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顾鹤卿大显身手
作品:《病弱督公,宠冠六宫》 “殿下、两位国公先别心急,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凭借一本来历不明的脉案,如何能证明先帝是虚劳而不是心疾?”
“何况,当年心疾骤发的论断也是先院正所下。”
众人觉得韩肃之的话也有道理,特别是太子命人从太医院取来封存的脉案一瞧。
先帝的医案上记录的确实是心疾的病症。
顾鹤卿环视四周,“诸位听我一言。”
如今的青衣督公,权倾天下,没人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朝堂上鸦雀无声。
“若想知先帝究竟是何病症,倒也不难。”
嗯?怎么个不难?
先帝已经去世,两本脉案虽然都是先院正的笔迹,但各说各的,难不成还能把先帝的魂魄招回来问一问吗?
顾鹤卿自然知道他们的疑虑。
“虚劳或是心疾在症状上有很大区别,只不过普通医者难以分辨罢了。”
“如今,我便将二者的细微差别说与诸位,诸位老臣都曾与先帝共处,可从他的症状辨别到底是虚劳还是心疾!”
众人猛然惊觉。
对啊,眼前之人可不光是能文能武的青衣督公。
还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神医!
曾用一张时疫方子活人无数。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断出先帝究竟是慢性的虚劳,还是致命的心疾。
“督公,您请说。”魏国公急于知道真相。
“所谓虚劳,是因为五脏气血阴阳俱损,多由长期思虑导致,身体会有疼痛,然而疼痛的部位多集中在肋下、腰膝等处,并且会在劳累过度时加重,休息时减轻。”
“而心疾所导致的疼痛,多半在胸前或者背后,如锥刺刀绞。”
众人忙仔细回想。
伺候在太和殿的一些宦官,也曾侍奉过先帝,此时便想到先帝批阅奏折时,时常有捶腰的举动,可他们不敢在这时说话。
徐国公忽然想到什么。
“臣记得有一次,在勤政殿奏对时,先帝曾扶腰叹息,‘朕这肋下总觉得疼,像是有人用手去挖它一般’...”
经徐国公提醒,不少人也想起来,以前先帝临朝时,时不时就要按住肋下的举动,那时候众人没有在意罢了。
再说他们不是医者,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督公请继续说。”
这回更多的人开始怀疑先帝的死因。
顾鹤卿朗声道:“患虚劳的人,面色萎黄,指甲发白,身体消瘦。”
“而有心疾的人,唇舌发紫,动则大汗淋漓。”
“而且虚劳的人说话时,经常气不接续,声音低微。”
“而心疾,是突然呼吸急促,无法静卧,静卧则觉窒息。”
呼吸急促?唇舌发紫?
没有!
先帝从没有这样的症状。
他只是面色萎黄,说话有气无力。
这回连方才怀疑此事的韩肃之都感觉先帝的死有蹊跷。
顾鹤卿为了让证据更加确凿,立刻传来司制司女官。
女官战战兢兢的上殿,见诸位大人只是询问他先帝衣服的尺码,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像先帝这样的大人物,尺码都是牢牢记在心里的,根本不需要翻记录。
司制司女官报上尺码后。
众人这才惊觉,先帝数年内竟然消瘦至此!
而消瘦是虚劳的症状,不是心疾!
魏国公哀叹一声,双眸中隐有泪光。
当日先帝为度田一事殚精竭虑,以至于虚劳过度。
顾鹤卿环视众人的神情,知道说的差不多了,最后道。
“最重要的是,心疾发病时,手足发青,特别是指甲,若先帝临终是死于心疾,十指应该是乌紫色。”
!!
徐国公和魏国公最后都曾见过先帝的遗体,他的指甲根本不是乌紫,而是苍白如雪。
如今铁证如山,先帝所患是虚劳,心疾之事子虚乌有!
而虚劳并不会突然暴死,那先帝的死因就大有蹊跷。
太子泪流满面。
“究竟是谁害了孤的大伯!”
顾鹤卿沉声道:“将太医院一众御医羁押于诏狱!查抄院正府邸,至于夫人...举告有功,家中亲属暂时可免罪。”
“若查出院正与此事有牵连再行判罚。”
“多谢督公。”
院正夫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双手交叠于腹部,缓步退出。
然而,就在锦衣卫下扬去捉拿太医院的御史时,燕王殿下忽然全身戎装,提着一个老妇,从殿外疾步而入。
燕王进京了?
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人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而那些没有参与截杀的大臣,都对燕王进京表示理解。
以陛下的手段,知道自己重病,太子又年幼,当然会找一位值得托付的人来摄政。
顾鹤卿固然厉害,但毕竟不是宗室的人,燕王的身份作为摄政,刚刚好。
那老妇被扔在地上,哀哀地嚎哭两声。
魏国公一下就听出这人是皇后身边的赵嬷嬷。
她不是因为暗害太子被抓进慎刑司了吗?难道先帝的死与她有关联?
魏国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燕王怒喝道:“还不快说!”
赵嬷嬷吓得浑身一缩。
“是....”
“老奴是皇后身边的奶嬷嬷,半年前被大儒张宪收买,一直潜伏在皇后身边搜集消息。”
“前几日,张宪命小太监传命,以我的两个孙子为威胁,让老奴杀死太子,老奴失手后被督公下令押入慎刑司。”
朝臣们大惊失色,张宪居然指使宫内奴婢去刺杀太子!
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韩肃之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他帮张宪脱罪,是因为张宪是士林领袖,是读书人的脸面,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可自己也没有那么胆大包天,敢参与进刺杀太子的大案。
此刻他终于急了。
“你这老妇,居然敢受他指使去刺杀太子!简直该死!说,先帝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不不不!先帝的死与老妇无关!老妇当时远在代王府,怎么可能参与进此事?”
“只不过张宪让奴婢刺杀太子时,奴婢说不敢下手,张宪冷笑‘区区一个太子有何可怕?就算是皇帝又能如何’?”
......
满朝文武,甚至那些往日替张宪说话的文官都彻底傻了,他们没想到,张宪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
御座上的太子怒气冲天。
该死的糟老头,居然敢对自己大伯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