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头发规规矩矩地扎成马尾，背上背着书包——虽然她严重怀疑今天真能学习进去。


    门突然自己开了。


    "终于来了！"陆小星灿烂的笑容像一束阳光迎面扑来。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亚麻衬衫，领口随意敞开，露出锁骨处一个小小的音乐符号纹身。


    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像是某部青春电影的海报。


    "我...没迟到吧？"糯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马尾，突然觉得这打扮太学生气了。


    "刚好踩点，不愧是颜家大小姐。"陆小星侧身让她进门，"他们三个已经到了，张小胖已经在厨房扫荡了十分钟。"


    陆家别墅内部比外观还要惊人。


    挑高的大厅悬挂着水晶吊灯，墙上挂满陆影帝和各种国际明星的合影，一架三角钢琴静静地立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英式花园。


    "哇......"糯糯的感叹词拖得老长。


    "我爸的品味，浮夸吧？"陆小星笑着引她走向后院，"我们在花园学习，天气好。"


    穿过宽敞的客厅时，糯糯注意到一架小提琴摆在钢琴上。"你还会小提琴？"


    "那是装饰品。"陆小星随口说，"我爸演音乐家时用的道具，音准差得要命。"


    花园里，张小胖正往嘴里塞第三个马卡龙，苏雪优雅地坐在白色藤椅上翻书，程煜......程煜居然穿着休闲衬衫而不是校服，正严肃地研究面前的水果拼盘，仿佛那是什么高深课题。


    "糯糯！"张小胖满嘴食物地挥手，"快来尝尝这个粉色的小饼干，好吃到升天！"


    "马卡龙。"苏雪纠正道，然后冲糯糯眨眨眼，"陆同学家的厨师确实厉害。"


    程煜抬起头，目光在糯糯和陆小星之间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糯糯脸上："预习资料带了吗？"


    "带、带了。"糯糯心虚地拍了拍书包。


    她确实带了，但此刻满脑子都是花园、甜点和陆小星那个小纹身，哪还想得起函数单调性。


    陆小星拍拍手："学习之前，先来点娱乐活动怎么样？我给大家准备了个惊喜。"


    他走向角落的一个黑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精致的卡拉OK设备。


    张小胖一跃而起："我要唱《爱情买卖》！"


    "驳回。"苏雪和程煜异口同声。


    陆小星笑着摇头："不是唱歌，是才艺展示！每人表演一个拿手绝活，输的人......"他变魔术般掏出一盒巧克力，"要交出今天的甜品份额！"


    "这不公平！"张小胖哀嚎，"我除了吃啥也不会！"


    "那就表演吃。"程煜冷冰冰地说，眼神却一直盯着陆小星，"主办方先请？"


    陆小星不慌不忙地走向钢琴："恭敬不如从命。"


    他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三秒，然后猛地落下。


    激昂的旋律瞬间充满整个花园——《野蜂飞舞》。


    手指快得几乎出现残影，那些音符像活过来的蜜蜂一样四处飞窜。


    张小胖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网球，苏雪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程煜的眉毛微微上扬，而糯糯......糯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陆小星转身鞠躬，棕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贴在额前："献丑了。"


    "这叫献丑？"张小胖拍着桌子，"你这是要我们的命！"


    苏雪第二个上扬。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优雅地清了清嗓子："我唱一首《Memory》。"


    音乐响起，苏雪一开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竟然有如此浑厚有力的嗓音。


    高音部分她甚至秀了一段海豚音——虽然最后一个音突然破音，变成了某种介于尖叫和打嗝之间的声音。


    花园里一片死寂。


    "这是杀猪叫还是唱歌？"张小胖脱口而出。


    接下来的扬景可以载入史册——优雅女神苏雪追着张小胖绕花园跑了三圈，最后用一本精装书精准命中他的后脑勺。


    "该你了。"陆小星擦着笑出的眼泪，看向糯糯。


    糯糯硬着头皮站起来："我...我表演武术吧。小时候学的花架子，大家见笑了。"


    她摆出起手式，深吸一口气，然后......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五双眼睛的注视下，糯糯急中生智，把记忆中的几个招式拼凑在一起，中间还夹了几个广扬舞动作。


    "这是武术还是母鸡护崽？"张小胖再次精准吐槽。


    "颜家三十六路绣花拳！"糯糯红着脸强行解释，做了个收势动作，结果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程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糯糯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不是香水，就是程煜本身的味道。


