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荒度岁月
作品:《私藏明月》 温明安没说话,傅明月也没再多问,心里藏着事,不知如何开口,直到他写完了,她才小声问,“你能不能给我买几件衣服?”
“你有衣服穿。”他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她,在金钱方面,他相当敏感。
“可我穿这些衣服找不到工作。”她趴在桌面上,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把他手里的笔抢了过来。
“公主,换了一身衣服你也找不到工作,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他不着痕迹把手拿开了,佯装没看见她挤着眉装可怜的神情,转手把本子放好,直接取了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她依然维持着趴在桌面上的动作,脑袋枕在右手臂上,一头小卷发盖在桌面上,发顶的几缕小碎发不听话,一飘一飘的,像是睡着了。
温明安从她身后走过,才发现她根本没睡着,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小说,正一页一页翻看着。
还是上次那本翻出了来还没看完的青春校园文,实在是无聊,傅明月一目十行看过去,却没能看进去,心里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温明安给她换一身行头。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身后就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携来一阵滚烫的热风,混着薄荷的香,转眼他就在那狭长的飘窗上躺下了。
眼睛闭得很快,等傅明月把书合上,一下子从桌子上坐起来,扭头望去时,他已然闭上了双眼。
傅明月见他躺了下来,忙把那本书合上,随手一扔,很快挪到飘窗前,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腕,求着他,“温明安,你行行好吧,你都说了我穿这样的衣服找不到工作。”
“我找不到工作,就不能还你钱,你也不想我一直白吃白喝吧。”
她纤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又从他的腕上摸到他的手背,轻轻敲了敲,食指悄悄钻进他的掌心,不安分地往他掌心里挠,软磨硬泡地求着他,企图让他松口。
她细长的手指在他手上乱窜,他手掌无端生出几分麻和痒,他把手枕在脑后,闭上眼,不说话。
但傅明月知道他没睡着,此刻他双眼紧闭,眼皮却轻微滚动着,他不理她,她就凑到他脸侧,软着声道:“就当是我借你的钱行不行?等我赚钱了我就还你。”
她这话一说,他莫名笑了一声,眼睛睁开,那双黑色的眸映衬着头顶的光,装了一轮圆月,他头稍微侧了侧,打量着她,“公主,在京东上打白条好歹还需要走个手续,你呢,用什么保证。”
“你现在根本没有赚钱能力,怎么还我钱?”
他轻嗤了一声,眼睛又阖上了,对她无礼的请求不予回应。
“那我也可以给你打欠条。”傅明月把他刚才写过字的笔取了过来,随意扯了一张纸放在他跟前,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向他保证,“我说了会还你钱一定会还你钱的,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赚钱,等我赚钱了我就还你,真的。”
她企图把手里的纸和笔塞进他手里,奈何他脑袋压在手上,连头都偏向了另一侧,几乎是背对着她的,那笔和纸不管怎么塞都塞不进他手里,只好摆在他肩侧。
年轻的女孩分外吵闹,温明安不搭理她,她便在他耳旁吵得无法安生。
她嘴巴很甜,换着法子夸他,又语气虔诚地各种保证必定还钱,但却依然不能打动他。
温明安眼睛紧闭着,呼吸趋于平稳,傅明月趴在他身旁,原本还算激情澎湃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她稀里糊涂地也睡了过去,还没彻底睡过去,嘴巴还在喃喃地说着,“我真的不骗你,我会还的……”余下的话随着她睡了过去,也渐渐停在了嘴边。
她是趴在飘窗上睡着的,温明安躺在上面,她就趴在他手边,人是在地上坐着的,姿势不稳,稍稍侧了侧头,脑袋就直直往下掉,在梦里溺水了,慌忙抓住周围已有的东西。
那双手从水里探出来,紧紧抓住温明安的手臂,像抓住了水上的浮木,一下子把才刚睡着的男人惊醒了。
见她头轻脚重地往后栽,他忙伸手搂住她半个身体,才把她扶稳了。
傅明月也在顷刻间醒了过来,双眼有些茫然,浑然不知道刚才差点把脑袋砸在地上了,始终不忘初心,双手握紧了他的手,“温明安,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大有今晚要在这里陪他睡的架势,温明安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明天。”
旋即把手抽了回来,再不愿搭理她了。
傅明月选择性忽略他话里的不耐,她甜甜地笑着,“那说好了,我们拉勾。”
唯恐他说话不算数,她强行把他的手从脑后拉了出来,尾指穿进他的尾指上,虚张声势地警告他,“说话要算数,我已经录音了,你不能反悔。”
*
温明安昨夜答应了她的请求,傅明月心情好极了,鉴于前几天反复找不到工作的惨痛经历,她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今天没出门找工作,只等着温明安和她一起出门。
温明安每日作息都很稳定,他白日里上午要打游戏,下午要出门,通常傍晚五六点才回来。
