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作品:《靠实力造反做女帝》 顾安得到顾良凉凉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的心口直发疼,怎么也缓不过劲来,其实满打满算她与顾良相处的时间一个月都不到,顾安质问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她和便宜爹能有什么深厚感情?
肯定是原身残留的情感在作怪,顾安抚了抚心口,尝试自我洗脑。
但原身不是个傻子吗,傻子还认得她爹吗,知道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也消失了吗?
于是想不明白的顾安华丽丽晕了,旁人只当她悲伤过度。
可等顾安再次醒来时,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轻快,仿佛压在身上许久的那座大山终于被搬离了。
尤其在送别顾良时,顾安偷偷将自己刻的小牌位一同放到了那柄红缨枪旁,上面刻着顾氏之女:顾安。
现代版的顾安朝埋了顾氏一家三口的墓拜上三拜:“一路好走,也不知道我准备的这些金元宝够不够,若是缺啥了,你们甭管客气,托梦打声招呼,我随时烧来。”
也不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灵魂,顾安有时在想,或许现在的自己只是穿过时空隧道投射到原身的一抹意识。
此刻忽然起风了,燃烧的纸灰带着点点火星在空中盘旋,顾安望着打圈飘散的灰烬,恍惚间,像是看见了故人的身影,不仅是顾良,还有她在现代去世的爷爷,正向自己挥手告别,随即化作一缕白烟,随风远去。
顾安愣了半晌,叩首相送。
嫣然亦将离开大都前往北境,顾安正好借此将其安插进原来护送顾良遗物的队伍里,领队的是顾良从前的副将,阮秀称其是位可以值得托付的信任之人,定能平安将嫣然带到北境。
顾安去城门口送行时,曾有意问过嫣然:“你还恨那些人吗?”
嫣然摇头:“开始就算不做恨,到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就像您说的那样,现在的我,是新的李长央。”
没想到她忽然如此洒脱,顾安跟着高兴:“是啊,反正都是些无所谓的人。”
嫣然却又念到一人:“不过现在想来,逼着他对我动手,他定是要在心里恨死我了。”
顾安知她说的是谁:“那会确实把他吓毁了,但有类人很擅长文过饰非,稍微的功夫,人家便能缓过神来。”
尽管话未尽,嫣然已经了然。
顾安时刻关注她的神情,顿了顿大手一挥:“恋爱就是如此,男人嘛,就是要多试试才知道行不行,不然万一碰着个软脚虾,余生哪去寻□□,他们能三妻四妾,我们女孩子就不许三夫四君了?”
头次接触此等新名词,嫣然,哦不,现在是李长央的她只是愣了片刻,便彻底吸收理解,随着顾安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顾安左臂的白条时,收起笑容,本欲开口,选择不再多言。
顾安明白她是何意,这些时日她已经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劝慰够多了,李长央此时的沉默反而是最好的陪伴。
顾安再次亲手为她斟满酒:“去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掌握我们明晖在北境业务命脉的女人,祝我们做大做强,祝长央姐姐重新扬帆起航,干杯!”
李长央胸口的火苗被点燃,往日种种已随嫣然的“死去”消失殆尽,未来,她的未来要为自己而活!
还有绝不让任何人染指到一分属于顾安的钱!
李长央心中立下壮志,随之一饮而尽:“定不负所托!”
夕阳西下,顾安看她顺着光驾马离开的背影,长呼一口气,亦干脆转身,继续朝自己的方向前进。
翌日清晨,当顾安时隔半月再度踏进尚学堂时,清晰感知到世界安静了一瞬。
西南角站着的两位学者同时停止交谈,整齐划一地扭头相望,下一秒又变回方才攀谈的姿势,只是嘴虽张着,却没有半点声音。
他们见顾安注意到自己,这才大跨步上前,躬身行礼:“安郡主可还好?”
哪有一上来问人家好不好的,另一人低头白了眼同伴,试图开口挽救。
顾安摆手叫停,客套话她这几日都听遍了,完全没闲心让耳朵再多生些茧子,她望向人群里直直朝这走来的四皇子。
估摸离自己还有三丈远呢,顾安选择摆烂,迅速朝育林院冲刺。
顾安都不知从前她哪来的耐心,杵跟前听这些人扯些闲篇,尤其是老四等人,或许真存了安慰人的心思,可最后还要顾安再向他提供情绪价值,明明难受的是自己,还得违心地告诉别人她无碍。
四皇子顿住脚步,眨眼功夫想找的人没了,他眉间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猜到顾安是故意不想见他,心中顿时升起无名火,甩袖愤愤离开。
另一边,顾安喘着气刚坐到位置上,便收到右侧来自五公主关切的目光。
她勾唇笑了下,扭过头看向前方,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三殿下?”
