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太子,我们去看锦鲤好吗
作品:《病弱督公,宠冠六宫》 这些日子她无比追悔,不该在长生殿刺激她的烨哥哥,可如今悔之晚矣。
赵嬷嬷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心疼极了。
“小姐,如今陛下已经给您恩典,让您出宫,您就听陛下一言,就此释怀吧,何苦还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皇后凄然摇头。
“如今烨哥哥这副模样,我不能舍他而去,何况太子还小,需要我照顾。”
赵嬷嬷急道:“太子有顾鹤卿照顾,哪里需要小姐?何况太子一直与您并不亲厚,只喜欢顾家兄妹,你没必要为了太子赔上后半生幸福。”
皇后沉默无言。
“小姐,您与督公一直不睦,如今陛下重病,您留在宫里也很危险,万一......”
皇后打断她的话。
“顾鹤卿不是这种人。”
赵嬷嬷叹息:“管他是不是这种人,老奴的意思就是您还是出宫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皇后以手扶额,“嬷嬷,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
“下去吧。”
赵嬷嬷叹息着离去。
她走后,皇后叫来大宫女清荷,低头嘱咐了几句,清荷应声而出。
御花园里,太子李瑞用胖乎乎的小手擦着眼角的泪。
他虽然年幼,可也知道一直照顾自己的三伯快要不行了。
这几日他的情绪异常低落,可却不敢去寻一直以来视作依靠的太傅。
因为他看得出来,太傅更是伤心欲绝,乖巧的他不想给太傅找麻烦,所以只能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赵嬷嬷远远瞧见太子,明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异常显眼,她皱了皱眉,立刻走过去。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这么冷的天怎能让太子穿着单衣在这哭泣?”
“嬷嬷恕罪。”
一旁侍奉的宫女吓得立刻跪下。
“蠢货,还不去拿件大氅来。”
“是。”
此刻正是初春,御花园里寒风刺骨,赵嬷嬷紧了紧身上的宝蓝色袄子,握住太子李瑞的手。
“太子,这风大,您若着凉了可怎么好?”
“那边锦鲤池暖和,奴婢带您去喂鱼吧。”
“喂鱼?”
太子李瑞蹙了蹙眉,本想拒绝,可他想到锦鲤会带来好运,自己应该去跟它们祈福,让它们保佑伯父的身体早日好起来。
“好,那我们去吧,嬷嬷手里可有鱼食?”
赵嬷嬷嗓音和煦:“奴婢早就准备好了。”
一主一仆来到锦鲤池。
如今虽已入春,水面上的浮冰早已尽数融化,可天气依旧凛冽,大部分锦鲤沉在水底取暖,只有少数几条在水中悠闲地游弋。
赵嬷嬷取来事先备好的鱼食放在太子的小手中。
太子趴在白玉栏杆上,随手往下洒着鱼食,引来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愜蹀。
他随后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祝祷。
“锦鲤啊锦鲤,你要保佑伯父的身体早日好起来,如果你能帮我实现愿望,我天天送好吃的给你!”
赵嬷嬷缓缓走到太子身后,枯瘦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
这实在是最佳时机!
四下冷寂无人。
锦鲤池的池水又深,太子失足落水淹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颤抖着伸出手.......
啊!!
这声惨叫来的太过突然。
太子李瑞被吓得全身一抖,回头时,就见赵嬷嬷握着右手在地上疯狂打滚。
鲜血流了一地,里面还有三根被斩断的手指。
太子李瑞吓得呆住了,片刻后才发现锦鲤池旁的那一抹青衣。
“太傅!”
李瑞跑过去扑进顾鹤卿的怀里。
顾鹤卿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瑞儿,没有吓到你吧。”
李瑞轻轻摇头,然后整个人扎进顾鹤卿怀里,再不肯出来。
卫英利索地收起佩剑,冷目灼灼地盯着赵嬷嬷。
皇后缓步而出,眼底压着失望。
“督公,烦您给她包扎一下,我有话问她。”
顾鹤卿放开李瑞,走上前撕掉袍角,将赵嬷嬷流着鲜血的手包扎好,又用银针替她止住疼痛,让她能回答皇后的话。
“为什么这么做!”
皇后满脸悲愤。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奶娘竟会背叛自己。
如今想来,自己的奶娘不仅于今日想暗害太子,那日在翊坤宫,也是她撺掇自己去和烨哥哥说顾鹤卿的不是,最后催发了烨哥哥的蛊毒。
从头到尾,她都在利用自己!
想到这,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我魏知微真诚地待每个人,可沈清嘉骗我,如今连你也来骗我!
赵嬷嬷因疼痛唇上毫无血色,她声音颤抖地道:“奴婢对不起您。”
“是不是他们威胁你的?”皇后语气急促。
赵嬷嬷凄然摇头。
“奴婢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事。”
“为什么!!”
“呵,您说呢?我在魏国公府、在宫里勤勤恳恳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将两个孙子供成举人,可他们还没做几天人上人,朝廷就要取消举人的特权!”
顾鹤卿皱眉道:“朝廷已经允诺,过往考中举人的并不剥夺他们免田税的权利!”
赵嬷嬷嘿嘿笑道:“虽然不剥夺,可朝廷已经开始度田,将他们的名下隐匿的田产全部查抄,又规定了所有土地的亩数!”
“这么做,和剥夺有什么区别?”
“老奴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可也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为了老奴的两个孙子,老奴不后悔这么做!”
顾鹤卿默然。
利益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皇后跺脚道:“你糊涂!我一直把你当做母亲,以你我的亲厚,难道还会短了你银钱?”
“你若来求我,难道你的两个孙子会没有官做?”
赵嬷嬷摇头道:“那算什么?我孙子是要堂堂正正走科举入仕这条路的,也只有这条路才会被人尊敬。余下纵然权倾一世,也会遗臭万年!”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顾鹤卿。
然而顾鹤卿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因为过往,他也曾被那些读书人用这条不成文的规矩管教,内心执拗地认为,只有科举取士才是正途。
可如今他明白,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