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若今后有选择

作品:《我靠舞狮成为京城白月光

    易枕清正抱着膝盖闻声抬头,冻得缩成一团,面色不善地看向他俊秀的面庞。


    “那次也是像今天,我们在后院的荷塘落水,我故意装不会水,闭着眼沉下去,可把你吓得够呛,差点哭出来……”


    易枕清先是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刚想张嘴讽刺他从小就狡猾,话还未出口,却轻轻一怔。


    她缓缓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一眨不眨地盯住正蒙着眼赤着上身烤火的秦观禄。


    荷塘落水……装晕吓她……


    那件事……


    她心头一跳,甚至忘记呼吸。


    明明发生在前世,是她十七岁,他十九岁那年夏天的事。


    可现在,她刚过十六生辰,秦观禄也才十八而已。


    他怎会未卜先知……除非……


    除非他也。


    恐怖的猜测如同巨山压了过来,让她呼吸不得。


    一个荒谬又让她浑身发冷的念头清晰无比地撞入脑海。


    如果她可以回来,那他自然也未必不能……


    她双手抑制不住的哆嗦,带着强行压下的紧张,“你……你怎会知道荷塘落水那件事……”


    话音刚落,一旁的秦观禄动作也倏地一顿。


    他翻动衣服的手停在半空,蒙着布条的脸缓缓转向易枕清声音的方向。


    心思缜密如秦观禄,又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是故意的。


    虽说风儿种种反常,早让他九成九确定是重生之人,可他就想再试她一试。


    眼下她的回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蒙眼的布条隔绝了视线,却挡不住两个千疮百孔的灵魂隔空凝视。


    秦观禄无声的沉默也同样说明一切。


    易枕清猛地从冰冷的泥地上站起,浑身湿冷也抵不过心头的寒意。


    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她胸腔内绞在一起,让她紧紧攥起拳头。


    “你……你也是……你竟然也……”她一时语无伦次,声音颤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秒都不能。


    倘若说之前的秦观禄还什么恶事都没做,她尚且能劝自己忍一时。


    可现在的他,却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秦观禄!是那个弑师杀弟的罪魁祸首!


    若和他共处一室,哪怕蒙着眼,都让她恶心,让她窒息!


    易枕清深吸一口气,热血上涌地就要去打开那破败的木门离开。


    “风儿!”


    蒙住眼睛的秦观禄几乎是凭着直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碰我!”


    易枕清厉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湿透的单薄小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剧烈起伏的曲线。


    “你这样……如何出去?!”


    秦观禄的声音嘶哑紧绷,带着愧疚的痛楚。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猛地将她整个人强硬地拽入怀中,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禁锢在自己赤着的胸膛前。


    “对不起……”


    “风儿,对不起……对不起……”


    低哑并带着无尽悔恨与痛楚的哽咽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响起,仿佛说上一万遍,说到嘴唇干燥起皮也毫不为过。


    温热的泪水无声汹涌地洇湿了蒙眼的布条,迅速在深色的布料上晕开一片湿痕。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迟来的忏悔,非但没有平息易枕清的怒火,反而像油浇在了烈火上。


    压抑了两世的悲恸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隐忍多时、对谁也不能发泄的痛,让她即时在他怀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捶打他的胸膛和肩膀。


    “秦观禄!你还有脸活着?!你还有脸回来?!”


    她绝望地哭喊着,“你但凡还有一点羞耻心,一点自尊!就该羞愧地以死谢罪!立刻!马上!”


    秦观禄任由她捶打,“我还不能死……我要活着赎罪……我要好好振兴武馆,孝顺师父,我要……我要好好守着你……补偿你……”


    “补偿?守着我?呵……”


    易枕清在他怀里发出凄厉的冷笑,面露嘲讽,“你想得真美!好,那我便杀了你。”


    她冷眼睥睨,眼泪无声滑落脸颊,“秦观禄,我今生必杀你。”


    秦观禄蒙着布条的脸一直向着她声音的方位。


    他没有辩解,没有愤怒,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伤痛和恨意都赶走。


    良久,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风儿,你真想为夫死吗?”


    “当然!”