    "谢谢。"她小声说，迅速拉开距离。


    张小胖的"才艺"简单粗暴——他表演了一套自创的"懒驴打滚"，从花园这头滚到那头，还即兴加入了几个放屁音效。


    "这是艺术！"他滚完站起来，头发上沾满草屑，"名为《吃货的自我修养》！"


    所有人都笑疯了，连程煜的嘴角都抽动了几下。


    最后轮到程煜。


    他推了推眼镜："我放弃。"


    "不行！"四人异口同声。


    "那就认输，交出甜品权。"陆小星晃了晃巧克力盒。


    程煜沉默片刻，突然走向客厅。


    众人疑惑地跟上去，只见他拿起了那架被陆小星称为"装饰品"的小提琴。


    "这琴音不准......"陆小星的话没说完就噎住了。


    程煜试了几个音，微调琴弦，然后......一段《梁祝》如泣如诉地流淌出来。


    他的姿势并不专业，但感情充沛得惊人，尤其是高潮部分，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糯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陆小星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欣赏，最后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深藏不露啊，程同学。"


    "小时候学过。"程煜轻描淡写地放下琴，"音准确实差，将就听。"


    张小胖突然扑通跪下："程大师！教我小提琴吧！我想用来泡妞！"


    "起来。"程煜嫌弃地后退一步，"你连五线谱都看不懂。"


    "我可以学！"


    "先从认识Do Re Mi开始吧。"陆小星笑着把张小胖拉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变魔术般又拿出一大盘甜点，"补充能量时间！"


    接下来的甜品争夺战堪比武林大会。


    张小胖使出一招"饿虎扑食"抢走最后一块马卡龙，被四人围攻时发出惨叫："为食亡，我光荣！"


    苏雪用叉子作为暗器，精准击中他的手腕；陆小星以钢琴家的灵活手指偷袭得手；程煜则用一本厚书作为盾牌，成功拦截；糯糯趁乱偷走半块，却被程煜和陆小星同时盯上。


    "交出来。"程煜伸手。


    "分我一半？"陆小星眨眼。


    糯糯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把甜点一分为二，两人同时接过，指尖在空中不经意相碰，火花四溅。


    下午的"学习"完全变成了茶话会。


    五人围坐在花园里，话题从学校八卦到未来梦想。


    陆小星讲了许多国外演出的趣事，程煜则分享了几个学术竞赛的惊险时刻。


    张小胖全程负责插科打诨，苏雪优雅地吐槽，而糯糯......她发现自己一直在笑，脸颊都酸了。


    "所以，"陆小星突然问，"你们高中毕业后想去哪？"


    "北大！"张小胖嘴里塞满食物，"听说食堂特别好！"


    "我想去法国学设计。"苏雪轻声说。


    所有人都看向糯糯。


    "我......"她犹豫了一下，"可能留在本地吧，爸爸希望我接手部分家族企业。"


    程煜和陆小星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程煜肯定是去清华。"张小胖肯定地说。


    "不一定。"程煜罕见地没有正面回答，"看情况。"


    夕阳西下，聚会接近尾声。


    陆小星送大家到门口，突然叫住糯糯："等一下，有东西给你。"


    他跑回屋内，拿出一个精致的画筒："听说你喜欢画画，这是我在维也纳买的写生本，一直没机会用。"


    糯糯接过话筒，心里暖暖的："谢谢，但是......"


    "别拒绝，"陆小星微笑，"就当是庆祝重逢。"


    程煜站在不远处，背影僵硬。


    糯糯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虚，匆匆道别后追上其他人。


    回家的路上，五人分成两拨——苏雪和张小胖走在前面争论着什么，糯糯和程煜沉默地跟在后面。


    "今天开心吗？"程煜突然问。


    "嗯！"糯糯点头，随即犹豫了一下，"你呢？"


    程煜看着远处的夕阳："还行。"


    简单的两个字，但糯糯知道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程煜的侧脸，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上扬。


    "我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她小声说。


    "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程煜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张小胖突然回头大喊："喂！你们俩走太慢了！苏雪说要请吃火锅！"


    程煜和糯糯同时叹了口气，又同时微笑起来。


    夕阳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即将展开的高中生活，注定充满欢笑、泪水和无数未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