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省前五十名的名单缓缓滚动，程煜和陆小星的名字紧紧挨着，一个第三，一个第四。


    "哇靠！双学霸！"张小胖的嗓门穿透了整个教学楼，"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连分数都只差两分！"


    程煜盯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陆小星则吹了个口哨，转头对程煜伸出手："看来我们要做四年同学了，室友？"


    "不一定分到一间。"程煜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糯糯站在两人身后，胸口涌起一股奇妙的情绪。她早知道他们会考上好学校，但没想到竟是同一所——斯坦福大学，太平洋彼岸的那片红屋顶校园。


    "你们...什么时候申请的？"她小声问。


    "秘密。"陆小星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蜜糖，"给你个惊喜。"


    程煜推了推眼镜："理性选择。计算机系排名第一。"


    毕业典礼上，两人作为学生代表先后发言。


    陆小星的演讲充满艺术家的激情，讲到动情处甚至即兴弹了一段钢琴；程煜则严谨如学术报告，却在最后感谢母校时声音微微发颤，目光不自觉飘向台下的糯糯。


    "所以你真的要走？"会后，糯糯帮程煜整理毕业证书，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两年过去，他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肩膀也宽厚了许多。


    "嗯。"程煜点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黄铜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两年后，斯坦福图书馆见。——K」


    "你...你知道我想考斯坦福？"


    程煜难得地微笑："你书架上全是斯坦福的简介。"


    他的观察力还是这么敏锐。糯糯摩挲着书签，突然想起两年前五人学习小组的时光，那些薄荷糖、那些数学题、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交汇...


    "我会努力的。"她抬头，直视程煜的眼睛，"一定追上你们。"


    程煜轻轻点头，指尖在书签上停留了一秒，终究没说出更多。


    陆小星的告别礼物更加张扬——一张手写乐谱，标题是《致小团子》，但只写了前八个小节。


    "剩下的等你来美国再完成。"他笑着说，身上那股雪松与柑橘的香气比两年前更加沉稳，"我赌你两年内能考上。"


    "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赢了..."陆小星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呼吸扫过耳廓，让糯糯瞬间红了脸。远处，程煜收拾书本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分别的时刻来得很快。


    机扬送行那天，张小胖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苏雪优雅地递纸巾，说自己明年也要申请斯坦福旁边的艺术学院。


    颜司霆罕见地拥抱了程煜，感谢他这些年对糯糯的辅导；陆影帝则严肃地叮嘱儿子"别光顾着玩音乐"。


    只有糯糯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那两个曾经在她生命里掀起波澜的少年——一个如冰，一个似火——如今并肩走向安检口，背影挺拔如加州阳光下的红杉。


    两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当糯糯的录取通知书送达颜家别墅时，林雅芝正在泡茶，手一抖洒了半壶。


    "真的考上了？"老太太捧着通知书老泪纵横，"我的小公主啊..."


    颜司霆盯着信封上烫金的Stanford字样，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机票订头等舱。"


    这两年，糯糯像变了个人。


    曾经那个需要全家保护的女孩，如今可以独自通宵写申请文书，为了SAT分数刷题到凌晨，甚至在辩论赛上侃侃而谈。


    程煜和陆小星偶尔的视频通话，成了她坚持的动力源泉——前者严谨地分析她的每一篇习作，后者则用各种加州见闻"诱惑"她。


    临行前一晚，糯糯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斯坦福的钟楼下，远处程煜抱着书本走来，陆小星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冲她挥手。


    阳光透过拱廊洒落，将三个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醒来时，枕边放着两件东西：奶奶给的祖传玉佩，和爸爸悄悄塞进来的黑卡。


    机扬告别比两年前更加隆重。颜家全员出动，连一向忙碌的颜修远都推了片扬工作赶来。张小胖和苏雪拉着手工制作的横幅，上面写着"颜学霸征服美利坚"。


    "记得给我带漫威周边！"张小胖嚷嚷着，被苏雪踩了一脚。


    "每周视频三次。"林雅芝抹着眼泪给孙女整理衣领，"别学那些美国孩子吃垃圾食品。"


    颜司霆站在最后，西装笔挺得像要参加董事会。当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他突然上前一步，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爸爸..."


    "去吧。"颜司霆的声音有些哑，"做你想做的。"


    这是默许了她不接手家族企业的决定。糯糯鼻子一酸，把脸埋在父亲肩头深吸一口气，想把家的味道刻进记忆。


    飞机冲上云霄时，她翻开程煜送的那本书——《斯坦福人文学科导读》，发现扉页上多了一行新字：「等你来。——K」


    而夹在书里的那张未完成乐谱，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金光，像是一个未说完的承诺。


    太平洋上空，糯糯望着窗外的云海，轻轻抚摸手腕上的水晶皇冠手链和黄铜书签。


    前方是未知的求学路，是程煜严谨的学术世界，是陆小星浪漫的艺术天地，也是她自己的成长之旅。


    十六岁的薄荷糖，十七岁的才艺比拼，十八岁的毕业告别...所有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而此刻，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颜糯糯终于明白——有些故事没有结局，只有新的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