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安

作品:《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

    待何霁月休整好,已然是三刻后。


    她利落翻窗入屋,见闻折柳抱着汤婆子静静候她,乖得想一幅岁月静好的美人画,没忍住环住他,又是一阵啃。


    闻折柳原想推开何霁月,又腿软,只好半推半就。


    两个人乱七八糟闹了一阵,连手脚冰凉的闻折柳都捂出了汗,他趴在何霁月胸膛,边脱力喘息,边听她强健有力,比平日里快了不少的心跳。


    “郡主日理万机,不该为奴浪费时间,该上朝了,您快去罢。”


    闻折柳还累着,呼吸轻且急促,有一下没一下洒在何霁月露在外头的肌肤上。


    “那陈三喜昨日阴阳怪气,今儿个您若再因奴误事,怕是要闹得满城风雨。”


    “闹就闹,如此在意他人眼光做甚?”


    何霁月撩他乌发玩:“我乐意宠你,他们爱说便说去。”


    闻折柳欲翻身下去,手却使不上劲。


    他努力几回,无奈倒在何霁月肩窝。


    “流言蜚语也是会压死人的,郡主可别为奴毁了一世英名。”


    “我还有英名?此前你当众人面刺我沉溺美色,无人赞同,并非你说错了,只是不敢得罪我。”


    何霁月往他脊背落下细密的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酸麻侵袭,闻折柳腰背一下僵直。


    “唔,别碰那儿!”


    分明是呵斥,他红着眼娇嗔,倒像是邀约。


    闻折柳腰上有俩小窝,极其敏感,自从何霁月发现她一触窝,他脸便红,她手就跟扎了根似的,专往这儿戳。


    “痒?”她嘴角笑意更深。


    闻折柳羞得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是喘。


    “唔,您又,欺负奴。”


    水光潋滟,在昏黄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宛若引人一探究竟的幽潭。


    何霁月心向往之,却被闻折柳伸手抵住。


    “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腰酸腿软,他一话三喘。


    何霁月舔了下他手:“你说。”


    闻折柳又是一激灵。


    早知无欢在床事上如此野蛮,他就不该勾她!


    “恕奴直言,当今圣上资质平平,远不及您,您坐拥上万精兵,为何要屈居景明帝之下?甚至不惜装风流来骗她?”


    何霁月没料到他会在如此暧昧之时谈公务,愣了片刻。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奴知道,奴就是气不过。”


    闻折柳悄无声息收回手。


    “东南匪盗横行,剿匪是第一要务,可今上只顾着制衡朝野,将您关在京城里,实在是不妥。”


    何霁月不是没想过一反了之。


    只是从长远来看,此时并非良机。


    “西部战乱才结束,东南匪祸又起,朝中其他武将难堪大任,不亲自去一趟,我不安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若现在夺了她的位,京城免不了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各路诸侯虎视耽耽,东南百姓在受难,与其在京城跟她斗个你死我活,不若先将东南匪盗平息。”


    何霁月垂眸:“况且,我阿爹和小弟还在封地……还在她的掌控中。”


    闻折柳跨坐在她腿上,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郡主所言极是,您平阳郡里还有亲眷,可平阳郡被今上重兵把守,您贸然前去,相比打草惊蛇,不过据奴所知,下江南的官道,正穿过平阳郡,或可借此机会,去平阳一探。”


    何霁月缓慢蹙眉。


    “据我所知,你没下过江南,你怎么知道这些?”


    闻折柳心一咯噔。


    糟糕,他早为无欢计划好谋权篡位之道,连她远在平阳郡的爹弟也考虑了进去,但偏偏忘了思量告知何霁月的时机。


    刚入府时他气她找小青,才没给她建言献策。


    如今鱼水之欢,他为逃恩泽,一不留心说漏嘴……


    真是漏洞百出。


    何闻两人僵持,闻折柳咬着唇,正要伪造说辞,陈瑾的声音恰在外响起。


    “郡主,到时候上朝了!”


    陈瑾料想何霁月头枕温柔乡,怕是不知今夕何夕,提前半刻唤她。


    见闻折柳目光闪躲,何霁月心中疑窦丛生,正要逼问,又想起自己亲口承诺的再不逼他。


    软的她不会,硬的没法来,何霁月拿闻折柳没办法,只好将这磨人的小妖精推下去。


    “此事容后再议。”


    闻折柳登时松了口气。


    无欢没有回马枪的习惯,向来有事当场解决,她不问,便是不追究的意思。


    只是……她如此信任他?


    一想到自己身份败露,何霁月再不会对他这般温柔,闻折柳心神不宁,空空如也的胃腹跟着拧起来抗议。


    “怎地脸这么白?是又牙疼了?”


    何霁月爱抚他脸颊:“疼的话就找吴恙,切莫讳疾忌医。”


    闻折柳勉力从牙缝挤出四个字。


    “牙不疼了。”


    他这话不见得是假,只是疼痛没有消失,转移到胃腹罢了。


    “不疼也该看看。”


    忘不掉闻折柳那副疼到汗涔涔,半夜翻来覆去的模样,何霁月侧头吩咐陈瑾。


    “把吴恙叫来。”


    “吴院使已经回府了,”陈瑾紧盯木板,不敢抬头,“说是家中郎君闹得紧。”


    闻折柳正不想见吴恙,忙道“那不必劳烦吴院使再走一趟”。


    “奴无碍,下回再看也不妨事。”


    他光脚下榻,玉白脚掌踩在雪一样的羊毛毯子上,相得益彰。


    “奴送您。”他扯过挂在架上的狐裘,披到身上。


    “不必。”


    天刚亮,恰是一日中最冷的时刻,何霁月哪儿舍得让他送?