    易枕清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秦观禄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那声音里又带上一丝决然。


    “眼下我还不能死。等我安排好一切,到时自然等着风儿……来取我性命。”


    小屋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和火堆噼啪的燃烧声。


    易枕清混乱的脑海中,忽然闪出那个荒诞冰冷的梦。


    冰窖,毒药,那道冰冻的鱼……


    她猛地抬起头,隔着那湿透的布条,仿佛要穿透它看到他的眼睛。


    “你……你是怎么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观禄一顿,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


    他沉默了几息,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一颗御赐的毒药。”


    易枕清怔住。


    梦竟然是真的。


    那他……一直留着那道自己做的早已腐败的鱼……


    难道也是真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她搞不清楚那到底是恨,是悲,还是荒谬?


    “我爹……”她声音干涩,“我爹后来……怎样了?”


    秦观禄抱着她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些,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自从你去了之后,师父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我回来的前一年,师父他也去了……”


    一滴眼泪倏地滑落易枕清的脸颊,滴到了秦观禄的手背之上。


    旋即她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秦观禄。


    “都是你的错!秦观禄!都是你的错!”


    她哭喊着,泪如泉涌,“若不是你!晏照玄怎么会死?!爹怎么会死?!还有……还有……”她的声音陡然降低,带着泣血的绝望,“还有我的……盼儿啊——”


    盼儿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秦观禄如同被最锋利的剑刺穿了心脏。


    那是他不敢想、不敢提及之痛。


    盼儿,是易枕清刚刚怀上的时候,就给腹中的孩儿起的胎名。


    盼儿,盼啊,盼着他/她的到来。


    蒙眼的布条下,汹涌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的眼、他的心。


    他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直挺挺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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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她带着滔天恨意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易枕清捶打得精疲力竭,伏在他身前痛哭失声。


    秦观禄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再次拥住她,却在半空停住。


    他带着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低低出声。


    “风儿,我们让盼儿回来……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这一次……我一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秦观禄的脸上。


    易枕清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冰冷绝望的死寂。


    她看着秦观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肮脏至极的秽物,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的嘴,怎配提盼儿的名字?”


    心痛的泪水无声滑落,可她的眼中却再无半分光亮,只有一片荒芜的恨意。


    “秦观禄,你听好了。”


    “这一世,我一定会嫁给晏照玄。前世他为救我爹而死,我欠他一条命。今生,我要报恩,用我的余生报恩。”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刺进秦观禄的心头。


    “你不许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更不许靠近晏照玄。否则……”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把你和九阿哥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抖落出来,大家一起下地狱,谁都别想活。”


    目光扫过他布满泪痕的脸,决绝地移开。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前世所有的欢喜悲恸一笔勾销,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很珍惜现在的新生活……你知道吗?秦观禄,我前世从没觉得,原来外面的世界可以这么精彩,原来我易枕清,也可以这么有用。”


    说完,她再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火堆旁,从晾衣的竿子上扯下自己那件半干的外衣,动作粗暴地套在身上,湿冷的布料紧贴着冰冷的肌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拢了拢衣襟,头也不回地拉开那扇破败的木门,顶着沉沉的夜色,决然地走了出去,身影随即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破败的小屋里,只剩下秦观禄一个人,僵坐在原地。


    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苍白的唇瓣,和那无声滑落、最终滴落在冰冷地上的泪水。


    迟来的毁天灭地的孤独与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


    易枕清头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得很急,因带着情绪,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环顾四周,只有影影绰绰的树木轮廓摇晃,寒风穿过林隙,发出阵阵怪响。


    她这才惊觉,自己彻底迷路了。


    身上的外衣半干不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寒意和恐惧刺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正不知如何是好,前方不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亮起一片晃动的火光,紧接着,是纷杂却沉稳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迅速朝她所在的方向逼近。


    易枕清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躲藏,却已来不及。


    为首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玄色大氅的男子。


    他面容冷峻,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此刻正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玩味的讥诮,居高临下地落在易枕清身上。


    显然他刚结束一场夜猎,马鞍旁还挂着几只新猎的野兔和山鸡。


    “四……四阿哥?”


    易枕清缩在树后,揪着凌乱的衣襟不敢出声。


    他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