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的前俯后仰，许久后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姜瑶，“姐姐误会我了，我只是太仰慕姐姐了，看到你在就高兴，并没有想跟姐姐动手的想法。”


    姜瑶有些意外，她见过不少表里不一的人，这个少年明明长着一副邪修的模样，却偏偏行为举止像个正经人士一样。


    “我可以送姐姐回去吗？”


    姜瑶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能行。”姜瑶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可少年却几步跟上，“姐姐且慢，不知下次我还能否有幸再见姐姐？”


    他这副模样，莫名让姜瑶想起一个人，那时候的沈江野便是如此，可后来……


    姜瑶微微敛神，压下心底泛起的一丝怅然，轻声道：“我好久之前便不捡孩子了。”


    少年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姜瑶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错了，一开始错了，后面就都错了。


    “瑶瑶姐姐是我啊。”


    他的声音很轻飘散在了空中，莫名的姜瑶听清楚了那句话，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可少年已经不在了。


    刚才那句瑶瑶姐姐，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她，难怪他长的这么漂亮，因为她妈妈美若天仙。


    所以他是小满。


    姜瑶眼眶微微泛红，心里既开心又愧疚，她真的以为他死了的。


    十岁那年，她重伤流落在荒村，一路从村头走到村尾，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个黑糊糊的小男孩从某个地洞里面探出头来。


    姜瑶被他带进地洞，在那里除了小满还有她的母亲，一个美若天仙但形容憔悴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的日子所剩无几了，于是把小满托付给了她，可惜，最后阴差阳错地让她弄丢了他。


    后面她捡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除了自己本性善良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满，她希望小满如果还活着，也能遇到一个温暖他的人。


    圆圆从枝头上飞下来，落在姜瑶肩膀上。


    “主人怎么了？”


    “刚才那个少年，他是我弟弟。”


    圆圆瞪圆了眼睛，“可刚才我看到他和姜婉婉走了，那个姜婉婉你知道的，他别最后也像沈江野他们那群白眼狼一样。”


    姜瑶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的，他是小满，他是不一样的，他们母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找到他，把这些年的亏欠都弥补上。”


    圆圆阻止了她。


    “反正他跟姜婉婉有联系，那就不怕以后没机会碰到他。”


    姜瑶沉默片刻，觉得圆圆说得也有道理，只能暂且按捺下内心急切想要追寻小满的冲动，静静等待下次和小满重逢的机会。


    ……


    刚走到院子就发现院内有些不太正常，姜瑶抬起的脚步刚放下，门内的阵法一边，金色的阵纹把姜瑶身上和身后的两条小尾巴都甩飞了出去。


    圆圆和旺财骂骂咧咧从门外站起来，想进来又觊觎阵纹和里面的人给她们的血脉压制，姜瑶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直到面前的人从阴影处走出来，夏夜凉风拂面而过，男人头顶的发丝被肆意扬起，他的身后的阵纹亮起落下，又再次亮起，像是坏掉了的灯笼，一明一暗，不停地变换交替，在他身上落下光晕，又突地消失。


    “嫂嫂去哪儿了？”


    池观月的脸埋在阴影下，声音也比平日清冷一些。


    在长相上他和小满平分秋色，但他眼眶会更深邃些，鼻梁高挺，好看的桃花眸沾点琥珀色，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仿佛能带起一阵风。


    如果是小满这个时候会红着小脸轻轻叫她姐姐。


    但面前的人是池观月，他是肆意潇洒的，像夜晚吹过的狂风，无拘无束中还带着一丝攻击性。


    姜瑶朝他走过去，手缓缓摸上了他的头，“你想管我？”


    池观月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紧紧锁住姜瑶，语调微微上扬：“不可以吗？”


    姜瑶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很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池观月，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别忘了，我是你嫂嫂。”


    “嫂嫂……”


    池观月垂下眼睑，默默的念了几句，在抬起头时，他的眼底已满是毫不掩饰的炽热与执着，“我没有嫂嫂，姜瑶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姜瑶微微一怔，手指顿在原地，望着眼前这双热烈的眼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


    姜瑶的话被池观月一把打断，他向前一步，将姜瑶强硬地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羡慕他，仅仅几个月就让你记住了他，而我走过一世又一世，明明每一世的最后都是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你却爱上了什么都不知道诶他。”


    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姜瑶还是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半晌才艰涩开口：“你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池观音的妻子，我是你的嫂嫂。”


    “嫂嫂？”


    池观月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姜瑶，“我没有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嫂嫂，你也别骗自己了，和你在床上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不管是葬神渊还是灵舟上，伺候你的从来都是我。”


    姜瑶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姜瑶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羞恼与愤怒：“你胡说。”


    池观月被打地偏过了头去，许久他才缓缓转回来时，阴鸷的脸上笑意不减，“嫂嫂这就恼羞成怒了？”


    姜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你嫂嫂，除此外，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