    “外头风大,你在里屋待着。”


    何霁月本身不带光亮,也没把烛台带走,可闻折柳再次坐回床沿,却觉屋内暗了下来。


    正好眠。


    闻折柳在床上翻了几个滚,肆意感受何霁月残留的余温,缓慢勾起唇。


    他不单榻上下功夫,闲暇时还出谋划策,比那只会吃醋,还要双份炭的小青强多了,不算白吃郡主府的米。


    他翻身趴到何霁月躺过的地方,正要借着昏黄灯光迷糊睡去,又被从窗缝挤进来的冷风吹醒,脑中冒出一线清明。


    不妙,他忘了问她何日启程。


    昨日才发出去的信尚未得到回复,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昨夜下了新雪,清晨道上白粒犹存,何霁月没骑行云,只乘轿去上朝。


    朝会上,景明帝端坐帝位慷慨激昂,但除了宣布让她领兵去剿匪之外,都是些无趣的车轱辘话。


    何霁月昨夜被闻折柳折腾,本就没睡好,忍了又忍,才没在文武百官面前打哈欠。


    终于朝散,她正要回府,却被关泽拦住。


    “郡主,可否进一步说话?”


    这不巧了,她正要向关泽讨教御男术。


    “好。”何霁月还急着回府看闻折柳,难得没被景明帝喊住,一刻也不想耽搁,“边走边说。”


    关泽有话直说:“听闻您府中侍君小青中了西越奇毒,可否允臣前去观看?”


    何霁月摆手:“说是中毒,也没见他真怎么样,不过是争宠的手段。”


    关泽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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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在下颌摩挲。


    “可您久居西域,这毒连您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跑到小青的身上?且既是奇毒,小青又为何好得这么快?此事有蹊跷。”


    何霁月一听,也觉得有理。


    “那你随我往郡主府走一趟好了,我正有些话想问你。”


    “问我?郡主但说无妨,臣洗耳恭听。”


    何霁月清咳一声。


    “我……有一位友人,她经常惹她夫郎生气,她夫郎性子倔,一生气就不理人,虽然她软硬兼施,已经哄好了,但她还是不明白,她夫郎为何会生气?”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


    关泽一错不错,望着她的眼:“可是她做了什么她夫郎不喜之事?”


    何霁月疑惑摇头。


    “没有,她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在说话,说着说着,她夫郎就生气了。”


    “只是说话?那可能是您友人用词不当……不过,这也得看她郎君是什么性子。”


    何霁月听得入迷:“此话怎讲?”


    “娇猫得宠,烈鹰得驯。”


    关泽传授经验娓娓道来:“郡主有所不知,正所谓男人心,海底针,有时候他们故做生气,其实只是撒娇,想让您哄哄他。”


    “那该怎么哄?又如何分辨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先哄两句,如果成了,那多半是假气,光话语哄不行,得掏钱给他买东西,那应该是真气。”


    何霁月虚心请教:“如果给他花钱也不好使了呢?”


    “那……得冷他一下,当着他的面,几十个美男轮着宠,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磨一磨他的心性。”


    何霁月实在不想为碟醋包饺子。


    一个小青都够闹腾了,再来几十个,她郡主府不得闹翻天?


    “若只想碰他一个,当如何?”


    关泽眯起眼:“郡主对这友人,了解得还真是透彻啊,不过据臣所知,陈瑾那直性子若遇上这档子事,是不会有这么多纠结的,可郡主身边,也没有旁人。


    “您口中的这个友人,不会就是郡主您吧?”


    何霁月从伪装的那刻起,便明白总有一刻会被明察秋毫的关泽戳破,但没想到这么快。


    “……是我。”


    关泽眼珠一转:“您是在烦恼小青?”


    “不,”何霁月恨不得将小青原模原样丢回户部尚书那儿,“是闻折柳。”


    关泽正色起来。


    “闻折柳美则美矣,但身上疑点重重,臣以为,您不该陷得太深。”


    何霁月不以为意。


    “他整日关在我屋里,能出什么事?”


    关泽略一思索:“臣去见小青后,方便过去看他么?”


    “成。”


    两人一路闲谈回到郡主府正门,何霁月便被夺门而出的陈瑾喊住。


    “郡主,您总算回来了,闻侍君正闹着要出门呢!说是非出府不可,他身子金贵,我们也不好拦他,您看……”


    关泽此番前来是为正事,路上谈到闻折柳,也不过是给何霁月解惑,一听何霁月后院乱成一锅粥,她当即后退一步,声明自己不搅和她的家务事。


    “后院臣不便去,臣在前堂等您。”


    何霁月一听“闻折柳”三字就魔怔了,只敷衍回了个“好”字,便急匆匆赶去偏殿。


    “大冷天的,你为什么要去外头吹风?”


    闻折柳背靠门扉,衣袍翻飞。


    他下半张脸隐在狐裘毛绒边儿中,眼尾发红,不知是被冻的,亦或几番斗争失败委屈的。


    “屋里闷。”


    听他话带哭腔,何霁月心软了大半。


    “谁欺负你了?”