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卿卿的追夫历程(二)
作品:《病弱督公,宠冠六宫》 “对、对。”顾鹤卿连连点头,“只要子晋哥哥吃得香甜,谁做的并不重要。”
.......
谢流云以手扶额,“你确实傻。”
“他不知道,你不白做了?”
.......
顾鹤卿很懵、真的很懵。
谢流云叹着气,情爱小白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懂,需要自己手把手教。
“你只管在司膳司做,那些宫人们开始不说,但时间长了,他们人精一样的人,肯定会偷偷告诉陛下。”
“就算他们不说,陛下在宫里有那么多眼睛,迟早会知道的!”
“如果陛下知道此事,却依旧继续吃你做的东西,那证明,他确实是在怄气,只要你好好表现,他的气总有一天会消的。”
顾鹤卿恍然大悟。
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余。
谢流云又埋头传授了不少哄人的小招数,顾鹤卿听得比科举读书时还认真,就差拿个本子记下来了。
直学到午时,沈清嘉喊两人进屋吃饭,顾鹤卿却还在埋头苦思,沈清嘉笑着拉他进屋,却被婉拒。
顾鹤卿只说了句告辞,就忙不迭地离开小院。
“鹤卿哥这是怎么了.....”
沈清嘉望着他快若流星的背影,简直感觉在做梦。
谢流云端起饭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
“追夫追傻了呗。”
沈清嘉: ......
顾鹤卿火急火燎地赶到司膳司时,黄管事正巧在准备李烨的午膳。
“督公,您有事?”
“黄总管,劳烦您派一位小太监,教我做菜。”
黄总管不明白这位权倾天下的东厂督公为什么要学做菜,但他还是极为客气地道。
“这容易,等奴婢将陛下的膳食置备好,就教您。”
顾鹤卿拱手道谢。
为了不耽误众人给李烨备膳,他乖乖地站在角落里,可看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太对。
灶火上烹煮的大多是辣菜。
红彤彤一片......
子晋哥哥还吃着汤药,吃这些怎么能行?
再说,他平日里并不吃这些东西,难道今日勤政殿有客?
“黄总管,为何灶上都是胡辣羹、炙鹿肉这些菜肴?陛下今日要宴客?”
“不是,这是王掌印特意吩咐司膳司为陛下做的菜肴。”
“陛下的菜肴?陛下往日口味清淡,这些菜肴恐怕不合他的胃口。”
黄总管笑了,眼中多了几分不明之意。
“督公,这您就错了。”
“陛下从不爱吃清淡口味的菜肴。”
!!
“你说什么?”
黄总管笃定地道:“我自王府就开始伺候陛下,怎能不知他的饮食习惯?”
“陛下虽然生在建康,但长年生活在代地,不喜吃米饭,只喜吃面食,而且很喜欢茱萸等辣味菜肴。”
“只是自从进了建康,不知道怎么改换了口味儿,桌上尽放些煨鲜笋的素菜。”
说到这,黄总管打量了顾鹤卿几眼。
“督公还不知道吧,陛下一吃青笋就全身起红点。”
顾鹤卿如遭雷击。
子晋哥哥喜欢吃面食?不能食鲜笋?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陪自己喝粥,没吃过一次面食。
而这煨鲜笋,几乎每膳必有。
泪水夺眶而出。
自己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样的事还需要别人来提醒?
顾鹤卿啊顾鹤卿,你!!
当他走出司膳司时,脚步虚浮,就这般浑浑噩噩地回到琅玕阁。
却见王掌印正在指挥小太监搬东西。
他们手里拿着他曾经给他的买的影子戏偶、会作揖的胡桃人、兔毫彩釉铃铛....以及他最爱不释手的那个小面人。
顾鹤卿马上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他猛然抓紧王掌印的衣袖。
“掌印!”
“督公...是陛下吩咐奴婢们将这些东西收走。”
“子晋...陛下要...要做什么?”
王掌印没敢说,只是安慰道:“督公,这些东西不过是暂时寄放到陛下的长生殿,到时候陛下气消了,就还给您了。”
顾鹤卿心如刀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他最珍惜的各种东西搜罗一空。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他买给他的。
至于内库那些奇珍异宝,他们分毫未动。
可对于顾鹤卿来说,那些小东西才是他最珍视的,这是他和子晋哥哥过往甜蜜的见证。
“掌印...将那个面人留下,可以吗?”
王掌印为难地道:“督公,老奴也想给您留,只是陛下那.....”
“我懂了。”顾鹤卿颓然地松手。
到最后,王掌印略微清点了一下,犹豫片刻开口。
“督公,陛下那件寝衣呢?”
顾鹤卿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丢了。”
“哦。”王掌印心里暗叹一声。
“走吧。”说完转身离去,走之前他低低地说了句——“督公,保重。”
待走出琅玕阁,一个小太监道:“师父,我看见督公身上就穿着陛下那件寝衣,方才袖口露出来了,您怎么没说?”
王掌印横了徒弟一眼,“不该管的不要管!”
“是。”
小太监被训斥后,蔫头耷脑地退了下去。
王掌印将这些东西搬回长生殿后,李烨一个个看了很久,最后连带挂在内殿的六棱兔子灯一起放在了雕花木箱内。
王掌印本以为李烨会让他把东西烧掉,哪知道李烨却忽然开口。
“去告诉太子,朕驾崩以后,墓室里不要放任何陪葬品,只要这口箱子。”
“陛下,您春秋正盛,怎么能说这样的不祥之言!”
“去!”
“......是。”
王掌印满脸惊慌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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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玕阁内,顾鹤卿默默地将一枚蜜渍梅子放入口中。
吃完这一枚,就只剩最后一枚了。
他本来是极不舍得的,可今日心中的悲苦超过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酸酸甜甜的梅子入口,才让他稍微有了点人气。
他庆幸地抚摸着胸口。
还好昨晚自己太思念子晋哥哥,今早将他的寝衣穿在身上,否则连这最后的念想也保不住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袍,望向半空的目光里空洞且无焦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