在他出门的时间里,傅明月花时间把昨晚那本小说看完了,又看了几部电影,直到夕阳的余晖洒进老城区密集的楼宇里,也落在客厅外的小阳台上,门口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门一开一合,男人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傅明月很快凑了上去,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晚饭后。”温明安道。
他回来时是六点多,吃完饭已是将近八点的时间,正是华灯初上,夜刚开始的时候。
晚饭过后,温明安带着她下了楼,在昏暗的巷子里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一处繁华的商业街里。
临汀的中心区域,夜里也很是热闹,尤其是在盛夏的夜里,许多人白日里不出门,到了夜里都从家里陆陆续续出来了,走在热闹的城市街道上。
南汀街夜里很热闹,温明安带着傅明月绕过一处表演戏曲的地方,远处还听见有人在唱一些时下流行的音乐。
音乐炸街一般地响,偏偏很受欢迎,明明在街头末端,但他们走在中央都能听见那响彻天际的音乐。
周围热闹非凡,但温明安显然对这份热闹不太感兴趣,一路走来,眼皮都不抬,有人满脸是笑地试图向他推销产品,得到的只是他淡漠的眼神。
对方见状,满嘴的花言巧语也顷刻间吞了回去,而后留下一阵讪讪的笑,丢下一句“打扰了”,转身便离去。
傅明月过去极少来到这样的地方,出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高级场所,对于眼前的一切满眼都是好奇。
眼前飘来一个衣着诡奇的人,看见什么新奇的表演,她总是收不住表情地惊叹,忍不住驻足停留,但只是稍稍在人群外沿站了一会儿,就被温明安拉了回来。
她原本的满腹惊叹只余下满腹牢骚,吐槽他,“我就不能多看一眼吗?又不花钱,不看白不看。”
傅明月这段时间也是憋坏了,因为没有钱,做什么都不痛快,白日里忙忙碌碌却一分钱都没赚到,到了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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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出门,连路边的烤肠都买不起,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电视都只能看免费插广告的。
“你不是看过了吗?”温明安道。
两人绕开最热闹的地方,最终来到了卖衣服的街上,整条街都摆满卖衣服的小摊,四处都是往来的人流。
有人擦肩而过,险些撞开了傅明月,温明安握住她的手掌,把她往身边一带。
等人靠在了怀里,发尾划过下颌,温明安才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小心点,路上丢了我可不会回来找你。”
傅明月差点被撞了个满怀,下一刻就被拉到了熟悉的怀里,闻到他身上冷冷的香,她心口不住地狂跳。
脑子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十七岁那年,连心跳的节奏都是那样的熟悉。
那是个放学的下午,他在篮球场上和同学一起打球,她在旁围观了许久。
年少的温明安身子高挑,身手分外灵活,打篮球很帅,那天傅明月从篮球场路过,不经意的侧眼间,一眼就从那十几个男生里认出了他,原本不欲停留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傅明月其实不爱看男生打球,实在是看不懂一群人对着一个球争来抢去有什么意思,只是在那一刻,隔空和他不经意对视了一眼,她忽然对这项运动产生了好奇。
她站在篮球场的外沿看了半天,其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爱看的不过是扣篮进球。
温明安打篮球的技术还不错,学习好,运动细胞也算不错,到了他手里的球,在抢球的男生面前转了一圈,而后扬手一送,转眼就利落地进框了,失手的很少,十分帅气,身旁围观的人都在叫好。
只是放学后应同学邀约临时打的一场球,十分随性,没多久就结束了。
后来他往外走,离开篮球场中心,傅明月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喊他,也不知是谁莫名推了她一下,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怀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浅浅的香。
他身上的温度滚烫得像一团烤热的火,胸腔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惊动了她,连带着她的心脏也无法自拔地乱跳着,像是乐手骤然弹错了音,余下的都是杂乱不堪的节奏。
那时她一双眼不敢看他,微微抬头时,只能看见他下颌流畅的线条。
彼时年少的男孩的神情冷淡,转眼就把她松开了,留下一句,“走路看路。”旋即转身离开。
他走后不远,傅明月在原地站了许久,心脏好似被线绞紧,控制不住地跳着,指尖都在轻微发颤。
彼时她摸着手里还冒着水珠的冰汽水,三两下走上前去,把汽水丢给了他,“篮球打得真好,请你喝。”
唯恐他说出什么大煞风景的话来,她转身就走了,快步回到了朝她招手的朋友身边,走了好一段路,还在下意识地望着他的离去的方向。
身旁的同伴挤眉弄眼地打趣她,“怎么,喜欢人家?眼光不错嘛,年级学霸,地位不可撼动。”
另一个人原本正在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闻言,“嘁”了一声,“什么眼光不错,一个什么没有,只有成绩的穷学生,你说他哪里好?成绩能当饭吃?”
江从玉看不上温明安,转头又双手环胸,对着傅明月道:“傅明月,你眼光不会差成这样吧?”
“胡说什么。”傅明月不甘示弱地回上一句,“怎么,难道我多看几眼别人你就觉得我喜欢人家吗?”
傅明月那时并不认为她会喜欢温明安,可年少的心动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