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卿卿的追夫历程(一)

作品:《病弱督公,宠冠六宫

    “你都要死了,还记挂着他,师兄...他就真的好到让你不要命的地步吗?”


    李烨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我会保护他。”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话,我从来都会听。”


    “景旭......”李烨眼中流出深深的愧疚。


    “只不过,他那样爱你,你死后,确定他不会殉情?”


    “我...已经和他...断了。”


    李烨近乎麻木地说出这句话。


    景旭一怔,片刻后马上明白过来。


    “你想用这种方法让他死心?他会信吗?”


    “只要做的绝一些,他自然信。”


    “你不怕他难过?”


    “难过总比死要强。”


    也许阿青会难过一年、十年、二十年,然而时间会治愈一切。


    他会慢慢忘记自己这个负心人,好好的活在世上。


    他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达成,除了情爱,他可以做的事很多。


    实际上,若非阿青被宫刑,身中剧毒的自己绝不会去招惹他。


    只会远远地看着他、守护他,让他另择佳偶,和心上人欢欢喜喜的过一世。


    而不是如今这般痛不欲生。


    可当时的阿青自伤自弃,自己怎能任由他永远困在宫刑的伤痛里,走不出来?


    如今回看前尘,自己确实将他从自卑的泥沼里拉了出来,却又让他陷入另一个泥沼不能自拔。


    李子晋啊....李子晋,你怎么做都是错的。


    李烨痛苦地按着额头。


    “师兄!”


    “我没事。”


    “若你还想多活几天,就不要再妄动七情。”


    “这些日子,你必须静坐修心,万事万物都不能萦绕在心。”


    “师兄,你应该知道——人若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好。”


    李烨答应了。


    他自七岁入山修道,这些功夫是自小的,实际上景旭说的对,如果没有遇见阿青,自己一生都会是无情无欲的李子晋。


    可谁让老天爷偏偏让自己遇见他呢?


    景旭离开长生殿时,双腿如同灌了铅,如重千钧。


    他刚走,就有金吾卫来报。


    “陛下,督公出宫去了。”


    “暗中保护好他。”


    “是。”


    ·


    顾鹤卿在琅玕阁里左思右想,越想心里越难过,如今他脑子一片混沌,好像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了,他决定向一个人求助。


    当他来到李烨的小院时,几个护卫倒没有很惊讶。


    院内,沈清嘉穿着一袭藕荷色衣裙正弯腰侍弄花草。


    自从不用再做探子,她那些少女的心思就逐一显露出来。


    先是托护卫买来各种花卉的种子,然后就开始每日细心侍弄,闲暇之余又琢磨做各种美食。


    她在这方面极有天赋,这些日子,小院里的谢流云和众多护卫,全都大饱口福。


    彼时谢流云正在给他那位时不时发疯的师父洗头。


    吃了顾鹤卿的药,芙蓉七郎的神智明显恢复了一些,大多时候,他都很乖,只是坐在竹榻上,静静地望着墙根大瓷盆里的芙蓉花——据说那是先帝生前最爱的花卉。


    谢流云乍见顾鹤卿,心里无比欢喜,可见他神色灰败,忙收起笑容,用素帕擦掉手上的皂角沫。


    “清嘉,你帮我照顾一下师父。”


    “好。”


    沈清嘉很有眼力见地放下手中喷壶,扶着芙蓉七郎进了屋内。


    “鹤卿,你这是......”


    顾鹤卿沉默半晌,艰难地开口。


    “你的那个、那个册子,还有吗?”


    ......


    谢流云不想他失魂落魄来找自己,居然是要这种东西。


    这举动实在太过反常。


    “你要它做什么。”


    “我...想...”


    顾鹤卿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终此一生,他只有子晋哥哥。


    他不会调情、不会演戏....什么都不会,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让自己的子晋哥哥回心转意。


    他想起那些曾经他很排斥的东西,可如今他很想学。


    只要子晋哥哥能原谅自己,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谢流云坚持只要他不说明白,绝不给他想要的东西。


    顾鹤卿无奈之下,将李烨和他决裂的事情说了一遍。


    ......


    “你给他酒里下药?”


    “你还假传圣旨?”


    谢流云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隔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


    “鹤卿,你不用一副要死的样子,这事问题不大?”


    “嗯?”


    “呵,你现在还不明白?他只是在闹脾气,并没有真的厌弃你!”


    顾鹤卿眼中浮着碎光。


    “真、真的吗?”


    谢流云双手一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见顾鹤卿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谢流云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是榆木脑袋吗?”


    “他若真的厌弃了你!酒里下药、假传圣旨,这两件事任何一件就够把你千刀万剐的!”


    “可他没有这么做。”


    “而且,倘若他真的厌弃你,让你直接滚出宫好了,为什么还要留你在宫里,在那碍眼吗?”


    ......


    顾鹤卿忽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三分。


    “他估计是气你只顾着恩师张宪,却不考虑他,他没有感受到你的爱,或者说,你给他的爱并不明显....”


    “那怎么才能明显.....你、你的册子里有说吗?”


    .......


    “顾鹤卿!”


    谢流云严肃地敲了敲桌案。


    “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我敢说,你要是照着册子里去做,陛下会更生气。”


    “哦。”


    顾鹤卿不住地搓着双手,有些紧张。


    他真得不知道怎么求得子晋哥哥的原谅。


    “你可以从他的日常下手,让他感受到温暖。”


    “比如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你亲自给他做、给他准备。”


    “既然他生气你不把他放在第一位,那你就事事把他放在第一位好了。”


    顾鹤卿默然,实际上除了这次老师的事,他从来都是把子晋哥哥放在第一位。


    “有些时候,事不仅要做,也要说。”


    “你就是脸皮薄,只默默做事,却不肯说。有时候说不是邀功,而是一种爱的表达。”


    “你要学会表达。”


    “哦。”


    顾鹤卿把谢流云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可...可子晋哥哥现在很生气,若是我做的东西,他可能不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