五公主:“三姐忙着她的及笄礼,近日怕是都不得空了。”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三殿下的生辰要到了,殿下您这次备的什么礼,去年我送的妙兰图还被她好一通嫌弃,念叨了我一天。”
“一副我亲手绣得祝寿图。”小五捂嘴偷乐,“安安不必过于纠结,其实只要心意到了,三姐都会高兴的。”
顾安哼了一声:“殿下你就会说好话。”
“这可是实话。”小五摇摇头,认真解释,“或许连三姐姐自己也没意识到,她越看重什么,便会越在意,话也越密……”
言至此处,她微微低头思忖片刻,抬眸向顾安招手。
顾安以为是要和自己说啥秘密,便将头凑了过去。
五公主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幼时我们同住琼华殿,后来婕妤娘娘病逝,我母妃虽居主位,却因位分低微无法将她记在名下,那时淑妃,也就是如今的兰贵妃向父皇进言,说三姐与四哥年岁相仿,姐弟相伴更相宜,便将她接了去,不出半月后,淑妃便晋了贵妃位分……”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其实小时三姐姐待我极好,可人终究要长大,不能永远都如孩提时那般恣意妄为,处事之道自然也要有所长进,但正如我方才所言,性子或许会改,可骨子里的东西,是磨不去的。”
言罢,小五神情变得黯然,语气恹恹。
见她如此,顾安点头道歉:“是我肤浅了……”
也是,她与这些人相处堪堪两年,怎么可能摸清人家往日的情分……
顾安心中一阵唏嘘:皇家子弟也是人啊,谁说没有转瞬即逝的真心在呢?
思及此处她抬头试探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课后去三公主那瞧瞧,万一有需要我们的呢?”
“……”小五又低头陷入沉思,半响后抿唇应下。
黄昏时分,两人候在朱门外,宫女得知她们的身份后直接将人领进了殿,就在快靠近公主的寝殿时,一屋子的宫人倏地蜂拥而出,没过一会里头噼里啪啦仿佛炸了烟花。
顾安与小五齐刷刷扭头对视:好家伙,那女人又在发火了……
她俩没有犹豫,齐齐转身准备远离战场,却见殿门大开,披头散发的三公主叉腰怒喝,直接一嗓子吼得所有人定在原地。
还是顾安先朝她挥挥手,尬笑两声:“这是怎么啦?”
“你们要走?”三公主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专程来寻我的吗,难道只是来装装样子?”
嘶,好生犀利的问题,咋就突然不给一点面子了?说好的大家要当体面人呢?
顾安倒吸一口凉气,不懂眼前这颗炮仗又被谁点了。
“三、三姐……”小五又变回顾安初见时的结巴样,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讨好。
顾安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前方的三公主已经侧身让路,请她俩请屋。
于是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肩并肩走上台阶准备直面战场。
三公主挥了下衣袖,满地跪着的宫人赶紧起身进殿收拾残局。
“今儿母妃派人告知我,陈国使节即将进京……”三公主似乎已然平静下来,视线聚焦在半空中,不知在瞧些什么。
她的食指与拇指捏着千瓣葵的根须转啊转。
“你们猜他们是为何而来?”她猝不及防调转方向,将千瓣葵递给小五,“诺善瞧姐姐这朵花开得可好,送与你如何?”
听到她提起陈国,想到今日出门母妃的交待,五公主当即连连摇头,不敢出声。
“使节此次到访,是为他们的五皇子求娶大庆公主……”三公主看小五渐渐苍白的脸色,她反而笑出声,转身对着铜镜将花簪到发髻上。
那抹艳丽的明黄色真是亮眼,一下便能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住,就像落水的顾安刚被捞上岸时,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面,便是在一群忙手忙脚的人里头戴黄花的她。
“无碍……”三公主低声呢喃,似在宽慰谁,倏地又拔高音量,瞪大眼惶恐地张望四周,一殿的宫人见此识趣地弯腰行礼告退。
“父皇已经指婚了,等及笄礼一过我就要随使团去陈国,这是和亲,这是和亲啊,顾安你知道此事吗,皇后娘娘有同你说过吗,你能不能……”
“够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四皇子站在门外呵斥。
已经堵在喉咙的话又叫三公主咽了回去,她飞快低头整理衣冠。
待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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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身上的杂毛后,四皇子才一脸愠色地大步流星入殿。
三公主方还张牙舞爪,见他来了,立马低声啜泣起来。
顾安安静如鸡,她偷瞄小五一眼,不知如何是好,也是奇怪,这俩兄妹也没把她们当外人,直接当场开始密谋。
四皇子:“你且安心,这事我会去同母妃商议。”
三公主面带犹豫,瞟向顾安与小五:“可……可母妃说父皇同母后已经定了。”
四皇子一屁股坐下,三公主即刻提起裙摆小跑,绕出屏风,站到他跟前亲自添茶:“说来也是,只要同他们去的是位公主不就行了吗?”
