死如归:“那就启动最终防御方案!”
“啥方案?”
“跑!” 陶见微斩钉截铁,“有多快跑多快!头也不回地跑!如果跑不掉,” 她咬了咬牙,“就祭出终极武器——装聋作哑!眼神放空!灵魂出窍!把他当成一团会移动的空气!”
纪知著:“...” 行吧,你高兴就好。
有了纪知著这个强力外援的承诺,陶见微感觉自己破碎的道心稍稍修补了一点点。她努力做出一副“我很好,我很淡定”的样子,和纪知著一起走出了厕所。
然而,道心保卫战的第一场遭遇战,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第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姓陈,以思维缜密、要求严格著称。他夹着教案和厚厚的习题集走上讲台,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又凝重了几分。
“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课代表收一下。” 陈老师言简意赅。
课代表立刻起身,从前排开始收卷子。
陶见微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去翻找自己的卷子。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右后方那个身影动了。谢砚深也拿出了他的卷子。崭新的,字迹遒劲有力,卷面干净得像是印刷品。课代表很快收到了他那里。
谢砚深将卷子递过去,动作自然。课代表接过,转身,然后——非常自然地,将刚收上来的一小叠卷子,包括谢砚深那张,递给了……坐在他斜前方的陶见微!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靠过道的同学经常会帮忙传递一下卷子,节省时间。
那叠卷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塞到了陶见微的眼皮子底下!最上面那张,赫然是谢砚深的名字!
陶见微:“!!!”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目光,正随着卷子的传递,落在了她的身上!
“宿主!高危接触!物理接触预警!滋啦——!” 卷卷的警报声再次拉响,带着惊恐的破音。
陶见微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一缩手,同时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一样,“噌”地站了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带得椅子“哐当”一声巨响!
全班同学的目光,包括讲台上陈老师锐利的视线,瞬间全部聚焦到了她身上!
空气死寂。
陶见微僵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那个“拒绝接收”的姿势,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白,精彩纷呈。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此刻一定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陶见微同学?” 陈老师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和疑惑,“你站起来做什么?对收卷子有意见?”
“我……我……” 陶见微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新同学的卷子烫手?说有他在我无法呼吸?说他是清北路上的大魔王?
“报告老师!” 就在陶见微快要原地社死、道心崩碎的千钧一发之际,她亲爱的战友纪知著同志挺身而出了!纪知著也“噌”地站起来,声音洪亮,表情严肃,“陶见微同学她……她突然肚子疼!非常疼!可能是早上吃坏了!她这是疼得条件反射站起来了!”
陶见微:“……” 虽然理由很扯,但……谢了姐妹!
“哦?” 陈老师狐疑地看了看陶见微惨白的脸(吓的)和额头的汗(急的),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那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卷子先放桌上,课代表自己收!”
“谢谢老师!” 纪知著反应神速,一把捞起陶见微桌上那叠卷子塞回给课代表,然后用力搀扶住(或者说几乎是架住)摇摇欲坠(装的)的陶见微,大声道:“老师,我扶她去医务室!” 说完,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半拖半拽地把陶见微火速带离了教室。
直到冲出教室门,拐进无人的楼梯间,纪知著才松开手,叉着腰喘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微微你反应也太大了吧!不就是递个卷子吗?跟递炸弹似的!”
陶见微靠着冰冷的墙壁,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脸色还没缓过来:“比炸弹还恐怖!那就是道心粉碎机!纪知著同志,我宣布,你成功阻止了一次敌方对我方核心阵地的试探性进攻!记一等功!”
“得了吧!” 纪知著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危险源!再这么搞几次,不用谢砚深动手,你自己就能把全班吓出心脏病来!还‘保道心计划’呢,我看是‘炸教室计划’!”
陶见微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有点讪讪:“那…那怎么办?条件反射嘛……”
“还能怎么办?凉拌!” 纪知著没好气,“先去医务室装装样子吧,不然陈老头那里说不过去。还有,你那个‘跑’字诀,得练!要跑得优雅!跑得自然!跑得理直气壮!懂吗?”
两人在楼梯间“密谋”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往医务室方向晃悠,打算耗到快下课再回去。
然而,她们刚走到医务室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
白衬衫,细框眼镜,气质温润沉静。
正是她们的新班主任——林栖梧。
林栖梧手里拿着一个似乎是班级花名册的本子,看到她们俩,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陶见微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温和的关切:“陶见微同学?纪知著同学?你们这是……”
纪知著反应极快,立刻又摆出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林老师!陶见微她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哦?” 林栖梧的视线在陶见微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平和,却仿佛带着洞察人心的力量。陶见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努力做出虚弱的样子。
“校医在里面。” 林栖梧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身体要紧,进去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舒服,下午可以请假休息。” 他的目光扫过陶见微,又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她们来的方向——那是高三(1)班教室的方向。
“谢谢林老师!” 纪知著赶紧道谢,拉着陶见微就想溜进医务室。
“对了,” 林栖梧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们。他翻开手里的花名册,指尖划过纸页,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下周开始,年级会组织一个数学和物理的竞赛冲刺班,为年底的全国联赛选拔做准备。我们班有几个名额。”
陶见微的心猛地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林栖梧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陶见微身上,带着师长特有的期许和不容置疑:“陶见微,你是我们班数学和物理的尖子生,这个名额,算你一个。” 他顿了顿,指尖在名册上轻轻一点,补充道:“还有,谢砚深同学。他在原校也是竞赛强手。你们两个,代表我们班参加。下周开始,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去实验楼三楼的阶梯教室集训。”
轰——!!!
林栖梧的话,如同第二颗精准投下的核弹,在陶见微刚刚经历完一场“激战”、惊魂未定的道心废墟上,再次引爆!
竞赛班?!
和谢砚深?!
每天下午?!
陶见微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刚刚启动的“保道心计划”,在林栖梧老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下,瞬间灰飞烟灭。她仿佛已经听到了卷卷在她脑海里发出的、绝望的、长长的——
“滴——————————————————”
(系统过载,死机中)
而身后,那道冰冷探究的目光,似乎从未远离。陶见微僵硬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地狱模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