顾安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五瑟缩了下身子。
她知道,按殿下的一贯谨小慎微的作风,是不会当场提出异议,可要是现在不抓住机会,真到那局面还推得了吗?
顾安想着便走过去将碧玉壶拎到她这边,抬手替小五与自己倒了两盏热茶。
她盯着对面两人直接问:“那谁会愿意去呢?”
“那我就愿意吗?”三公主再次发难,“为什么就是我?!”
顾安听到这声质问一时有些泄气。
那你去问自己的好爹呀,她拧眉瞧了眼低头不语小五。
四皇子先开了口:“好了,三姐你这段时间病的厉害,莫要再出门走动了。”他直接一锤定音下来:“到时在底下人里现寻个公主。”
说着便看向此刻如临大敌的顾安二人,几乎将防贼的心思写到了脸上,老四挑起眉梢轻笑两声,啧道:“要找也是找适龄的……”
三公主的视线飞快从小五身上略过,也不再做声,只是捂着头好似晕得厉害,当真像病了。
于是,四人小会聚得无厘头,散得也贼迅速。
顾安见小五一路上闷闷不乐,她深刻意识到这次串门就是场错误。
讲到底这也是他们的事,顾安也以为一切会像老四所说的发展,毕竟他好歹是个皇子,母族显赫、身份尊贵的,可过了好久,她都再未见过他们人影,隔天才知这货被兰贵妇打包送到南山他外祖家去了。
那三公主呢,及笄礼不是快到了?
顾安想到陈国使团不日将到都城,她拿起妆奁盒里的玉春瓶仔细端详了一阵,决定去桐乐宫请安。
“姑娘,这白条……”秦嬷嬷迟疑地望向缠绕在顾安左臂上方的白色布条,良久后放下檀木梳,跪地磕了个响头,“将军……将军头七已过,如今姑娘身在宫中,若长久佩戴此物怕是不妥。”
忽见她行此大礼,顾安尚有些惊讶。
可听完嬷嬷所言,她只觉得气愤,拂袖冷声呵斥道:“真是多嘴!”
许是连日积累的怒火,起身时顾安完全不顾力道,将脚边圆凳踹翻,凳子瞬间散架,断裂的碎木弹到了嬷嬷和一个小宫女身上。
被误伤到的宫女紧张地匍匐在地,顾安看见她的脖颈左侧有道明晃晃的划痕,只是一瞬,血珠便往外钻了出来。
一滴接一滴地砸在地上,砸进了顾安心中。
这定是被方才碎裂的木棍所伤。
顾安茫然抬头,瞻望四周,瞧见哗啦啦跪了满殿的宫人,正磕头向自己求饶,这场景简直让她眼熟得厉害。
顾安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那日无能狂怒的三公主。
“去寻御医吧……”她捂着头,脚步有些踉跄。
秦嬷嬷见状吓的赶紧爬起身准备搀扶。
顾安打掉了她的手,对着嬷嬷几乎同样在渗血的伤口怒喝:“去!”
其实顾安也知道,秦嬷嬷不会平白无故来提醒她此事,宫中忌讳白事,尤其是庆帝。
思及此处,顾安挥退宫人,自己独自前往桐乐宫。
行至御花园时,望着满园鲜花争奇斗艳,可当她俯身细看,却发现挤在花丛伸出的无名杂草,正因无法触及阳光而日益枯萎。
它们就要困在这繁花盛景的阴影里无声凋零了?
顾安感到嘲弄,她确实低估了古代封建王朝的厉害,但在陌生的地方,还能活出自己,不管过得如何,都是最厉害的!
她默默为自己打气,近日发生的这些事过于气人又急人,叫顾安都险些迷了方向。
守住本心!
顾安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提醒自己不要被同化,脑中“闭关”的想法更甚,她想出宫独自待会,这么打算着便更加觉得这趟桐乐宫是必去了。
于是她起立抬头挺胸,正要迈步,远远看见向她而来的元承时。
这御花园说大不大,小得能让人到处偶遇,顾安拍干净裤裙沾的泥土,抬头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